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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女侍卫(210)

作者: 九斛珠 阅读记录

“定王殿下对她无意,父亲心知肚明。”隋铁衣毫不留情,“这条路,早已堵死。”

“那你的意思?”

“殿下今日特地提起此事,父亲难道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皇后和太子既已盯上她,丽华又心怀不满,若放她回京,在这节骨眼上,必生祸事。她这个性子,除了父亲,恐怕也无人能够约束。倒不如将她留在父亲身边,既不会生事,也没人敢给她受委屈。她的性子,恐怕也只有在这里磨一磨,才能够改正些。那对于她,也会是好事。”

“丽华的性子确实骄纵过了。此事容我再想想。”隋彦叹气,闷头前行。

隋铁衣立在原处,犹豫了片刻,开口叫住他,“父亲,丽华的婚事如何定夺,还请你拿主意,别再让母亲夹在中间为难——她的处境已够艰难了。”

隋彦一怔,回望女儿。

隋铁衣站得笔直,是惯常的肃然姿态——“丽华在父亲看来是恩公血脉,在旁人看来,却只是个普通的伯府庶女。她这般随意开罪王妃,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若放在别家,父亲会如何看待?定王妃纵然不计较,父亲难得还要放任?父亲,她的婚事须考虑的不是旧日恩情,而应是今日处境!”

是夜,隋彦辗转反侧一宿,将隋夫人这些年的家书挨个翻了一遍。

夜深人静时思绪平静,抽身出来,回想隋丽华这半年来的行为,越想越是心惊——隋铁衣说得没错,而今的情势,若放任隋丽华回京,以她的性子,太容易生出祸事。田家的恩情固然深重,隋家的大局却也不能不顾,军权在握,满门战将,本就走得如履薄冰,如今皇后和太子紧追着定王和谨妃娘娘,稍有不慎,便是深渊。

这般风险,他承担不起。

而隋丽华之胆大妄为,也只有放在眼皮底下,他才能够放心。

隋彦思量既定,将至清晨时眯了片刻,随后便命人给隋丽华腾出个独门小院,令她长住。随即亲自过去,责令她给阿殷郑重谢罪。

隋丽华千里跋涉而来,怎么都没料到会是这般结果,霎时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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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七章

都护府隔壁的宅邸中,定王对着空荡的屋舍,也正出神。

他昨日从隋彦处回来时,阿殷已然不见踪影,据琪芳院里的仆婢禀报,是带了蔡高去街市。巩昌城虽经战乱,到底城池未破,里头诸街市商肆依旧热闹。阿殷本就喜欢这里产的弯刀,昨日直逛到日倾西山才回来,用过晚饭后推说身体不适,早早睡下。定王想抱着她睡,又被推说挤着难受,她自占了里侧的半边床榻,安稳睡下。

谁知今日清晨起来用过饭,又是昨日那副淡然神情,因隋铁衣来邀请,两人又同行上街去了。

临走前,阿殷还特意说中午不会回来,请定王不必管她。

定王终于觉察出不对劲——

阿殷虽不是爱撒娇黏人的性子,却也极少冷脸待他,像是刻意躲避似的。这般冷淡推脱的态度似曾相识,那还是去年腊月,他得罪了她,结果被连着晾了数日未能近身。难道这回又惹着她了?

初抵巩昌的时候并无异常,昨日清晨醒来,她却独自蜷缩在里侧,难道是……

定王苦恼的揉着双鬓。

他纵然能猜透永初帝的心思,洞察战场和朝堂上对手的安排,对女儿家的心思,终究揣摩不透。何况初抵巩昌的那晚都护府设宴,他喝得酩酊大醉,连如何回屋的都吧记得,哪还能回想起旁的。

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所以然来,遂出门叫来蔡高,问道:“昨日你随王妃出门,她可有不悦?”

蔡高拱手,不敢跟定王对视,“王妃昨日,似乎不太高兴。”

“可知是什么原因?”

蔡高当然不知道。

定王遂换个问法,“前天晚上,王妃回来时可有不悦?”

“前天晚上……”蔡高似有些作难,偷偷抬头。对上定王锐利的目光时,立时又缩了缩,老老实实的道:“那晚王妃心绪如何,殿下不记得了吗?”见定王冷着张脸不则声,心中愈发尴尬敬惧,遂将身子躬得更低,“那晚殿下离席时,当着宴上众人的面,抱着王妃同行……王妃她想劝殿下……却被殿下……”

砰的一声,屋门被重重关上,方才还在檐下冷肃而立的定王霎时不见踪影。

蔡高擦了擦额头的汗,哪敢多逗留,慌忙退到院门口去。

屋内,定王肃着张脸,拿起桌上茶水猛灌。

难怪总是避着他,必定是那晚众目睽睽之下害羞了!

这样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定王稍稍放心。待阿殷从街市回来,特地迎到院中。

外人跟前,阿殷也未摆脸色,如常的叫了声“殿下”,进屋后却将衣袖从定王手中抽出,淡声道:“殿下今日没出门么?”

“看了会儿兵书。”定王过去倒茶给她,“颠簸一日,想必累了?”

“多谢殿下。”阿殷接过茶杯喝尽,便起身去内室洗手。过后换了身家常衣衫,命人摆饭,同定王分坐在桌案两侧,慢慢用饭。定王自是殷勤照顾,或是夹菜或是舀汤,还将那虾子剥好了放到阿殷碗碟中,说她怀着身孕辛苦,该多补补。

这般姿态迥异于往常,阿殷猜得缘故,神色未有半点松动。

吃罢晚饭,漱口完毕,她将衣袖款款理着,道:“殿下若没有旁的事,我便先去侧间,叫人来捶腿。”

定王当即握住她手臂,“她们哪能捏好,我来。”

“不必劳烦殿下。”阿殷轻轻挣脱,转身就想往侧间去。

定王见这殷勤丝毫不起作用,索性起身将她从后抱住,“怎么又生气了?”怕她挣脱,特地将她两只手捉在掌中扣着,将修长纤细的身段包裹在怀中,顺势吻到阿殷耳侧。

阿殷任由他抱着,没说话。

片刻后,定王才低声道:“那晚的事情蔡高都跟我说了,是我不对。只是——”他故意舔舐柔软的耳垂,低沉的声音中有别扭,亦有温柔,“所谓情难自禁,当时我已醉得不省人事,做事全出自本心。当着众官的面搂抱虽有失体统,却也算是……嗯,心意流露。”说着将怀抱收得更紧,声音中甚至带了些许讨好般的笑意。

阿殷颇不情愿的扭了扭身子,“箍得紧了难受,殿下先松手。”

“不松,松了你又逃走。”定王将手捧在阿殷脸庞,自后亲吻,商量道:“你若是不高兴,我就站在这儿任你捶打,绝不还手,直到你消气。只是往后若不高兴,直白告诉我,别生闷气可好?你腹中还怀着孩子,生闷气损伤身体,若母子都因我不快,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阿殷瞧见他的侧脸,轻哼了声。

说当然是要说,却得选好时机。定王久居高位,惯于拿威仪气势压人,空口说了他未必放在心上,唯有叫他受点煎熬,才能叫他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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