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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心动(31)

作者: 春阴垂野 阅读记录

江与鹤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

“梦见跟你去河里玩水,去山里摘果子,还一起看萤火虫。”

那个梦太美好,她说得起兴,压根没注意到江与鹤猛然一僵。

“梦好真,”楚桑落看他,“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糖盒盖子向下凹,几乎要变形了。江与鹤僵硬着全身,把力气都用在了手上。

楚桑落忽然说,“我们是不是许久之前就认识?”

数秒的沉默。

江与鹤艰难地动了动嘴唇,还未出声,楚桑落就自圆其说,“谁说呢,世界这么大,又这么小。也许有过擦肩而过,只是我们都不记得了。”

江与鹤想到一首歌,里面有几句歌词是这样的: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只是你忘了

我也没记起

擦肩而过太简单。

只是你忘了。

我还记得。

后面还有一句:

回头转头还是错

第23章 她跟江与鹤见过!……

刚下飞机,楚桑落还得赶回律所去整理取证结果。

她顺手拦了辆出租。

上车,师傅正在听电台,问:“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

女主播的播音腔磁性又正式,

“近日,STP科技收购合迅科技,将继续与高氏集团合作,发展智能汽车产业……”

竟然与江与鹤有关。她也知道这件事,正好听听有关人士的看法。

楚桑落来了精神,侧耳细听。

“……不知STP科技能否使高氏集团枯木逢春,转危为安,时间能给出答案,下一期的财经新闻将继续跟进。感谢收听。”

内容只有几分钟,到结束也只讲述客观事实,并未进行研究分析。

楚桑落略感失望。

师傅见状,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调小了电台音量,“您也对财经感兴趣?”

楚桑落:“还好。”

“那您觉得STP科技能不能挽救高氏集团?”

楚桑落不懂商业,却答:“能。”

江与鹤会成功的。

“咦,”师傅往后仰了一下,甩头,“肯定不能。”

楚桑落转头看他,静静的,也不说话。

这一看就是不愿相信他,师傅较真了,强调说:“我可是天天听财经新闻的,自己也买股票,有这个眼光的。”

他说,“我跟你细细分析。”

“STP科技的总裁在这个节骨眼上收购要破产的企业,对他一点没帮助啊。这就算了,还说要继续合作,大错特错。应该及时收手,还勉强能稳住。”

“听说STP科技总裁才二十来岁。这就对了,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什么商业奇才。”师傅哼笑,“没那点本事,玩不过商场变化的。”

楚桑落听到过很多次类似的话语。

不仅仅是这个师傅这样认为,商业圈也看轻STP科技的抉择。就算是外行人,讨论也是不理想的。

她相信江与鹤。

师傅持有他自己的态度,也很正常。

但师傅对年龄的攻击让她有些不舒服,淡淡蹙眉。

年纪小不代表草率无知。江与鹤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不过,她没有出声反驳,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出租车司机一向被认为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秘人群。碰到喜欢的话题,师傅老能叨叨了,“还别不信,等着瞧吧。”

楚桑落兴致不高地说:“师傅,专心开车吧。”

“嘿,”师傅较劲地说,“我们开车的技术,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他又吹嘘起自己的驾驶技术,“要不是有交通管制,汽车当飞机开,嗖嗖的……”

“师傅,”楚桑落打断他,“专心开车。”

师傅看了下后视镜,顾客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就是恹恹的,看着没精打采的。

他不由得叹气,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活泼了?

到律所门口,楚桑落刚结完账,一对中年夫妇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冲出来,直扑向她,悲切地说:“楚律师,您就帮帮我们吧。”

楚桑落往后退了好几步,中年妇女步步紧追,眼含泪水,“您大发慈悲,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十岁小孩。我男人不能进……”

楚桑落朝律所的安保人员招手,安保注意到这边,迅速跑上来拉住了这对夫妇,为难道:“楚律,他们今天一直蹲在门口,我们赶也赶不走。”

中年男人看着她,把她当作最后一根稻草的模样。对此,楚桑落无动于衷,嗓音清凌,无情又决绝,“说最后一次,我不接你们的案子。”

说完,她直接进了律所。

不管身后的哭声多么悲恸,多么无助。

这点小插曲没影响她半点心情,全心全意地研究案件,一晃就是两个小时。

电脑屏幕盯得太多,眼睛不免变得疲劳。她闭眼,捏了捏山根。

一瞧电脑右下角,竟然七点多了。再看窗外,天边已经拉上了黑夜的帷幕。

楚桑落关了电脑,仰头靠在办公椅上。

最近啊,只要一闲下来,想起的都是那个若有若无的吻。

江与鹤垂头,握着她的手腕,轻轻落下一吻。

有吗?

车内太暗,看不清。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无奈腹诽:既认为不真实,笃定不可能发生。又心存侥幸,好想是真的。

奇怪且矛盾的心理。

突然之间,她猛地一顿。

脑海里犹如火花滋生,啪啦啪啦地滋滋作响。

那晚,月光很淡。

她醉意浓郁,视线模糊之中,江与鹤蒙上了她的眼睛。

那么,手腕上的吻不是她的错觉!

因为,江与鹤若是没做,就不会蒙她的眼睛。

她骤然拉上挎包的拉链,随后给江与鹤打了电话。

“你在哪?”

江与鹤说:“回家路上。”

她捏着挎包的带子,“可以见一面吗?就现在。”

江与鹤沉吟了一小会儿,问她:“你在哪?”

意思是答应了。

楚桑落:“律所。”

“天桥见,”江与鹤说,“五分钟之内就到。”

“行。”

楚桑落想了下,百米左右是有个天桥。只是她很少从那经过,一时提及脑子有些短路。

但江与鹤似乎对这边很熟悉。

许是经常来谈生意吧。

她跨出律所大门,有些心不在焉。

从遇见开始,江与鹤就有种熟悉感。

她一定是在哪见过江与鹤。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她用力地搜刮记忆,然而老毛病又犯,大脑的神经跟针扎一样。尚且还能忍受这痛,她继续回想。

“楚律师,做人不能这么绝情啊!”

中年妇女尖锐而崩溃的声音徒然打断楚桑落的思维,她垂眼,发现手腕也被人死力拽住。

本来就想不起来,这下更加没希望了。头痛一阵一阵的,楚桑落脸上多了些暴躁跟不耐烦,“你们可以去找别的律师。他们会比我更适合。”

他们还真是煞费苦心,专门等在律所安保人员的视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