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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女侍卫(10)

作者: 九斛珠 阅读记录

秦姝叫那孩子也道了谢,才在常荀的陪同下上了二层的客房。

定王原本一直沉默,待得秦姝离开,才走至阿殷跟前,将一枚乳白瓷瓶递到她手里,“服一粒,比姜汤管用。”

他的目光落在阿殷犹自沾着雨水的脸上,如画眉目近在跟前,她的眼睛是极美的杏眼,眼尾微微挑出点弧度,隐然风情绰约之态。头发在顶心挽成发髻,此时被雨淋得湿透,有一缕贴在腮边,漆黑的头发与白腻的脸蛋相衬,就着润泽的红唇,是最素净的美。

他还记得方才在雨幕中如灵燕般救人的身姿,补充道:“身手不错。”

“多谢殿下。”阿殷眼中的定王却还是那副冷肃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淋雨后少了往常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威仪,倒让人觉得亲近。

她毕竟不敢放肆,只恭敬致谢,连笑都是收敛的。

定王不再恋栈,吩咐驿站伙计引她去客房,也不急着去换衣裳,先看看侍卫们的伤情。

一扭头瞧见那道修长的身影已经过了楼梯,只留一道秀美的背影,精干的打扮竟叫他想起那日北苑马球场上飞扬的身影。

穿着襦裙的时候轻盈秀美,着了劲装却又爽利飒然,素净的脸上不饰妆容,天然美貌。倒还真是个美人,难怪连阅美无数的常荀都要交口称赞。

只是可惜,长在了临阳郡主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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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八章

这驿站地处偏僻,里头一应器具算不上好,不过因为少有人至,这回又是定王殿下亲自驾临,里头归置得十分整洁。

阿殷虽不怕这么点寒雨,不过出门在外,少病少灾自然是好的,于是将那药取了一粒送服。如意的身子骨比不上她,这会儿已经连着打了两个喷嚏,阿殷逼着她用了药,瞧着里头备了两副浴桶,便也不用如意伺候,主仆二人各自沐浴驱寒。

浑身上下的湿腻寒凉在热水中驱散殆尽,阿殷惬意的闭目,听着驿站外犹自刷刷作响的雨声。

如意在那头沉默了会儿,忍不住低声问道:“姑娘,咱们真的丢下她不管了么?”

阿殷“嗯”了一声,没有多言。如意惴惴的思量了一阵,便也不再多问。

这一路上都是陶靖、高元骁和常荀三个人交替守值,待得晚间陶靖将事儿交给高元骁,过来阿殷这边没瞧见琼枝时,倒是意外,“琼枝呢,怎么不在这边伺候?”

“父亲先坐,如意去外头问问,看驿站有没有安神香。”阿殷支开了如意,扶着陶靖坐下了,才道:“琼枝在飞龙谷受伤后掉进了河谷,女儿没救她。”

许是她的言语神情都太过淡然,反倒叫陶靖更加意外,“你不是连那个孩子都救了,怎么反倒丢下琼枝?”审视般将阿殷瞧了片刻,看到她眉目中的淡漠,才道:“你猜到了?”

“父亲是说郡主的安排么?”阿殷自顾自的笑了笑,“琼枝很不安分,这回去西洲的时候我就故意给她放了口风,结果呢,样样适合的甘露没能前来,倒是她跟着来了。说是要伺候我,哼,谁知道她存了什么心。”

陶靖固然不知细节,却也了解临阳郡主的性情,知道她安排琼枝未必是好心。只是为女儿的割舍而遗憾,陶靖将阿殷的肩膀轻拍了拍,“既然有了二心,留在身边也是个祸患,去了就去了吧。”

阿殷点头,“能不能活下去,全看她造化。”

“那么如意呢?”

“如意很让懂事,父亲不必担心。”

陶靖叹息了几句,又提起今日阿殷在谷中救人的事,瞧着天色晚了,且今儿在飞龙谷实在耗费精神,便叫阿殷早些歇息。

谁知道陶靖走了没多久,外头就又响起了敲门声,如意过去开门,却是平常跟在秦姝身边的丫鬟,款款施礼道:“我们少夫人想答谢姑娘对小少爷的救命之恩,只是夜深了不便过来,特地遣奴婢过来,送些谢礼。”

她的身后还跟着个小丫鬟,将手中的漆盘奉上。

先头的大丫鬟便续道:“路上行装简薄,这只是我们少夫人的一点心意,还请姑娘笑纳。”

如意接了阿殷的眼神儿,轻轻将那漆盘上的锦缎揭开,里头黄澄碧翠,皆是上等的金玉之物。从钗簪手镯到耳珰玳瑁,一样样都寻了锦盒装好。

阿殷身在郡主府中,多少也见过世面,一眼扫过去便知这一盘谢礼价值不菲。

她今日救下那孩子也只是心有不忍,举手之劳,刚才跟陶靖说话时才知道那是柱国公的孙子,名叫崔如松。柱国公夫人是当今皇后的亲姐姐,且这孩子的父亲崔忱是为了救护定王而死,所以自幼金贵娇养,比王府世子差不到哪儿去。

秦姝毕竟是定王带着的人,今日又不算大事,即便要谢,言语加上合适的谢礼也就是了,如今却送了这般厚重的礼物,又是深夜遣了丫鬟前来……

阿殷将那丫鬟的面容打量着,微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府上少夫人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这礼物太重,实在愧不敢受。”

那丫鬟犹豫了片刻,作难道:“奴婢奉命而来,姑娘若是不受,实在不好复命。其实少夫人原打算亲自过来的,也可跟姑娘说说话,只是小少爷受寒体热,少夫人才腾不开手,吩咐奴婢过来,务必要重谢姑娘。”

这说来说去,阿殷隐约明白她的意思,便以探视受寒的崔如松为由,前去拜望。

那头秦姝像是早料到了阿殷会来,满面笑意的迎着她,“深夜叫人去惊动姑娘,实在是因为心中感激,不表谢意,心中难安。只是夜寒风重,姑娘怎么又过来了?”

“夫人谢礼太重,阿殷愧不敢受。”阿殷含笑直言,“听说小少爷受寒,就过来瞧瞧。”

“他服了郎中开的药,已经睡下了。”秦姝携她入内看了看已经睡着的崔如松,继而往外头的桌边坐着,“这些日子同行,跟姑娘也算有缘,今日姑娘救护如松,真是身手不凡。看姑娘举止必定是出自大家,不知是哪个府上的?”

“家父金匮都尉。”阿殷不明白秦姝这般做派是要做什么,便是言简意赅。

秦姝便笑道:“原来是临阳郡主府上的千金,难怪如此出彩。”

“夫人过奖。”阿殷谦笑,心内却是微沉。

陶靖这金匮都尉是才当了没多久的,这样的都尉朝堂上下有数百人,若非军伍中人,也不会留意,京城之中知道的并没几个。以阿殷近日对秦姝的观察,秦姝此人容貌柔美出众,性情也挺安静,白日里坐在车中,晚间也不见她在驿站外散步吹风,就连上下车马的时候都要戴个帷帽,怕被那些侍卫们瞧见。

似这般安静的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竟会知道这金匮都尉就是陶靖?

若说是途中定王跟她提过,她既然知道陶靖是金匮都尉,又怎会不知这队伍中仅有的另外几个姑娘便是陶靖的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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