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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嗲(158)

作者: 云水迷踪 阅读记录

神色看起来不太舒服。

阮芋和他开玩笑:“干嘛,喝醉了不认识我了?”

“没有。”他依然皱着眉,声音有些喑哑。

低头看到阮芋覆盖在他手背上的白皙手指,萧樾眼皮一跳,竟然不着痕迹地把手移开了。

阮芋捕捉到他这个小动作,表情沉下来。

她再次去抓他的手,又被他躲开。

“死醉鬼,你又干嘛?”

阮芋伸出两只手,眼疾手快地将他手掌牢牢制住,包进自己掌心里。

萧樾沉黑而迷茫的眼睛里滑过一丝痛苦。

阮芋霎时明白过来。

为什么不让她碰?因为觉得自己很脏,不干净,怕污染到纯白无瑕的她。

当年那些人咒骂他的话,他从来没有忘记。

一直掩藏在心底,挥不去,甩不开,成为他最深的罪孽和宿命。

也是他为什么不敢来找她的最大的原因。

带着一颗被腐蚀的心,他将自己封存为行尸走肉,无妄的爱,同时也封存在永恒无妄的海。

“看着我的眼睛,萧樾。”

阮芋的声音近乎哽咽,

“你是我见过最干净、最灿烂的男生。”

萧樾静静地望着她,极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然后说出了她此生最不愿意听见的一句话。

用那把清沉的、温凉仿若初雪的嗓音,说出了那句她一秒钟也不敢去回想的:

“没有喜欢别人吗?”

醒酒汤在灶台上沸腾了,阮芋的眼泪同时滚落了下来,比蒸汽还烫,灼得她的脸刺痛如割。

曾经把他推进深渊的,也包括她那只无知的手。

没有喜欢别人吗。

只喜欢你啊。

只喜欢你。

只有你。

明明喝醉的是萧樾,最后怎么变成阮芋扑在他怀里疯狂地大哭。

眼泪鼻涕全部擦到他身上,哭累了就爬起来走进厨房,舀两碗醒酒汤出来,一碗给萧樾,一碗她自己喝,喝完有力气了接着哭,岔开腿跪坐在萧樾身上,双手抱着他肩膀,仿佛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似的大哭不止。

比醒酒汤灵,萧樾的酒都快被她哭醒了。

抱进主卧不依,非要跟着他住在次卧。

洗干净那张花猫似的脸,擦干眼泪放到床上,没一会儿,新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好了不哭了。”

萧樾把阮芋搂进怀里,有些没辙地哄,

“知道你只喜欢我了。”

“敢忘记你就死定了。”

真不愧是阮老大,一边哭还能一边抽抽搭搭地威胁他。

卧室静谧,厚实的窗帘遮住室外所有光亮。

浓重的黑夜里,萧樾敛了敛眸,低声在她耳边保证:

“死了都不敢忘。”

第72章 周日

一缕细细的光柱从窗帘缝隙中倾泻下来, 晦暗的空间被分割成不规则的两块,室内气温随着阳光的闯入,极慢地攀升。

阮芋睡得还很沉,感受到枕在颈下的手臂轻轻向前挪动, 她也自然而然地向前挤了挤, 窝在一方温暖的怀抱中, 呼吸安逸而绵长。

她身上穿着灰粉色的睡衣,领口松垮垮地敞着,两片白皙纤瘦的锁骨盈着淡淡的珠光,随着她的呼吸缓慢地起伏。

萧樾稍稍收紧双臂, 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 他感觉大脑一阵细微撕裂般的疼。醉酒伤身,他也不知道昨晚自己究竟怎么了, 是真的想和许帆斗嘴拼酒,还是借这个机会放纵一回, 宣泄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多年求而不得的郁闷,还有一朝抱得美人归的狂喜。

今早断片得比上回更严重。

萧樾需要更长的时间,想一想昨晚喝醉后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家伙会巴着他的腰躺在他的被窝里,衣着完好呼吸匀长,可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 好像昨晚曾经狠狠哭泣过。

阮芋的睡颜很乖, 五官柔软得一塌糊涂,白腻的颈子贴着他的手臂, 美好得让人忍不住想侵犯。

萧樾强压下心头的欲念, 喉结轻咽, 仅在她唇角落下一吻,片刻后便轻手轻脚地起身,拎起浴巾进浴室冲澡洗漱。

不知过了多久,阮芋才悠悠转醒。

陌生的大床,陌生的床上用品,鼻端萦绕的淡淡清香确是极为熟悉的。

阮芋翻了个身,手脚从被褥中钻出来,触碰到秋天的清寒,很快又缩回去。被子很大,她将多余的那部分团进怀里紧紧抱着,脸蛋放肆地埋进去,嗅了又嗅,动作很难说没有一丝变态。

仿佛是心电感应,她这边刚醒来,卧室门便被从外推开。

萧樾穿一身石墨色薄夹克,工装裤勾勒笔直劲瘦的长腿,右手拿着玻璃杯,杯子里装了五十来度的温水,袅袅白烟升腾,映衬他眉眼锋利冷峻,漂亮利落得令人心惊。

阮芋踢了两下被子,撑起脑袋看他,咕咕哝哝说:

“不礼貌,进来干嘛不敲门?”

萧樾淡淡瞥她:“这是我房间。”

“不管。”

阮芋把自己裹成个粽子,眼里含着几分俏皮,

“手伸不出来了,安排你找个人伺候我。”

萧樾站在原地睨了她一会儿:“你要找谁?”

“随便。”

“哦——”萧樾拖长音,捧着杯子来到她床边,配合地说,“大小姐您看,我怎么样?”

阮芋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勉勉强强吧。”

“那大小姐您坐起来,我喂您喝点热水。”

说着,萧樾伸长手臂将床上的“春卷”抱了起来,动作倒是温柔又周到,另一只手拿着玻璃杯靠近她唇边,边吹热气边说,

“可能有点烫。”

阮芋张嘴吧唧了一口:“还行。你小子挺会伺候人的,以前在几个富婆手底下讨过生活啊?”

萧樾扯了扯唇:“数不清了,大概有那么七八十个吧。”

阮芋白眼一翻,冷哼了声,蠕动着挣开他的怀抱:

“臭男人,只要给钱你就肯服务是吧?”

越说越离谱了。

萧樾眸色一暗,干脆放下水杯,单膝跪到床边,趁阮芋手脚都包在被子里无法反抗,干脆按扣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绕到她颈后掐了掐那块敏感的肌肤,待她周身战栗即将破口惊叫,立刻欺身强吻住她的唇,压在枕头上教训一会儿,将那些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的词句尽数堵回去。

几分钟后,直到将她亲得杏眸迷离,四肢瘫软,才抹了抹唇撑起身子,高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声音喑哑地问:

“怎么样,对我的服务,大小姐还满意吗?”

阮芋喘了两口气,不带任何气势地瞪他,戏还没演完:

“你就是这样服务那七八十个富婆的?”

萧樾被她搞得又气又想笑:“只服务你。”

“为什么?”阮芋挑眉,声线掐得甜腻慵懒,“因为我最有钱吗?”

“因为你最欠收拾。”

萧樾一边说,一边站直身子。呼吸有些乱,他抬手松了松领口,一眼都不再看床上那只小疯子,兀自走出次卧,转到主卧洗手间,把阮芋常用的毛巾用温水浸湿,搓洗了两遍,再拿进次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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