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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鬼谈(22)

作者: viburnum 阅读记录

“别说得这么轻松行吗!”突然急了,夏明月眼看着有什么就在口边的话想说,但瞬间卡住了,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沉塘看着眼前这个让他在短短几天之内沦陷的戏子魂,看了片刻,终于没能留守住自己的轻松自在。他低头叹了一声,而后苦笑。

“你本来就该还阳,你的寿数还没尽,应该回去过你的好日子。我都死了一千年了,习惯做鬼了,对于我来说,现在做鬼比做人舒服得多……”

“撒谎。”夏明月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撒谎。没有不贪恋红尘的。”

“那你就当我是得道高僧好了~”

“可你不是。”

“我比高僧‘活’得久,见得多,看得透啊。”

“你要是看透了,会帮我吗。”沉默了好一会儿,低着头的夏明月这么问了一句。

这次,沉塘没能马上回答。

“不会吧?你要是真的都看透了,七情六欲都放一边了,根本不会理睬旁人的悲欢,那些对你来说就都成了负担了。你帮我,就是因为……”

“因为硕果仅存的侠肝义胆啊。”有点窘迫的笑了一声,沉塘不想让夏明月再说下去了。

“最开始是侠肝义胆我信,那后来呢?”

“后来……”感觉自己终于被逼上了绝路,又惊讶于这个一直以来给他温和保守印象的戏子居然可以爆发出令他没有还手之力的逼迫感,沉塘霎时间没了应对的言辞,他和他四目相对,看着那张没了脂粉依旧精致绝伦的脸,还有那脸上逐渐在收敛的慌乱,他能从那慌乱里读出些什么,然后,就在夏明月意识到自己说了了不得的话,眼看就要开口收回那些言辞时,沉塘再也忍不住的伸过手去,死死抱住了对方。

两个灵体拥在一起,许久都没有言语。

“从来没人对我真的好过。”夏明月先打破了沉默,“大师哥拿我当小孩儿,谭墨楼知道我和项嵘的事儿之后就一直瞧不起我,师父……戏班子的老板……给我捧场的那些人……”

“行了别说了,我懂。”抱着微微发抖的灵体,沉塘轻轻亲吻对方的额角,那魔障了一样在跟他失控的吐露真心话的夏明月让他心疼。

“我不想再一个人孤零零的了,就算你觉得我没出息,我也确实不想……”

“可你毕竟有还阳的可能,干嘛要扔了就攥在手里的机会呢。”

夏明月听着对方的耳语,那原本只是劝慰的话在他听来却突然间有了醍醐灌顶一般的魔力。抬起头来,他看了看沉塘,而后猛的伸手到自己脖颈后面,去拉扯原本就如同蛛丝一样纤细的生脉。

沉塘确实吓了一跳。

“不成!绝对不成!”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腕,他紧紧皱了眉头。

夏明月没有回驳的言语,就只是挣扎着想达到自己的目的,亢龙之气随着他情绪的剧烈波动蔓延出来,照亮了傍晚已有几分黑暗的假山空洞。

“做人不快乐,还不如做鬼!”夏明月这样的话让沉塘眉心愈发紧皱,那种好像绝望一样的气息环绕着两个人,让彼此都呼吸困难。

终于被逼到了绝路,沉塘干脆一把抓着对方的领口,突然向两边撕扯开来,而后伸手进去,绕过肩头,跟着动用了几分蛮力,重重点在夏明月蝴蝶骨上方的“乘风”穴位上。

亢龙之气,因为一个穴位的封闭而断了力量,突然暗下来的空洞里,只剩了夏明月急促的喘息声。

“行了,你赢了,我甘拜下风。”苦笑着松开指头,沉塘凑过去,在那颤抖的嘴唇上印了个发泄般的深吻,“我承认我其实也贪恋红尘也就是了。比起做鬼相伴,我更想做人厮守,管他的乱世,乱世又当如何!反正我也见过不少乱世了。要是真想在一块儿,等事态平息了,我从地府领了罪责受了惩戒,再讨一个回阳间的机会不就行了?阎君不给,我就用千年修为来交换,修为本身就不值钱,全是虚度光阴而已。不能扰乱生死轮回的规则,借尸还魂总可以吧?反正你已经让我心里头天下大乱了,我看得透生死,看不透欲海浮沉,不如就这么乱下去得好!”

一席话说完,气息也紊乱起来的沉塘扭过脸去,不知该先反省自己的冲动,还是该先平息浑身的躁动。然而冲动也好,躁动也罢,全都在夏明月收起对那番话的惊讶之后,在他就那么衣衫凌乱的贴上来之后,瞬时化作无边野火,把理性和自控烧得成了烟尘,随风消散不知所踪了。

第二十回

【本章8cj,要存文本的趁早,免得被封。】

沉塘觉得,自己早该意识到,遇见夏明月,就是他命里注定的劫数。

他注定该被这个戏子迷惑,诱惑,然后一起坠落。

不,话不能这么讲。

是他主动被迷惑的,被诱惑的,是他听从了本能的唆使,然后一步步走向明明看不见底,却不知为何就是透着绝美的深渊。

天下一个“情”字,活人消耗一生都参不透,又凭什么要求一个鬼来明了那许多呢?

“我又不是那‘常半仙’。”赌气似的嘟囔了一句,沉塘在夏明月用不解的眼看着他时,再次堵上了一个深吻。

唇舌的交`媾他并不熟悉,也许这些,这一切都只是本能,求欢时的本能,连动物都具备,何况人呢。

手掌沿着格外漂亮的身体线条游走,那光滑的皮肤,那呼吸间缭绕的隐约脂粉味道,那低沉的喘息和压抑的轻吟,全都让他止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沉溺其中。

男人可以诱人成这个样子吗?这样难道不会太过分了吗?

还是说,他贪图的,本身就是这样的男人?

漂亮到令人窒息,令天妒忌,那种明明并不阴柔的正阳之气,究竟是如何妖娆成这般模样的?

嘴唇在对方锁骨处流连时,沉塘那么想。

他得不到答案,因为他很快就只是忙着流连了。

“所以说,还是做人好啊。”自嘲似的笑了一声,他看着正努力调整呼吸的夏明月,“做人,有了真正的血脉,就会留下好几天散不去的印子。”

“你、你怎么知道那些……”突然局促起来,夏明月忍不住问。

“千年来来往往,接触活的死的诸多人等,还能有什么不知道。”撇了撇嘴,他咬住对方耳垂轻轻舔`弄。

夏明月忍不住一声低吟,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那常年在台上台下拿着折扇捏着水袖的指头,现在却失掉了平日的优雅,顺应着那爱`抚的轻重缓急,在沉塘背后忍不住反复摩挲,夏明月贪恋着那结实的臂膀带来的触感。

他从没抱过谁,他对于男男之事的认知,只是无尽的痛苦耻辱和恐惧而已,然而现在的这男男之事,却让他只想不断加深沉溺,就算溺毙在最深渊也在所不惜。

他抱着沉塘,回应般的亲吻他的颈侧,然后在感到那有几分粗糙的手掌滑到股`间时,再也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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