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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259)

作者: 海宴 阅读记录

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萧景禹,即使是现在已隐隐将东宫之位握在手中的靖王,也只能遥望一下那人当年地项背。

“你这里也没有找到夏江的踪迹吗?”在苏宅里,来访地蒙挚恨恨地摇着头,“他还真是个老孤狸,都怪我一时不察……““夏江落网是迟早地事,我不急,”梅长苏叹息道,“我急的是夏冬姐姐,殿下已经求准了恩赦,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把人接出来?”

蒙挚这时已经知道了聂锋之事,当然能够理解梅长苏地急迫心情,不过对于宫里现在的状况,他要更清楚一些,立即劝道:“你先安安心,恩赦也只是赦死罪,从轻发落,并不是不发落。夏江谋叛逃匿,陛下对悬镜司一门正在气头上,哪有那么容易就把人弄出来的?靖王的劲儿要是使的过大,陛下说不定又要起疑,你不就因为这个,才不敢告诉靖王聂锋等着的吗?何况聂锋现在已听你解释过这前前后后的因果,他也并没有不安心,只要夏冬最终没事,多等一两个月,也算好事多磨吧。”

对于他劝的这些道理,梅长苏心里其实是明白的,轻叹一声没有答言,目光转到里间的轻盈身影上,道:“宫羽,你别再弄了,去休息吧。”

正捧着个精巧香炉细细熏着纱帐的宫羽闻言垂下头,颊边飞过一抹红云,低声道:“我想熏得均些,宗主夜间更好安眠“已经很好了。”梅长苏温言道,“我说过你不是我的侍女,不必这样伺候我。”

蒙挚看着宫羽粉面通红的样子,忙笑道:“宫姑娘搬进苏宅了么?我是觉得今天来,好象宅子里跟平常不一样了。”

“蒙大人取笑了。宅里还是黎大哥他们打理,我哪敢插手。”宫羽莲步盈盈从里间走出,在梅长苏前方约五步远的地步停住,犹豫了一下,又靠近两步,低头道:“宫羽刚才听到宗主有烦难之事,倒想了一个主意,不知是否能为宗主解忧……”

“你是指夏冬的事?”

“是……”

“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宫羽粗知易容之术,虽然想要长久瞒人,或者完全替换成另外一个人不太可能,但狱中光线昏暗。每日最多只有狱卒巡视,倘或能成功瞒上几天,也未可知……”

梅长苏那般聪明。一听就明白了,“你是说让我们带你进天牢。把你和夏冬交换一下?”

“是。聂将军与聂夫人如此情深意重,他们想要早日相见的心情我是能够想象的……可是聂夫人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出狱现在还不能确定,不如就让我进去替代几日,至少可以让他们先见上一面,彼此说一说话……”

梅长苏垂眸沉思了一下。徐徐问道:“你有把握吗?”

“宫羽自信不会被人戳穿。”

“你和夏冬的身高不一样吧?”

“要矮上几分,不过我有特制的鞋子,可以把身材拔高一些,那就相差不多了。”

“你这个主意倒是可行……只要那段时间小心不要让夏冬被提审,大概是能瞒过去地……”梅长苏凝目看向宫羽,“可是让你替她进天牢,怕是要吃点苦了。”

被他这样一看,宫羽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轻声道:“能为宗主分忧。宫羽不觉得苦……”

“这就好了,”蒙挚合掌一笑,“你心里总悬着这件事情。我也担心。我看宫姑娘这条计策不错,虽是天牢。找借口进去探个监还是可以的。就这么办吧。我来安排,你就别管了。”

梅长苏面上也浮起淡淡地笑意。温和地对宫羽道:“那就委屈你了,下去早点准备,到时候听大统领的安排。”

“是。”宫羽抿着樱唇,眸中闪过极欢悦地神情,蹲身微微一福,缓步退了出去。

蒙挚伸长脖子瞧着她迤逦而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梅长苏,挑了挑眉道:“小殊啊,我已经算是一个很粗的人了,但我觉得连我都能看出来……”

“你还是继续粗着的好。”梅长苏冷冷甩过来一句,“大统领现在很闲吗?靖王如今没时间管巡防营了,叫你给欧阳激物色一个合适的搭档,这事儿你办好了没有?”

“我荐了几个,靖王觉得朱寿春不错,他是我以前地副统领,绝对的实诚人,靠得住。”蒙挚说着将头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还有个消息,内廷已经下旨给司天监占卜吉日了。估计再过两天,这消息就会传的满城皆知。”

“立太子的吉日吗?”梅长苏淡淡一笑,“这也不算是意外。”

“虽不意外,到底是喜事,多年心愿,一步步地近了,你也该高兴高兴。”蒙挚拍了拍他的肩膀,“陛下近来身体时常有恙,不能上朝。等立了太子,靖王就名正言顺地监国了。你辛苦煎熬这些年,为了不就是这个吗?怎么还这样闷闷的?”

梅长苏默然不答,转头看向窗外,看到黎纲急匆匆地从院子外面走进来,显然是带来了什么讯息,不由眯了眯眼睛。

“宗主,黔州飞鸽传来消息……”

“进来说。”

“是。”黎纲迈步而进,抱拳道,“禀宗主,谢玉死了。”

蒙挚顿时一惊,失声问道:“怎么死的?”

“官府结论是意外。他在采石场服苦役,坡上落石,将他砸死了。”

“这么巧?”蒙挚怔怔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过一想到他犯的那些罪孽,这样死还真便宜他了。”

“是便宜了些,但他死了比活着有用。”梅长苏地眸中闪过一丝冷酷无情的光芒,“夏江谋逆,老皇垂暮,新太子威望正高,想要重审赤焰旧案,这时候正好,只不过差一个勾起来的契机而已。蒙挚心中一动,问道:“你是说……”

“谢玉是很惜命地人,他现在已脱了死罪,怎么都不会愿意把旧案翻出来,所以他活着没用。我需要的契机,是莅阳长公主手中,等他死了才有可能被拿出来地那份亲笔供述。”

“我明白你地意思了。可是会不会急了一点?”蒙挚有些担心地问道,“靖王现在还没有册立呢,我觉得再稳一稳比较好。”

梅长苏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蒙大哥,你忘了我们接的是飞鸽传书了?谢玉现在是苦役犯,他地死讯最多通过驿马慢传,连加急的资格都没有。从黔州这一路过来,等莅阳长公主接到讯息,差不多也是一两个月以后了,时间刚刚好。”

“哎呀!”蒙挚敲敲自己的头,“没错,我想事情就是不细,你那个玲珑心肝,确实没人比得上。”

“这几个月,必须要静,要稳,靖王现在的地位不一样了,朝政上更要多下功夫。好在经过这一两年的调整,得心应手的臣子多了,局面还不错。”梅长苏唇角轻轻上挑,面有欣慰之色,“各地规设丰灾年平仓的事情就办得漂亮,现在谁还敢说靖王殿下不擅民政?”

“可说来也怪,”蒙挚耸了耸肩道,“他现在跟你一样,明明这么多高兴事,可看起来人还是闷闷的。你闷是为了聂锋身上的毒,他闷什么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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