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皇家女侍卫(56)

作者: 九斛珠 阅读记录

她觉得有趣,随手取了一支在手里细瞧。

炭盆之侧,定王原本只沉默看她嗅花,白腻的肌肤上染了胭脂般的薄醉,站在梅花之侧,更见丽色。她似乎长高了些许,修长的身子微俯,那束梅花堪堪只到她鼻端,映衬如玉脸颊。

她取了梅花在手,抬头冲他微笑,“殿下,能给我一枝吗?”

相似的记忆猛然在脑海浮现,定王唇边笑意凝固,只觉得这情景熟悉极了。然而要细想,两人相识以来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只除了……对,那个曾困扰过他的梦境。梦里的美人怀抱梅花,纵马渡水而来,气韵几乎与她分毫不差。

定王搁下酒杯走过去,那头阿殷脚步有些踉跄,被他稳稳扶住了手臂。

“陶殷——”定王紧盯着她,“我们从前可曾见过?”

这问题听着耳熟,阿殷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是在凤翔的时候,有次从百里春出来,定王喝多了酒,也这般问过。

她从前何曾跟他见过呢?在京城十五年,她只是个临阳郡主想要极力抹灭的庶女,他却是尊贵的王爷。头回相见还是在那次马球赛上,她拼尽全力打好马球,只为能博得他一丝注意,他却带着隋铁衣去赛马,半点多余的眼神都不曾分给她。

若说前世,倒是见过的。

那时候她已是十八岁,早已定下了婚事。那年春天陶靖在京中上番结束,临行前带她去城外游玩,在满坡桃花下小住了几日。彼时嘉德公主也在那里,瞧着阿殷马术和功夫很好,两人颇为相投,相与过数次。因定王是陪同嘉德公主前来,便也有过几面之缘。

然而那也只是几面之缘罢了,她知道他是定王,他却连她的名字都未必知道。

只是可惜了,那片桃花开败的时候,北边战事突起,陶靖战死,继而便是京城中那一场变故,令她刻骨铭心。

阿殷迟缓的想了好半天,脚下有些发软,下意识的便借定王手臂的力道,勉强站稳。

“从前并没见过。”她借力之下,几乎是整个人靠在了定王的手臂上,语气却是笃定的——这半年观察,她确信定王并不记得那些事情,那么两人自然是没见过的。

定王瞧她着实喝得有些醉了,任由她抱着手臂,另伸了手去扶她。

真的没有见过?定王皱眉。

是了,即便是那些荒唐的梦境里,那个美人也比她年长许多,风姿神采都比十五岁的少女更加夺目。梦境缥缈荒唐,无据无由,他心底生出的幻像,她又怎会得知?

定王扶她走了两步,阿殷抱着他手臂也走得东倒西歪,没奈何,定王只能伸臂将她揽在怀里,打算送她回屋。她的身材就算比之同龄姑娘修长些,比起他还是低了不少,靠过来的时候,正好在他胸前。发间没有珠钗金翠装饰,定王垂目时只能看到她顶心的乌发玉冠,那柔润的玉质如同她的肌肤……

也不知是酒意促使,还是这念头潜藏已久,鬼使神差的,定王竟然伸手扶住了她的侧脸。

触手滑腻温软,合着紧贴在胸腹前的身段,竟叫他脑海有片刻空白。

阿殷茫然抬头,“殿下?”

美眸红唇,玉肌黛眉,如画的面庞不过咫尺距离,甚至就连醉后烫热的呼吸都毫不客气的向他拂来。定王只消稍稍低头,便能触碰到柔腻的肌肤,温软的唇瓣。

向来水波不惊的心忽然狂跳起来,绵软的酒意也在此时疯狂涌上脑海,屋中登时燥热。

定王虽喝了不少,神智却还是清醒的,今夜深雪找她喝酒,可不是为了醉后的轻薄。

他惭愧而眷恋的挪开手指,再不敢多耽搁片刻,扶着她就往外走。出了这道门,是个小小的隔间,冯远道执刀护卫,听见动静便迎过来。

瞧见醉猫般贴在定王身上的阿殷时,冯远道满面诧异,甚至忘了伸手相扶。

“叫店家找个妥帖妇人照顾。”定王嘱咐,推开外侧屋门。

外头寒风凛冽,卷着雪砧子往脸上直扑,他举衣衫挡住寒风,连扶带拖的将阿殷带回她的屋中。阖上屋门后,胳膊实在被她拽得难受,索性将她打横抱起,三两步送至榻上,才算是松了口气。

浑身上下似乎都沾惹了她的气息,这一路扶持相贴,定王明显觉得口干舌燥。

他不敢多逗留,出去吩咐跟至门口的冯远道找人照料,便脚步匆匆的回屋。

喜欢皇家女侍卫请大家收藏:皇家女侍卫更新速度最快。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阿殷睡醒的时候,屋中已十分明亮。

外头此起彼伏的声音传来,似在往这边靠近,她惊得睡意全无,翻身坐起。毕竟是一宿酒醉,身上还是不舒服,脑袋也稍觉昏沉,她无暇回想昨夜的事,三两步走至窗边推开条缝,就见外头冯远道领着二十余名军士走进来,为首的小将执枪披甲,正同冯远道笑谈。

庭院里积了极厚的雪,店家只将甬道上的积雪铲在两边,阳光下十分刺目。

阿殷以手遮着眼睛,抬头瞧了瞧,太阳升得也就半人高,不算太迟。只是北地阳光格外明朗刺目,如今初冬深雪,阳光落在白雪之上,竟叫人难以直视,连带着屋内都比平常明亮了几分。

她不敢耽搁,回到榻边换了身清爽的衣裳。

才将衣带系好,外头轻轻几下扣门声,她才走了两步迎过去,门却已被人掀开了。

“姑娘醒了?”那妇人明显一愣,忙赔礼致歉,“昨夜姑娘喝醉,那位爷请了我来照顾姑娘。这不,瞧着姑娘快醒了,赶紧去打水,扣门没动静还以为姑娘在睡,就这么进来了。水是热的,姑娘且先洗洗吧。”又瞧向阿殷才换下的衣衫,笑道:“昨晚姑娘睡得沉,我也没敢惊动,委屈姑娘囫囵睡了一宿。这衣裳都压得皱了,我拿去洗一洗,回头烤干了送来,姑娘不怪罪吧?”

阿殷这会儿还有点头疼,那么一长串话也未听进去多少,只冲她笑了笑,“昨夜劳烦了,多谢你。”转身从行囊中取了些碎银子给她,“那就烦劳将这衣裳洗洗,只是这边天寒,不知何时能干了?”

“姑娘放心,这场雪下得大,不到后晌,马车走不动。赶姑娘走之前,我将衣裳烤干送来就是。”

阿殷便接了铜盆先洗脸,那水温兑得刚好,将宿醉后的昏沉带走了些。

盥洗梳妆完毕,也顾不上先吃饭,系了弯刀在腰间,出门过了三四间屋子,就见夏柯站姿严整,正在门外值守。他见着阿殷,先是一笑,继而压低声音道:“陶侍卫竟然也有迟了的时候,怎么没睡醒似的?”

“屋里炭盆太热,睡不踏实。”阿殷含糊过去,“来的是谁?”

“隋大都护知道殿下到了北庭,派人来迎接,殿下正在里头跟人说话。”夏柯努嘴指着庭院里的二十余名军士,“这么些人来护送,咱们也可稍微歇歇。对了,冯典军方才吩咐,说这一路劳顿,这边我盯着便是,你自管去歇着。大雪封了路,明儿马车才能走。”

上一篇:琅琊榜 下一篇:我那疯了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