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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风华(126)

作者: 悍刀客 阅读记录

话落,他转身离开宫殿,从背后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破碎的声音。

噼里哗啦的,充斥着难以抑制得怒意。

沈时砚步调平缓如常,直至出了殿门,看到两个宫婢领着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道士正往这边走来时,微微一顿。

两拨人简单地擦肩而过,一声叹息从青铜面具下轻飘飘地钻入沈时砚的耳中。

“大娘娘近来的情绪是愈发不稳定了。”

……

夜色浓重,宫门早已关闭。赵熙身边的内侍匆匆赶来,带来口谕:今日太晚,皇叔便留宿于宫中吧。朕早已命人把皇叔以前住的清河殿打扫干净。

听到这三个字,沈时砚神情有些冷然。

内侍不明所以,在前面提灯带路,沈时砚默了片刻,终还抬了步。

到了清河殿门前,沈时砚没再让人继续跟进去伺候,提着宫灯,一个人进去了。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景物,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悄然无声地苏醒,扇动着一股浓重潮湿、陈旧腐臭的霉味。

令人作呕。

沈时砚缓步移至殿内,和衣而睡。

宫灯一灭,黑暗宛如来势汹汹的恶兽,瞬间将他所有视线吞食殆尽。

周遭安静无声,除了他自己微弱的呼吸。

沈时砚闭上眼,脑海里却忽然跃出他今日与赵熙说的驯鹰一事。

继而,记忆不受控制地飘向多年以前,想起了当初先皇是如何教他驯服神鹰的。

对。

笼子。

先皇将他和那只凶残的雄鹰一起关进铁笼里,然后站在笼外慈祥地笑着:乖长赢,杀了它,或者驯服它。

起初他并不明白皇兄为何要那么做,直到后来他去了惠州,再次回想起这一幕时,才渐渐明白过来。

当年他在笼里驯鹰,而皇兄在笼外驯他。

……

翌日一早,顾九和楚安带着十几个官差去袁家村那座山上搜人。不出半个时辰,便有人发现了异常,高声呼喊众人过去。

顾九和楚安循声匆忙赶去,看到在一片杂草丛中凸起了一座小土包。

还是座新坟。

顾九心底不由咯噔一下,连忙让两个官差将小土坟刨开,露出了埋在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具小孩儿的尸体。

作者有话说:

抱歉QAQ来晚了,我不想从中间断开。这个算周二哒,周三还有一更。晚安晚安~

感谢在2022-11-07 23:49:26~2022-11-09 00:56: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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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无娘藤5

“万一他撒谎了呢?”

赤日炎炎, 六月中旬已是暑气逼人。

小孩的尸体被人从坟包挖出来时,尸体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尤其是后脑勺所受伤的地方, 头皮脱落,稀疏的毛发间, 几十只尸蛆围绕着糜烂发黑的伤口, 蠕动得正欢。

一股刺鼻的恶臭味迅速弥漫在空气中。

顾九屏住呼吸,凑近去看, 小孩的脖子上有一圈泛黑的指痕,身体其他部位除了有些淤青和擦伤,便没有其他伤口了。

楚安不忍直视,看着面色肃然的顾九:“怎么样?”

“小孩身上唯一较为严重的伤口便在后脑勺那里,但它并不是致命伤,”顾九直起身, “舌骨断裂,脖子处的指痕又很明显。”

顾九抿唇, 几乎肯定了结论:“他是被人掐死的。”

楚安立马想到了那至今不知所踪的酒鬼:“袁彪?”

顾九微微皱眉:“现在袁彪生死不明,所以不好说。”

她四处望了望,打量着周围的景物, 淡声说道:“但目前而言,袁彪身上的嫌疑显然是最大的。”

顾九吩咐几个官差用白布将尸体裹好,而后大步往前走去:“瓜农的那番说辞侧面向咱们表明了一件事情。”

楚安连忙跟上,思索片刻道:“当晚从瓜田经过的那两人并没有原路返回。”

顾九点点头,停下脚步,指了指两人身后悬在天际的旭日:“山之南为阳, 山之北为阴。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阳面。”

同时也是那条通山曲径所在的地方。

“凶手将小孩儿埋在此处后, 应该会选择从阴面下山, 这样方才不会引起瓜农的怀疑。”

夜阑人静,瓜田地里的木棚距离小道并不算远,当时瓜农喊的那一嗓子,凶手没道理听不见。如果他抛尸之后,还选择原路返回,瓜农极有可能再次注意到他。

三更半夜的,来时两人,回时却独身。

这很容易令人生疑。

两人继续快步往前走,顾九想了想,还是严谨了说辞:“当然,不排除凶手从阳面折返的可能性,只不过他需得绕过瓜农视线所及的地方。”

此山并不算高,顾九和楚安很快便来到山的顶峰处。

顾九站在高处,四处张望,目光快速掠过视野内的种种景物。半响,视线一滞,疾步冲向某处。

楚安跟在后面看得有些心惊胆战:“姑奶奶你慢点,这可是陡坡。”

刚说完这句话,便见顾九突然停在一棵树前,静静看着那凸出土壤的树根。

而就在树根下方的斜坡面上,有一处非常明显且很长的滑痕。

......

两人原路返回,顾九吩咐两个官差把贺儿的尸体先送回府衙的殓尸房,其余人留在此处继续进行搜山,看看能否找到袁彪。

她和楚安则去了山脚处秦郎中的木屋。

楚安有些不太明白顾九为何还要让人去找袁彪,不由问道:“咱们适才不是已经找到了可能是凶手逃走时所留下的痕迹吗?”

“是,”顾九答道,“但从木棚到此山之间,还必须要经过一个地方。”

楚安顿时反应过来了,略感惊讶:“你是怀疑秦郎中?”

顾九点点头:“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袁彪的嫌疑都很大,但也不能因此便忽略其他的可能性。”

“你想想看,”她耐心解释道,“假如袁彪死了,只是咱们现在还没找到他的尸体,如此,嫌疑最大的人便是秦郎中。虽然他说六月十三日那晚他并没有见到袁彪和贺儿,但是此事仅仅只是他一面之词,无人可作证。万一他撒谎了呢?”

说到这,顾九顿了顿,坦然道:“不过,我现在确实想不出他杀人的动机。”

两人再次登门,仍见秦郎中正在院中整理自己晾晒的草药,见他们来,也不惊讶,反而问道:“日头大,官爷和姑娘可要喝一些凉茶解暑?”

顾九忙活了一上午,里衣早已被汗水浸透,浑身粘嗒嗒的,实在不舒服。听秦郎中如此说,便立即欣然应下:“那就谢过郎中了。”

秦朗中招呼他们坐在葡萄藤架下避阳,端上来一壶茶:“我今日一早本想上山去采药,却见有府衙官差在那处,猜到许是为了寻找袁彪和贺儿,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秦朗中将茶碗递给顾九,笑了笑:“不想,两位竟然会来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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