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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对象是猫?(37)+番外

“才三年多没见,你就不记得我了?”张安生气地挣脱开乔屿的束缚,任性地抓住乔墨的手,“居然在这里碰见你,太好了!”

张安脸上的不安在见到乔墨后统统散去,他甚至在被撞者伤情未定的情况下,没心没肺地换上了欣喜的神采。

乔屿了然少年的身份,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乔屿皱着眉打量了他一番,不客气地冷声呵斥:“松手。”

张安噎了下,勉为其难地松开了手。

他在新闻上见过乔屿。先前他还觉得奇怪,纳闷这人怎么和“张扬”长得这么像。现下看来,他猜得没错,眼前这个震慑力十足的有钱人,的的确确是“张扬”的亲兄弟。

张安努了努唇,嘀咕:“你怎么不说话?”

乔墨心知避不过,将手背到身后。他的指甲掐进了掌心,暗自深吸一口气,总算抬起头来。

唯见乔墨脸色苍白,却佯装出了平日里的冷漠,淡然且流畅地回答:“我记得你,张安,但我已经不是张扬了。”

这让张安很意外。

在张安的印象里,他的便宜哥哥“张扬”是个懦弱的小结巴,平时就知道躲在储物间里发呆。

张安磕巴起来,这回轮到他说不好话了:“那、那什么,名字不重要。爸爸撞人了,你能帮帮我们吗?”

张安头一回求乔墨,胡乱地抓了抓后脑勺,转而低声埋怨起来:“你走之后,爸就被你们家告了,一个月前刚出狱。妈这些年被人坑去做生意欠了不少钱,上门要债的人把奶奶都气倒了,我们这次就是专程来……”

他眼珠一转,说道:“呃,专程来这儿看病的!那车子也是租的……”

言下之意是张家没钱了,他想要乔墨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帮他们摆平此次的事故。

张安在父母的影响下,从小就对乔墨有一种呼来唤去的随意感。

他脑回路奇特,见乔墨不吭声,催促着问:“你不会是想不管我们吧,爸不是都去坐过牢了吗?再说了,爸妈再不对,好歹养你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他改口喊道,“哥,你能别对我们这么狠心吗?”

乔墨不可思议地听完张安说的这番话,错愕地在脑中反复确认后,他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难堪。

他生硬地朝乔屿望去,心里落满了歉意。

他不该不听乔屿的话,擅自下车,是他把本不会有的麻烦招来了。

他原以为,他再也不会和他们有交集。

乔墨站在乔屿与张安之间,局促地抖了一下。

乔屿站在他身后,掌心以一种适当的距离贴在乔墨的背上,看似没什么感情地道:“不用顾虑我,想说什么就说吧。”

乔墨抓紧自己胸口的衣服,应是听出了乔屿话中的意思。

这的确需要他自己做出决定。

张安听乔屿松了口,立马笑了起来,不着调地套起近乎:“你现在看上去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他小小年纪,满口俗不可耐,却不知这句话触到了乔墨的逆鳞。

心理创伤极难愈合,乔墨能有今日的改变,是乔家上下耗费了多少心思与努力才做到的?张安作为加害者之一,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话来?

乔墨咬紧了牙关,周身都在用力。

乔屿道:“不愿意就拒绝,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别害怕。”

张安识趣地闭了嘴。

救护车来了,堵着的车辆被交警有次序地疏散开,伤员被抬上了担架。

鸣笛声渐远。

三人僵持的局面引起了不远处张安的父亲张福成的注意。愁容满面的他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褶皱,嘴里挤出了那个乔墨不愿再听到的名字。

“……张扬?”

张福成蹲久了,脚底发麻,踉跄地走过来几步,又被问话的交警拦住。

“扬扬!扬扬——”

粗糙的嗓音把乔墨的心脏重重地往下扯,坠入不知名的深渊。无数晦涩的记忆叫乔墨神情复杂,旁人难以知晓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他艰难地转过身,不知是以何种感情去看待被他当作“父亲”十余年的张福成。但落入他眼帘的,是张福成宛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的欣喜若狂。

一阵恶心涌上心头,胃跟着绞痛,翻涌着酸水。

乔墨眼底干涩,一滴眼泪都没有。他紧绷下颌,整张脸都是快要撑不住的脆弱,字句清晰地道:“我不愿意帮你们,我也不叫张扬。”

张家是他的噩梦,是他曾经不幸的源头,从来都不是他的家。

乔墨不明白,他们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如果可以,乔墨说:“……我一点都不想认识你们。”

第33章 晕你个头。

不出乔墨所料,张安立马变了脸色。

张安变本加厉,满嘴歪理得不像话:“什么叫不想认识我们?哥,你都这么有钱了,就不能还一还爸妈对你的养育之恩吗?!”

张安所说的每一句话,实则都是出自张家夫妻的口:“要不是爸妈,你早就不知道被卖去哪个山沟沟里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们能找到你吗?”

他的理直气壮让乔墨愕然,也让忍到现在的乔屿眸色沉沉。

张安不罢休地继续责备乔墨,以受害者自居:“你不看新闻吗?哪个人会把养父告上法庭的?只有你啊!爸都坐过牢了,你怎么……你的心也太狠了!”

“……”

乔墨平时对着他人,能正常开口说话就很不错了,让他在此刻与蛮横无理的张安争执,无异于是把乔墨架在了酷刑架上炙烤。

张安不服气地喊:“你说话啊!”

乔墨面色惨淡,两排牙齿微颤:“张安。”

乔屿的手适时地按在了乔墨的肩膀上,打断了他们:“车流在疏通了,帮我把车停到附近的停车场里。”

乔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怔了怔。

“不是拿到驾照了吗?”乔屿对张安的狂躁视若无睹,他在乔墨做出决定的瞬间,便犹如得到了指令。

但乔墨看上去很紧张,他分明有一肚子的道理可以斥责张安,偏偏如鲠在喉。

童年的阴影伴随他成长,直到现在,乔墨都还需要定期去做心理治疗。

比往前好些的,是乔墨每次去的时间间隔延长了。

眼下,乔墨迫切地想要说出完整的话来,可方才的拒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自觉没用,乔屿却好像一点都没生他的气。

乔屿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那只不听话的猫,再三叮嘱:“看好小白,他很能跑。”

“哥……”

乔屿的语气轻了下来,意外地带着乔墨所陌生的温和:“今天你的选择很正确,接下来交给我。”

在夸奖乔墨的同时,乔屿的目光剜过张安,令人不寒而栗。

张安“狂吠”的嘴刹那噤声。

只是乔屿给予的包容,让乔墨更是内疚。

乔墨思虑很多,踌躇地拧紧了眉心,挤出一个淡淡的“川”字。他习惯性地低下头,莫名地执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