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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我,你真不幸/别再让我遇见你(出书版)(98)

“我想问你件事。”

“你说。”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没料到温绒如此直白,加上问得突然,林隽倒是一愣,镇定过后,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彭锐说,你十年前就看上我了。”

彭锐,对不住,是你叫我有话就问的,温绒在心里默默saysorry。

又是彭锐,他这个兄弟今年好像特别爱找他麻烦,林隽眉头皱起:“彭锐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没说什么,不过那天一天晚上,你跟彭锐在河边闲聊,然后我碰巧也在,就顺便听到了一些。”

温绒说得有点心虚,好在林隽的心思不在这里,他先是沉默,后是沉吟,温绒甚至在他脸上察觉一抹难堪。

林隽终是开口:“既然都听到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温绒义正言辞,他既然说最初偶遇时并未将她放在心上,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十年后再次相遇他才看上她?

林隽很快恢复波澜不惊的模样,悠悠地抚着温绒的短发,语调平常地说:“绒绒,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不肯说?

“那算了。”

温绒颇为不满地瞥向身后,起身欲摆脱林隽,林隽哪肯放手,硬是又将她拉入怀中:“为何想知道这个?”

温绒闷声说:“有人说我只是碰巧长了一张和她相似的脸,才入得了你的法眼。”

转瞬间林隽便明白了,也在转瞬之间心情豁然开朗。

“绒绒这是在吃醋?”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眼光,”温绒义正言辞地指指自己,“我可是好人家的姑娘,不想和某人相提并论。”

吃醋?她温小绒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怎会为了一个闻蓝斤斤计较,步步紧逼。不过嘛,不吃醋,不代表不在乎,想她一个坦荡荡的好姑娘被一个暗藏心机的女人害得差点家破人亡,即便是圣母也会生气,更何况她本就不是圣母。

关于闻蓝这个女人,温绒一直保留态度,这次回来之后,她惊讶地发现闻蓝不见了,本想从林鉴非那下手探查,可那小子口风很紧,不做卖主求荣之事,如此一来,她只有直接拿林隽开刀。

林隽言简意赅地说:“闻蓝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

“然后?”

“我留她在身边这些年是有用意的。”

“然后?”

“她本就是林岩安插在我身旁的眼线。”

“然后?”

“不过她后来为我所用。”

讲了半天没讲到重点,温绒不甚耐烦地鼓起腮帮子,加重语气:“然后?”

林隽侧过脸,难得显露不自然的神态:“我看她长得挺顺眼,才留用她。”

温绒总算抓住一个重点:“挺顺眼?”

“看她的脸就会觉得心情不错。”

温绒抿了抿嘴唇,继而声音略低几度:“心情不错?”

点到为止,林隽见好就收,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少有的温存亲昵:“嗯,让我时不时会想起一个人。”

温绒怔怔地看着他:“可是她说……”

他最喜欢她这副小小茫然的表情,让人忍不住逗弄她,可是,这也是她对他放下戒备的表现,他不可太过得寸进尺。

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盛满温柔,似有旖旎光辉,又似事不关己地说:“她唯一有用的也就是一张脸了,要不是那张脸,我也不会明知故犯,将她这个眼线放在自己身边。”

听起来好残忍,闻蓝处心积虑那么多年,将女人最好的时光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林隽,到头来人家还把她说得一无是处……虽然想含蓄一些,但温小绒不厚道地爽了。

林隽眯起桃花眼,温绒刚才还皱着的脸已然舒展,勾起的唇角泄露出小小的得意,看来这一招很有效。林隽这回是做足了功课,既然他家绒绒不喜欢强势的,那么他就不强势,不喜欢大庭广众,他就不明目张胆,加上他敏锐地观察,发现当他略显窘迫的时候,温绒的小眼神会猛地放光,狡黠不已,然后兴奋点提升,甚至主动靠近他。

那么,装点弱,投其所好是必要的。

温绒自然不知道林大叔肚子里的谋略,她只觉得今晚的气氛大好,貌似可以引蛇出洞,追根究底。

“言归正传,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温绒对这个问题紧追不舍,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既然学生时代的她并没有令他动心,那么就应该是相亲之后的事,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呢?是相亲初始,还是相亲之后,是在初吻之前,还是初吻之后?

温绒一直觉得自己平凡无奇,何以吸引林隽这般城府心计,集各种复杂纠结于一身的男人。

“绒绒,不要为难我,难道你说得出你什么时候喜欢我吗?”林隽这一招叫反客为主。

谁知温绒耸耸肩,说:“我没说过我喜欢你啊,都是你们在说。”

林隽眼神微动,神色不明,笑容不减,就是有些凉飕飕的:“真的不喜欢我?”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然后再告诉我为什么喜欢我的,那么我有可能会考虑喜欢你一下。”

她跟他纠缠那么久,练级练多了,好歹也学会几招。

“好吧。”林隽面露无奈,俊眉收拢,难以启齿一般,犹豫了半天,吊足了温绒的胃口,才说,“大概是你受伤的时候开始的吧。”

温绒呆愣,笑意渐收,受伤的时候,是那一晚之后?

林隽从她隐有惧意的眼神中猜出她心中所想,他放缓语调,慢慢道:“不过你应该是不记得了。”

“啊?”温绒狠狠地又一愣。

林隽干脆再放一颗炸弹:“亏我还救了你一命。”

温绒再也坐不住了,死命地想啊想,脑中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莫非她真有健忘症,怎么林隽的事一个都没记住?

温绒小心地望了一眼林隽,不太想打击他,可事实就是事实,她只好说:“抱歉,我没印象了,大概你以前的存在感比较稀薄。”

“……”

有时候太简单太坦率太直接也是杀伤力极强的武器。

林隽内心抽搐,表面平静,淡定地说:“也没什么,那时候你昏迷了,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昏迷……?”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温绒的眼睛陡然睁大,“难道是那个时候?”

林隽见她想起,只是笑笑,桃花眼精光闪闪。

温绒活到现在,昏迷只有一次,也是她的人生跌入谷底的时候,全运会赛场上受的伤简直令她生不如死,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好不容易练出的成绩,一下子化为泡影。当时的情形温绒怎样都不愿回忆,只是一瞬间的事,天地颠倒,世界黑白,痛楚遍布全身,然后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觉得有很多人围在她身边,有很多只手抬着她上担架。

一路颠簸,混乱匆忙中,好像有人不停地抚着她的额头,对她说,别怕,没事。

事后很长一短时间,温绒一想到这个声音就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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