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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风华(182)

作者: 悍刀客 阅读记录

她心底有些许疑惑,但想起了昨夜沈时砚与她说的话,迟疑一会儿,便和楚安离开了皇陵。回去的路上,她心中藏着事,没怎么开口说话。

楚安误以为她是不高兴,便替沈时砚解释:“王爷好些年都没回来了,如今来皇陵一趟,自然要去看看先皇。”

不说先皇还好,一提起这人,顾九心里烦闷得更厉害。

马车内没点灯烛,光线昏暗,楚安又是个心大的,压根没意识到顾九的情绪变化,只继续道:“不过说起永熹陵,我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楚安忽然压低了声音:“你听说过先皇有一个红颜薄命的宠妃没?”

顾九不想打击他的热情,便点点头:“之前听高方清说过。”

“他与你说这事?”楚安满腹狐疑,“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义父的寿宴那晚,”顾九神情恹恹,没什么兴趣,“你不会说的事情也是什么‘金屋藏娇’吧?”

“这件事在汴京可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好说的,”楚安拍了拍胸脯,“我要与你说的,自然是寻常人不知晓的事情。”

“纯妃病逝后,先皇追封其为‘明淑皇后’,葬在永熹陵的旁边,”楚安轻咳两下,小声道,“可我听有人说,纯妃的陵墓其实是个空壳,她的尸体在永熹陵,与先皇合葬呢。”

顾九愣了下:“可大宋不是规定,帝后不能合葬吗?”

更何况纯妃生前还不是皇后,若真是这样,高太后不得气得半死?

“对啊,”楚安点点头,“此事有违祖训,所以没敢声张,弄了一个空壳作为障眼法。”

他又补充道:“当然了,这也只是小道消息,至于真伪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作者有话说:

每次写感情线,我都觉得我不要脸(呆滞脸)

对对对忘了说,我改了一下前面的感情线,第89章后面的部分,我觉得他俩太墨迹了,就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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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祭2

“吕绍文是谁?”

永熹陵内, 几个黑衣人将火折子扔进长明灯里,火苗悠悠窜起,整个墓室被昏黄的光影笼罩。墓室中央放了一口青铜棺, 棺材四面纹了一条腾云驾雾的龙,巨大的身躯和雄劲的利爪将青铜棺紧紧抱在怀中。它瞪圆双眼, 凶狠威严, 似是要将擅闯墓室的人撕成碎片。

沈时砚一袭白衣,在这幽暗中成了最特别的存在。

女掌柜站在青铜棺前, 眉眼一如既往的清冷,她侧过身:“适才你已经瞧见了,无论是你的母亲,还是纯妃,两座陵墓皆是一具空壳。”

她指了指青铜棺:“我与你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打开它, 你就知道了。”

沈时砚神色难辨,自从未在沈母的棺木中发现尸身后, 他便一直未再开口,直到现在。

女掌柜未得到回答,也不恼, 只是抬了抬手,身边的几个黑衣人便跃上石台,合力将青铜棺打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过后,棺木里的一切映入众人眼中。

那青铜棺内,竟然有两具尸骨!

两人身穿嫁衣,看服饰, 应是一男一女, 而那女子手里攥了一块玉如意锁, 女掌柜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从森森指骨中拿出,瘦弱的身躯微微发颤,瞬间红了眼眶。

她看向沈时砚:“你瞧见了,当年太宗赐予楚家一块极为罕见的羊脂白玉,我将它一分为二,命人做成了这如意锁,一个在你母亲手中,本是我送与你的生辰礼,另一个现如今在楚家。”

说罢,女掌柜颤颤巍巍地跪在青铜棺前,深深地叩首:“阿姊,我来接你回家了。”

沈时砚面无表情:“一具白骨,我哪里知道这是不是你耍的把戏?”

“好,我也猜到你不肯信我,”女掌柜缓缓起身,“长赢,你母妃去世那年,高方清才出生,自然没机会见过她,至于纯妃就更不要说了,这世上见过她的人,除了我,都已经死了。”

玄清道:“容貌已无,可骨像难改,今日我便借用他这身‘看骨画像’的本事,让你看看躺在青铜棺里的人究竟是谁。”

话音落下,不一会儿便有两个黑衣人押着一个被蒙住眼的男子来到墓室。

高方清四肢皆被铁链锁住,两侧臂膀又被人死死按着,他几乎寸步难行。几缕乌发从额角垂落,脸颊还有青紫的伤痕,模样实在有些狼狈。

玄清命人将高方清带过来,拿出提前备好的纸墨,铺在石台上。高方清只觉得膝盖骨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登时腿一酸软,重重地跪在地上。旋即,玄清又命将那两具尸骨抬到高方清的面前,攥住他的手腕,分别摸了摸两个头骨。

旁边的人粗声粗气道:“好好画。”

高方清却是没有动笔,抬了抬下巴,对准某个方向,嘲弄一笑:“玄清道长。”

“倒是让你听出来了。”

玄清语气淡淡,似是除了沈母和沈时砚,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使她情绪产生波动。

她蹲下身,捏住高方清的下巴:“好好画,若不然你二叔高钟明做的那些事,明日便会在汴京城传开,闹得人尽皆知。”

高方清神情微变:“你以为事情败露之后,你又能逃得掉?”

“当然逃不掉,”玄清道,“但有你们高家给我陪葬,我黄泉路上倒也不寂寞。”

高方清不说话了,面色冷沉。

玄清松了手,替他沾好墨汁,将笔杆塞进他手中。

高方清沉默一霎,慢慢动了笔。

沈时砚紧紧地盯着那白纸上的笔墨划痕,时间在悄然无息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高方清终于停了下来。

而几乎在他放下笔的瞬间,背后的黑衣人一掌把他劈晕,迅速带离墓室。

玄清把那两幅画拿到沈时砚面前:“看清楚了,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纯妃这个人。”

沈时砚闭了闭眼,垂在身侧的手指悄然蜷缩。

“当年太宗去世不久,先皇便将你母妃囚禁在他新建的宫殿之中,对外却谎称她过于思念太宗,故而自缢追随,”玄清嗤道,“而自此之后,那深宫中便多了一位来历不明的宠妃。”

玄清眸色沉了沉:“自灵州战败后,我愈发觉得此事不对劲,便潜入宫中调查真相。结果却发现阿姊并没有死,而是以‘纯妃’这个身份被先皇强行留在他身边。我把沈家战死的真相告诉阿姊后,便谋划给先皇下毒。”

说及此处,玄清面色苍白。

那包毒药是她亲手交给阿姊的,原本她们说好谋杀先皇,为沈家报仇,却不想最后死的人却是她的阿姊。

玄清满眼怨恨:“血海深仇未报,阿姊不可能自杀,害死她的人肯定是先皇!”

沈时砚看着画像上那两张熟悉的面孔,心仿佛被千万根冰刺捅穿,记忆中仅存的温暖,都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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