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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情令]无边光景(67)+番外

作者: 朱珠Pearl 阅读记录

普通剑气倒不碍事,可现下是被避尘剑气所伤,如果不妥善处理,留下了疤痕怎么办?

念及此,魏无羡拉着蓝熹微就往右走去。

等蓝熹微回过神来时,已经坐在了桌案旁,屋舍内有股淡淡的清冽气息,很是熟悉。

这......是魏无羡的屋子?

屋内陈设简单,在床头的木架上,还摆着一件黑色的外袍,外袍一角落在床沿,遮住了上面放着的随便。

他是真的不打算用剑了吗?

魏无羡半蹲在她身侧,一心察看伤口,没留意她的神情。他拿起桌案上的剪子,利落地将伤口周围的衣料剪开,才发现莹洁细嫩的肌肤上也染了血色,心下骤然一紧。

剑眉紧蹙,魏无羡小声嘀咕:“傻姑娘......”

伤口传来的刺痛拉回了蓝熹微的注意力,她低头,魏无羡正举着一个瓷瓶,一边上药,一边轻轻朝伤口吹气。

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仿佛是一个漩涡,拽着她又要陷入难以挣脱的错觉中。

他不喜欢你啊。

蓝熹微侧首,下意识就想起身,腕间陡然覆上温热有力的手。

“别动......”魏无羡扣着皓腕,力气虽不大,却也让人挣脱不开,“你有没有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啊?”

蓝熹微听得一愣:“什么?”

魏无羡挑眉,轻笑道:“在藏书阁,你也曾这样帮我包扎过。”

话毕,怀里贴着心口的东西倏地升温,灼得他唇角笑容一滞。

那块绣着卷云纹饰的一角衣料,从腕骨的伤结痂起,他就取下来洗了干净,没有物归原主,而是一直随身携带。

毫无征兆地提及往事,蓝熹微目光落在他束发的红带上,笼在心间的阴郁渐渐消散,她莞尔道:“现下想来,你在惹恼二哥这方面,挺有天赋。”

魏无羡一噎,抬头撞进藏着细细碎碎笑意的星眸里,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柔和:“当时觉得蓝湛不说话,我要是再不多说点,两个人面面相觑的话,多无聊啊。”

无聊?被蓝启仁罚着抄家规还说无聊的人,怕也只有魏无羡一人了。

蓝熹微眼里笑意又深了几分,正欲说话,却见面前的人蓦然敛笑,潋滟长眸极其认真地看着她。

“蓝泱,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六个字,她茫然反问:“谢...谢我?”

难得的流露出娇憨,让一本正经的魏无羡破了功,低声笑道:“对,谢谢你,谢谢你刚才舍身救我,也谢谢你没有和师姐说。”

蓝熹微这才回过味来,星眸微不可察地沉了几分,移开了眼:“我只是不想江姐姐担心你,剑道虽是正道大统所尊,但也不代表不修剑道就是邪道。”

细想夷陵客栈发生之事,加之在山巅所见,无论是私心还是客观去看待魏无羡如今所修之道,她始终无法将他真正与邪道联系。

闻言,魏无羡一震,恍若瞬时身处一池温泉之中,从头到脚都生出暖意,内心有什么东西一发不可收拾地迅速生长蔓延。

“你信我?”他看着蓝熹微,俊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我修的真的不是薛重亥的邪道!”

第一回 心平气和的谈这个问题,蓝熹微转头看他:“那是什么?”

“我修的是诡道术法。”魏无羡顿了顿,垂眸继而道,“这就是我那三个月,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悟出来的。”

知道那三个月他一定不好过,可亲耳听到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是心疼,是难受。

蓝熹微静静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不过,说到底还多亏你在拜礼之时吹了落霞。我这诡道术习的是音律,修的是符咒,用一根竹笛,控制万物。”

久久未听到清越声音,魏无羡又微仰着头去看她,忙补充道:“我魏婴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有堕入魔道的一天......”

“我帮你。”

轻飘飘的语气,打断了魏无羡未说完的承诺,砸得他心脏狂跳起来。

“诡道术是以心神为控,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蓝氏有曲名为清心音,能使人凝神静心。”

“魏婴,我帮你。”蓝熹微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眼里有着比明月更甚皎洁的光芒。

他说他修的不是邪道,她信。

他说他绝不会堕入魔道,她也信。

他说,她就信。

喉咙涩得生疼,魏无羡指尖用力收拢,他哑着嗓子应道:“好。”

她从始至终,给他的就是义无反顾的信任,脑海里蓦地浮现夷陵客栈的事——

她拦着蓝忘机,耐着性子跟他说:“改修邪道,损身,也损心性。魏婴,不要想得太轻松。”

字里行间全是担忧,他分明听了,可怎么只把重心放在了前半句话上?怎么没有把最后一句话听进去?

怎么...曲解了她的一片真心?

魏无羡啊魏无羡,你在当时在说些什么啊?

第43章 汤羹 嘴角疼,心好像更疼。

射日之征的最后一战,很快开始。

各世家子弟齐聚清河不净世,在聂明诀的带领下,众人誓要攻入不夜天,取下温若寒首级,将这专权恣肆的太阳一举射下。

“射日!射日!”

战前誓师结束,响彻天际的呼声,听得每一位世家子弟摩拳擦掌。

“姐,我先行一步,在岐山等你。”江澄与金子轩作为前锋,以蓝曦臣为首,亲率自家弟子御剑前往岐山。

作为家眷,江厌离留在清河不是长久之计,再者此次进攻不夜天城,定然会有伤员,大军后方也需要她这样的人在。

更何况,还有许多世家子弟与她一路,江澄倒真没什么可担心的,令他不得其解的,是另一件事。

他转头,没好气地说道:“都说让你跟我做前锋,御剑前往岐山,先杀几个温氏恶徒。”

在碧灵湖除水祟都很积极的人,一反常态,没有选择和江澄他们御剑,而是和大部队一起。

魏无羡笑了笑,却是不语。

见状,江澄白了他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跟在蓝曦臣他们身后,先行离开清河。

清河到岐山,未御剑而行之人,则是驾马。聂明玦骑在最前,身后骑马的两人是蓝忘机与魏无羡,他们身后便是蓝熹微与江厌离的马车。

“熹微,你怎么今日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江厌离担忧地看向蓝熹微,肤如凝脂不假,却没什么血色。

蓝熹微伸手拍了拍脸颊,轻笑道:“是吗?可能是昨夜没睡好。”

并非没睡好。

昨夜硬是在蓝忘机房门前站了好一会儿,蓝忘机才让她进屋,却只神色复杂地盯着她,什么都没说。

蓝熹微自知理亏,头不自觉地往桌案上耷拉。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她抬头去看,蓝忘机手中拿着一个白玉瓷瓶,伸手解开了她臂上缠着的纱布。

他虽没有说话,但蓝熹微却是知晓他已经不生自己气了,心下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想起几个时辰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