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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玉心田上(30)

作者: 昕梨 阅读记录

对于阿元是怎么被发现的,若芯疑惑至今,她自然不敢问刘钰,剩下的也只康氏知道其中的事,若芯抬眼瞧着刘钰,她因发热烧的浑身没劲,抖着手拉住刘钰的袖子问:“二爷是怎么发现阿元的?”

刘钰见她一脸期待的瞧着自己,却又反悔,打心里不想告诉她了,怎么发现他们母子的有什么打紧,只要他们来了这里,守着他,便也够了,可见眼前若芯揪着不肯放下,又说什么命苦的话,若不让她知道,去了心里的疑,只怕日后又要同他起龃龉。

刘钰道:“我那时才升了京都指挥同知,有个新添的手下叫陈远平,在我麾下做校尉先锋,你带着阿元去他府上给他夫人诊病时,被有心人瞧见了,便去清河探了你的底,就你那点子藏阿元的手段,哪里禁得住查。”

若芯恍然。

刘钰看着若芯的神色,拉过她的两只手握着,又道:“若芯,你得知道,阿元认祖归宗是早晚的事,以爷和刘府的势力,你真觉得你能藏他一辈子么,再说了,你以前过的那样苦,在清河寄人篱下不说,竟还要每日去坐诊讨生计,现如今你和阿元在我府里金尊玉贵的过日子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总想着之前那些事不肯放下,还说什么命苦不命苦的话,你跟了爷,哪里命苦了,不过多学了些规矩,爷何时叫你受委屈了。”

若芯想,他说的对,刘府势力大,阿元又同刘钰长的这般像,只要她还同东京城有干系,就不可能不被人发现了去,她见刘钰责问她哪里命苦,忽然想起昨日回家时,家里亲戚明里暗里都说她斜埂里捡了富贵,旁人只怕都羡慕不来,可她却在这里惺惺作态,越想越觉得苦涩,同刘钰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刘钰听了,眼睛顿时又瞪大几分,握着她手的力道更重了,若芯见他不悦之意甚重,敛了神思,想她怎么突然毫无顾忌口无遮拦起来,忙道:“我没不肯放下,只好奇罢了,可,可,。”

刘钰见她一脸悲态,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有什么话就说。”

若芯凄然,喉咙里因多说了两句话有些干涩发堵,垂眼低声道:“可二爷会一直对阿元好么。”那声音虚无缥缈的从她嘴里传出来,却着实震了震刘钰,刘钰不想她竟忧心这些,急道:“阿元是我儿子,又是刘府的子嗣,我不对他好对谁好。”

若芯却还是一脸悲态,脸上挂着泪缓缓道:“可我,可我并不是正经嫁给二爷的,阿元是我偷生下来的,他将来被人诟病了可怎么办。”,她此时气息越发微弱,声音几不可闻。

刘钰见她说的可怜,心里揪着,揽了她到怀里抱着,道:“你别哭,有我在,敢欺负你和阿元的,看爷能饶得过谁。”

二人抱了好一会,若芯才发觉刘钰手臂上的伤,又是一吓,忙从他怀里挣出来,拉过他的手臂查看:“你疼吗?用的什么药。”

刘钰见她一脸关切,心里一暖:“可是知道怕了,还敢跟爷动手么,你胆子也太大了,是觉得爷以前打了你,报仇来了,你就不怕太太知道了骂你。”

正说着莲心端了饭进来,刘钰盯着若芯用完饭,便就坐到炕边陪着她,随手拿起小厮送进来的公文看。

她等着用药,一时不能睡,便依旧坐在床上,拿起书来翻。

二人相安无事。

还是淳儿打帘子进屋,破了这一室静谧,她抱着被子对刘钰道:“二爷今儿晚上在哪歇着。”

若芯闻言,扭过头去看了眼淳儿和刘钰,又转回去继续看书。

刘钰见她看过来,却没有说什么,有些生气,看着不伶俐的淳儿质问道:“你觉得爷该去哪睡?”

淳儿天真,脱口道:“不知道:”

刘钰冷哼一声:“这样不讨好的话儿谁叫你来问的?”

小丫头见爷冷了脸,一时吓住:“我,我,紫嫣姐姐嘱咐我问的。”

刘钰听了,讥笑道:“你倒把他卖了。”

若芯听不下去了,替淳儿解围:“二爷别逗她了,她心眼实,不禁逗。”

他便顺势指着说话的她,对淳儿道:“去问她。”

若芯看着淳儿圆圆的小脸,竟是比她发烧的脸还红,忙道:“放下被子,去外头歇着吧,桌上的果子是你爱吃的,端出去吃吧。”

淳儿还是一脸惶恐,进退两难的对着若芯说:“姑娘,我,我放哪啊?”

若芯看着她双目圆睁一脸害怕的样子,摇了摇头,指了她床上:“先放这儿吧。”

刘钰这才满意,嘴角扬了扬。

次日若芯醒了,发现自己已经退了烧,身上也松快了些,没昨日那样酸疼,便起身活动着下床吃早饭。

刘钰同她用过饭,出门去了。

这边刘钰才走,便听外头有人喊:“太太来了。”

她忙整了衣裳走出去迎,因外头明堂冷,才刚出了卧室就打了个寒颤,康氏一脸怒气的从门口走至堂上,两只眼盯着若芯,却问众人:“你们二爷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若芯吓了一跳,康氏这是找她问罪来了,不觉紧张,低头不敢说话。

康氏见没人答,虽知定是若芯,却又对着众人高声问:“是谁?”

众丫头见太太发怒,都跪了下来,若芯也跪下告罪:“太太息怒,是我,我不小心弄伤了二爷。”

康氏看着她病怏怏的样子,却没生出半分怜惜之心,怒道:“果然是你,我费心费力的教你,倒把你教的越发张狂了,你是个猴精的,那么大块伤口,你告诉我是不小心,你二爷是行伍上的人,你能轻易地弄伤了他,打量我好哄,还说不是故意的。”

气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有丫头给她捧了消寒茶,她也不喝,缓和了好一会儿子才又道:“我瞧着你可怜,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个爹娘,这才让你回趟娘家,你倒好,不报答我也就罢了,回来就拿刀扎我儿子,没瞧出来,你真是个厉害的,你们日常吵嘴,你惹他生气,我从没斥责过你,原还跟旁人说你恭敬孝顺,都是他欺负你罢了,可如今你却连个分寸都没有,没轻没重的动起手来,是要造反吗!”

见康氏震怒,她浑身打颤,本来身体好了些,可大冬天的跪在堂屋地上,那堂屋又烧的不暖和,没一会便手脚冰凉,头重脚轻,身体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昏昏欲倒。

康氏眼见她面色越来越黄,几愈倒下,这才敛了气,斜她一眼,问:“你的病怎么样了?”

“谢太太惦记,今儿早上刚退了烧,好多了。”

康氏想着,她若没病,定要叫她去祠堂跪上个两天两夜才解气。

可此时,也只得叫晴儿扶了她去卧室休息,她进屋才躺下,就听见外头康氏的声音传进来。

“你们这些都是在屋里近身伺候的,在钟毓馆里好吃好喝的养着,就这么伺候主子?明儿再出这些事,全都让你们老子娘领回去。”说罢走了。

刘钰听了白天康氏在钟毓馆发作的事,康氏又打发人来叫他,这才不情不愿的去了长春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