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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夏(70)+番外

林道行洗完澡,换上客房里的睡袍,他拧开矿泉水,边喝边给老寒打电话,得知他们现在待在家中,楼道口有记者蹲守,他道:“你觉得他们今天会离开么?”

“难。”老寒在电话那头烦躁地说,“这帮家伙现在就是蚊子闻着血,不叮上几口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我他妈又不能一巴掌拍死他们!”

林道行优哉游哉地说:“都是半个同行,稍微客气点。”

“……你转性了?你别说风凉话,你是避出去了,我现在连门都出不了,你给我出个主意,怎么把外头那些人弄走!”

门铃响,林道行走去开门,对电话那头道:“你当我神仙?腿长在他们身上,弄走一个还会来一个,这两天先看看情况,热度要是一直不退,我们换个地方住。”

林道行侧身让佳宝进来,把大门关上。

佳宝提了提塑料袋给他看,买好了。

林道行见佳宝额头有汗,也不怕脏,他直接上手帮她抹了两下,下巴一抬,让她去床上坐。

老寒听着电话那端背景安静,又出现了关门声,问:“你们现在在哪?”

林道行拿出塑料袋里的裤子说:“酒店。”

“……进度这么快?”

林道行听出对方语气中的震惊,他顺手把塑料袋挥到桌上,说:“你刚才应该跟我们一起去趟医院。”

“干啥?”

“看看脑子。”林道行凉飕飕地说。

老寒:“……”

通话结束,林道行放下手机,看向坐在靠窗那张床上的佳宝。

佳宝坐在床尾,正对空调,她按着空调遥控,把温度调到十八,又把扇叶调到最下,冷风将她发丝吹得上扬。

忽然面前出现一道人墙,堵绝住了空调吹出的风,佳宝仰头。

林道行抽走她手里的遥控板,把温度和扇叶往回调,道:“你这几天睡得少吃得少,还一个劲儿吹冷风,想生病玩?”

“哪这么容易生病,我体质很好。”佳宝想去拿遥控。

林道行躲开她的手,半举着遥控板道:“跑步还能又晕又吐,睁眼说瞎话?”

佳宝抢不到遥控,视线正对上林道行袒露着的胸口。

刚才大门一开,她其实已经愣了下。林道行刚洗过澡,短发还湿,不知道男人是不是不喜欢擦水,他露在睡袍外的皮肤上还挂着清亮的水珠,从锁骨一直到胸口。

白色的睡袍长及膝盖,他拖着湿漉漉的一次性拖鞋,浓黑的腿毛杂乱无章。

她看了一眼就把塑料袋举起给他,遮挡住自己的视线。

这会儿他近在咫尺,手臂上举间睡袍又敞开几分,佳宝看见了他胸肌的形状,还有……

她迅速低头说:“好了我不动了。”又抬头,“你不去试下裤子?不合适还能去换,我跟店家说好了。”

她的头一低一抬,气息就在他胸腹游移,林道行往后退一步,离开她后他才说:“我去换衣服。”

他转身走向卫生间,把遥控板搁到桌上,警告道:“别碰空调。”

“……知道了。”佳宝双脚晃了晃,前后跟轻轻蹭着卡其色的地毯。

不一会儿浴室门开,佳宝歪过身子坐,左腿一弯,斜斜地搁在床上,打量着林道行,她问:“还合适吗?”

黑色的休闲中裤,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口袋和装饰,林道行挺满意:“很好。”

“花了一百四十九。”

林道行把塑料袋里的钱包拿出来,一枚硬币掉地上,他笑了下,轻轻扔给佳宝,正中她的腿弯处。

“给你玩了。”

佳宝:“……”

他这话似曾相识,佳宝记起他在游艇上时扔了一支香烟给她,当时他对她说的话,也是“给你玩。”

像把她当小孩……

佳宝捡起硬币,捏在手指间把玩,朝林道行脸上看了两眼,她依旧不确定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手机从今早开机后一直静音,林道行正皱眉回复几条熟人的微信,没看见佳宝的目光。回完信息,他依旧没调回声音,把手机搁桌上,问道:“要不要看电视?”

“不要。”佳宝盘腿坐在床尾,耷拉着脑袋刷新闻。

网络上铺天盖地全是这次的拉加厄斯帕群岛事件,她和林道行、黎婉茵的照片被众媒体当作新闻封面,一天不到的时间,她姓甚名谁,在哪个学校读书,念得是什么专业,等等,都被媒体挖了个底朝天。

“吃蛋糕吗?”

同学和老师发来的微信应接不暇,佳宝边回边捻弄自己的上嘴唇,心不在焉地说:“不吃……”

林道行走近蹲下,扒开她捻嘴唇的手,果然,她上嘴唇左边微微肿起了一小块。

林道行皱眉:“嘴巴肿了。”

“没事。”佳宝无所谓地说,“很快就能消掉的。”

“里面有没有出血?”

佳宝感受了一下,“没有。”

说着又低头回复微信。

林道行见她忙着打字,不妨碍她,他坐到了另一张床上,单臂枕在脑后,支着一条腿,靠着枕头半躺下来。

他看着手机上的各种新闻,又翻了一遍黎婉茵今天那段采访的文字版,最后他回复视频网站赵总的微信,答应对方明晚见。

他一边思考,一边不由自主地望向斜对面床上的人。

她盘腿坐着,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背后,黑色牛仔短裤的裤管偏松,一只脚底板对着他,白色的袜子,袜子脚趾是淡黄色的。

他这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她左手抵着下巴,食指时不时地刮一下上嘴唇。

林道行清一下嗓子,起腰下床,佳宝抬头,林道行经过她身边时,手掌按了下她的脑袋顶。

“喝水吗?”他问。

“不要。”佳宝想起来,“你该吃药了。”

“嗯。”林道行取出药丸,就着矿泉水喝了两口,放下矿泉水瓶,他又拿起还剩一小半的抹茶奶盖,问道,“奶茶还喝不喝?”

“不喝了,喝不下。”

林道行含住吸管,盯着佳宝,吸了几秒,饮料转眼见底。

佳宝听着嘬空杯的声音,她心神不属地松了下脚,被她搁在脚边的硬币,顺势被抵向前,落在地毯上,一丝声音都没发出。

佳宝弯腰去捡,视线中出现两条男人的腿,早先湿漉漉的一次性拖鞋已经半干了。

她的手没碰到硬币,被对方抢先了一步。

佳宝直起腰,目光平视,林道行蹲在床边没有起身。

他把硬币放在佳宝腿边,佳宝左手去拿,碰到硬币,林道行盖住她的手。

“嘴唇到底痛不痛?怎么老揉它?”林道行问。

佳宝左手被按,不能习惯性地去捻嘴唇,她说:“不痛。”

“那怎么老揉?”林道行又问了一遍。

“有点不舒服而已。”

“哦。”林道行说。

佳宝有些紧张,不自在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的右手腕有伤,左手又被林道行的手盖着,整个人好像被束缚住了,不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