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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心动(108)

作者: 春阴垂野 阅读记录

果然,考验虽迟但到。

*

温暖的室内,江与鹤难以入眠。心脏暖烘烘的,像是打了肾上腺激素,大脑亢奋又激动。

第N次翻来覆去,江与鹤抽出枕在脑后的手,摸到枕头下。两个厚厚的红包,拿着格外有分量。

普通的红包,他珍惜地捏来捏去,又唯恐起了折痕,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

这里面是钱,也不仅仅是钱。

他人生里的沟壑,似乎在一点点被抹平。年少时他曾不止一次想过,老天爷为什么要残忍地剥夺他身上所有的运气。

明明会有个正常的家庭,却因一场事故毁于一旦。

好不容易让楚桑落喜欢他,却让她忘了他。

今晚发觉,其实他也是幸运的。

而所有幸运的起源,是楚桑落。

他躺在床上,唇边隐隐勾出笑。光是念到那个名字,他就满心舒喜。

好爱她。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爱。

时针缓慢走动,已是夜里23点,分钟指向58。

还有两分钟,他要过生日了。

他很少许生日愿望。这一次,他要在凌晨整点许下愿望,听说那样会比较容易实现。

秒针划过一圈后,还有一分钟。

江与鹤准备好措辞,蓄势待发。

却不想,屋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匆匆忙忙。

江与鹤刚开门,一个人影冲过来,跳到他身上。他后退两步,而后稳稳拖住女人的臀。

她是跑过来的,喘着气,但还是没阻挡语气中的开怀与欢乐。

“江小鸟,生日快乐。”

小鸟获得自由与重生,生日快乐。

“江与鹤,生日快乐。”

再然后,此前和现在的江与鹤,生日快乐。

恰时,时针敲响凌晨零点零分零秒的钟点。

生日愿望——希望怀里的人万事顺意。

第75章 坦诚爱你

历经半月有余,江与鹤后背的伤终于能拆掉缝线。

病房内,男人赤.裸着上身,背肌紧实,其上横亘一条长达十多公分的疤,凶狠可怖,隐藏着危险的爆发力。然而,流畅有型的线条中和了这股暴力,杂糅进一种优雅,生出奇妙的张力。

可是,楚桑落没有精力去关注。她黛眉微蹙,看医生操纵着手术刀从缝合处抽出线,长长的线从新长出的肉划拉出来。

她不敢看久,总觉得心慌。手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垂眼,江与鹤弯唇,“不痛的。”

这条疤一定是狰狞丑陋的,怕吓着她,江与鹤本意是让她在外面等着。但楚桑落坚持,他也无可奈何。

她脸色不佳,他不但不担忧,还觉得甜滋滋的。

即便一点小伤小痛,她也挂念,也在乎。

楚桑落抿唇不语,只是紧紧回握,似乎是想给他力量。

医生目不斜视,眼疾手快,稳稳地拉出缝合线。末了,医生助理自觉接过工具。

“江先生,楚小姐,拆线完毕。”

“谢谢。”

江与鹤拾起搭在一旁的衣服,长臂一伸,一套。

“伤口愈合得很好,”医生补充道,“不过还是需要注意,尽量避免沾水和刺激性食物,三个月内不要剧烈运动,。”

楚桑落听得比谁都认真,点头。从江与鹤的角度来看,她下颌微绷,严肃又凝重。

他不禁失笑,一双眼尽瞧着她,眸底是化不开的柔情。

“什么时候能涂祛疤膏呢?”

楚桑落早备好了祛疤之类的药,整整齐齐地摆在家里抽屉里,就等着用了。

医生答:“一周之后。”

于是,一周之后,楚桑落每晚都给江与鹤涂药。不止一管药,而是好几瓶,各种功效。

江与鹤看着都麻烦,楚桑落却没有一天落下,上心得不行。

薄暮冥冥,万千人家亮起灯,饭菜香飘逸。

在律所待了一整天的楚桑落刚回到小区,不由得深吸一口烟火气。回家真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词。

她步履匆匆地上楼,开门。

“回来了?”

江与鹤大概是听到声响专门来接她的。他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随手挂在衣架上。

接着,他弯腰脱掉她的鞋,顺道为她按摩了下脚踝,之后才给她换上拖鞋。

动作行云流水,又不失柔和。

温暖充盈着心底,楚桑落前倾着身子,环住他的脖子,轻笑着说:“嗯。回来了。”

回来了,回家了。

有人等她回家,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

“我们去吃饭。”江与鹤啄了下她的唇,揽着她的腰,往就餐厅去。

越靠近就餐厅,灯逐渐减少,黑漆漆的。楚桑落忍不住问:“怎么不开灯?”

江与鹤眉弓微抬,“吃烛光晚餐,用灯破坏气氛。”

楚桑落一怔,转头,瞳孔微缩。

餐桌上,烛火摇曳,琥珀烛光罩着两份精致的餐点。火红的玫瑰斜插在花瓶里,旖旎浪漫。空气里弥漫开一种香气,浓郁朦胧。

这画面犹如上个世纪沉溺在罗曼蒂克世界里的油画,浓墨重彩,细腻鲜明。

“喜欢吗?”

男人凤眸内勾外翘,瞳色漆黑,凌厉漂亮。此时,这双眸专注地盯着她,隐含着期待。

被爱的感觉跟感动在拉扯,最终却是前者占了上风。

被爱,真好啊。

楚桑落眼眸晶亮,“喜欢!”

“那再好不过了,”江与鹤执起她的手,“洗手吃饭啰。”

“好!”

男人的大手包裹着女人的小手,洗手液搓揉起跑,丰富绵软的白色泡泡沾满两双手。

他低头,侧颜英挺,耐心细致地为她洗手。楚桑落瞧着欢喜,想趁其不宜凑上去亲亲他。

却在靠近之际,细小电流响起“啪”的一声。

江与鹤望过来,眼神似有些戏谑。

偷亲被抓,楚桑落看向别处,理直气壮地说:“是你静电了。”

江与鹤没急着回答,打开水龙头冲净泡沫,取下毛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干水迹,极有耐性。

随后,他吻在女人柔嫩的指尖。抬眼,他说:“是我心动了。”

楚桑落心跳得厉害。

小鹿乱撞,撞死得了。

一直到拿起刀叉,她还恍恍惚惚的。

“别走神了。”

楚桑落像被吓到后回神,定睛一看,盘里多了块烩鸡。泛着银光的叉尖刺入鸡肉,红酒清香,鸡肉滑嫩,香气浓而不腻,口感十分好。

杂七杂八的情绪总算烟消云散,而江与鹤还在给她盘里添菜。她截住他的刀叉,“够了够了。”

她那点力气怎么比得过江与鹤,又一烟熏肉片落在盘中。

“多吃点,晚上容易饿。”

“哪有,”楚桑落将肉片原路返回,不甘示弱地说,“晚上要吃少。”

江与鹤不予置否,叉起肉片送到嘴里咀嚼,咽下。

他的目光定焦,镜头里全是她,全程没有移动。

吃饱喝足,楚桑落才想起问:“为什么今天做烛光晚餐啊?”她大脑搜寻了一遍,“好像不是什么日子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