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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嗲(115)

作者: 云水迷踪 阅读记录

阮芋忽地想起一事,目光飘忽不定地在萧樾脸上溜来溜去,直到被对方漆黑的眼睛牢牢攫住。

“想说什么?”

“噢,就……”阮芋吞吞吐吐道,“昨天晚自习课间的时候,我们班仙女姐姐找我谈话来着。”

萧樾:“然后?”

阮芋:“她问我……问我是不是在和你,那个,交往。”

她最后两个字说得极轻极快,像鸟儿扑棱翅膀,一瞬而过,

萧樾放下餐具,身子向后靠了靠,眉峰轻挑,好整以暇问她:“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说没有了!”阮芋一下子精神起来,义正词严道,“我和你之间,就是非常单纯的学习伙伴的关系,这是事实,我就如实告诉老师,老师也非常相信我。”

萧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老师比学生年长的十余岁不是白长的,大部分时间里,他们看得比谁都清楚,就像老师站在讲台上往下望,教室里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其实都非常显眼,学生们自己不知道罢了。除了德育处专门抓早恋的那般老头子,大多数老师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严重影响到学习成绩的情况下,学生们之间的青春萌动悲欢离合,他们就当电视剧看,谁没事天天举报电视剧?

阮芋和她的“学习伙伴”,一个稳坐年级第一,一个成绩排名呈火箭上升,姜仙还要感谢9班那小子,怎么可能没事找阮芋的茬。

就是昨晚上看到阮芋找其他老师问问题,问完了随便叫过来嘱咐一嘴,让她好好向人家学习,没事儿别去后山转悠,德育处在那边查得严,别一不小心诬陷了你们两个“学习伙伴”。

阮芋自然不会和萧樾提什么后山不后山的,她把这件事告诉萧樾,只是为了和他通个气:

“万一你们班兰老师找你谈类似的事情,你记得……”

“兰总已经找过我了。”

萧樾不紧不慢地撩起眼皮看她,果然见她一下子紧张起来,细声细气问:“兰总都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萧樾右手拿着筷子,熟练地在指间转来转去,眼皮散漫地半敛下来,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一件和他们都无关的趣事,

“就说学校最近为了抓早恋,在后山那块装了新摄像头,据说是什么智能生物识别摄像头,学生维持正常距离经过就没事,万一有两个人停下来脸贴脸嘴贴嘴的……”

“啊啊啊!”

阮芋突然嚷了几声,虎着脸打断他。

那表情虽然凶,但是瞧着好像很快就开始漏气,白生生的脸庞散着红热,似乎被盛夏的烈日烤到一样。

萧樾睨着她,沉黑眼底滑过几分忍俊不禁,以戏谑口吻优哉游哉道:

“学习伙伴罢了,你紧张什么?”

第54章 坦白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紧张了?”阮芋拿筷子拨了两下饭菜, 掩耳盗铃似的说,“我只是想提醒你,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话不要那么多。”

萧樾:“行。”

女人的心思就像夏秋交际的天气, 阴晴不定, 昨天还嫌他回复的句子短了, 是不是敷衍她,今天又怪他话太密,吃饭要守规矩,反正理都在她那儿, 随她今天心情而定, 他就只有乖乖接受的份。

阮芋的规矩向来只框限他人。兀自吃了会儿饭,她突然又想聊天了, 于是毫无心理负担地撕毁规矩:

“我都已经这么用功了,这次期中考才考了二百九十名, 连二百五都没考到,想进百名榜太难了……我打算从明天开始每天吃一副猪脑,以形补形,你觉得怎么样?”

萧樾:“补成猪吗?”

阮芋瞪他:“那你把脑子剖下来给我吃。”

萧樾心说我倒是肯剖, 就怕剖下来你也吃不进去。

他稍微正经点,帮阮芋分析接下来的学习重点。她基础已经打得很牢靠了,从现在开始应该着重锻炼解答偏难题和压轴题的思维。

萧樾:“今年的生物竞赛班还没有开课, 其他几科的竞赛课程我有空都会去听, 到时候整理几套高考范围内的题给你练练手。”

阮芋点头,视线顺着他搁在桌上的手, 一路滑上穿着蓝白秋季校服的手臂和肩膀, 从修长到宽阔, 轮廓锐利分明,蕴藏着强劲又稳重的力量。

阮芋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突出的腕骨那儿敲了两下,笑意腼腆:

“我忽然想到一个成语,很符合我们现在的关系——敲骨吸髓。”

意思是敲碎骨头吸取骨髓,比喻剥削压榨某人,将其所有能榨取的利益与资源榨得一干二净。

萧樾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把刚刚被她敲过的那只手又伸过去一些:“来吧。”

阮芋不明所以:“干嘛。”

“我就在这儿。”萧樾淡定看她,眸光深暗,莫名带着蛊惑,“随便你怎么榨干……”

“啊啊啊!”

阮芋再次嚷嚷起来,双颊浮现诱人的绯红,凶神恶煞地冲他下命令道,“食不言寝不语!快点吃饭!不许再说话了!”

-

学习生活一旦忙碌起来,时间仿佛走得越来越快,短暂的秋季一眨眼便过去了,随着气温步入寒冬,校园里的生机也在一点一点减弱。

校道两侧的桂花彻底凋零,掩埋进泥土中,梧桐树叶落了大半,只剩少许枯黄的叶片与枝干藕断丝连,经不起任何一阵朔风的吹打。

路上的学生大部分都低着头行色匆匆,只有乔羽真,茫然又惆怅地行走在满目萧索中,直到食堂的热气驱走了室外的寒冷,她才稍稍回过神来。

今天又是周四,阮芋去了广播站,乔羽真本来想约许帆一起吃饭,认认真真地和她道个歉。也许是因为冷风吹得脑袋清醒了一些,也许是因为狗男人最近总是长时间不回她消息,乔羽真昨天晚上崩溃了一整晚,今天终于看透,怎么能因为这种人破坏了她和亲亲舍友的关系。

然而许帆的性格比这数九寒冬还要冷,并不领她的情,阮芋不在的时候,她总是推脱竞赛班很忙,婉拒和乔羽真单独吃饭。

乔羽真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她,端着餐盘浑浑噩噩走在食堂过道,眼前晃过两道熟悉人影,她一愣,随即收到了非常热情的招呼。

左右都没人和她一起吃饭,乔羽真干脆觍着脸,坐到劳动和国庆面前。

乔羽真看着劳动:“你是不是变胖了?”

劳动摸了摸脸上膨胀的肉,讪讪道:“最近学习压力大,懒得动……”

话音一顿,把手边的鱼丸汤推到中间,“看你瘦了不少昂?我点了挺多鱼丸的,咱仨一起吃吧。”

乔羽真眼神发直,眼眶莫名有点酸,突然鼓起勇气道:“学期初的时候,我在我们班说许帆绝对不会喜欢你的那句话,是我心情不好瞎编的,帆帆从来没有表示出那种意思过。”

“啊。”劳动没想到时隔好几个月她忽然来这一出,莫名有些尴尬,还有点小感动,“芋姐已经和我解释过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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