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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今日真香了吗(31)

作者: 绵绵不吃草 阅读记录

她闭上眼,放缓了呼吸,脑中断断续续的片段闪过。

柳意一下一下替她垂着腿,时不时问着力道如何。

她突然想到正月里去皇觉寺遇见了空大师求得的佛珠,如今正放在箱笼里积灰。

京中人皆知,显国公夫人贯爱礼佛,十日里九日都在院中设的小佛堂内。这月下旬,就是段皎生辰,及笄后过的第一个大生辰,与段家有故之人皆会上门贺礼。

想来,也是许久未见自己这位好伯母了呢。

淑环唇边勾起冷冷的笑。

有时候,有些事,还需有些人来做。她可不能脏了自己的手,平白无故遭了殊哥哥的厌弃。

提及国公夫人沈氏,桑桑正被莫嬷嬷耳提面命,说了一通婆媳关系的重要性。

上次计划失败,纱衣也穿了,玫瑰香露研磨的脂膏也抹了,就是不知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

思来想去越想越不对,莫嬷嬷看了看室内,银屏那丫头在外头耳房内忙活,墨画取清点这月下旬段二小姐生辰宴的礼单。

唯一个春晓在屏风后头,拿着剪子修剪着那大红芍药。

内室宽阔,里端是一张宽大的拔步床,里头的床架子可余下三四人躺下。边上摆了桑桑贯来爱用的一些物甚装在箱笼里。

数十步子外头才是一张八仙梨花木圆桌,桌脚四平八稳立在铺了厚厚羊毡绒的地毯上。夜间休憩之榻与外头隔开。

如此远的距离,应当是听不见什么的。

莫嬷嬷低下身子来,凑近了问了:“桑姐儿,你同嬷嬷说,世子,他到底是不是不行?!”

此话一出,闹的桑桑脸上一红!

水汪汪的眸子里羞意甚浓,当即就要扭过头去,只觉面上滚烫,羞的没脸见人。

偏偏有些片段就是不受控制般钻进人的脑袋里。

夜里,他滚烫的胸膛,铁钳般的大手总是弄的她疼。

净室内,水波微微荡漾,上方雾气氤氲看不清眉目,只有那人铺天盖地吻下来,桑桑忽觉此时此刻竟也有些喘不上气来。

美人斜倚金床,似娇似怯,单单看那微微蹙眉的情态便能感到无限春情。

莫嬷嬷悄悄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窗子外头雀儿叽叽喳喳喊个不停,她老迈的脸上愁的褶子更深了。

愁啊,既是能行,哪家姑爷守着美娇娘不圆房的。

现如今新婚燕尔无人说些什么,但过段日子怕是就有人说闲话了。看的见的是世家勋贵的富贵,如今来了才知道这就是那黑黢黢的大口,进来了,若无依靠便被那无边黑暗吞噬了。

北家世代从商,如今倒是想谋一谋那皇商的名头

但与京中百年望族相比无异于以卵击石。待段二公子若是娶了妻,日后新妇有了身孕,两相对比,桑桑的日子只会更难。

看着桑桑出水芙蓉般的脸庞,染上淡淡红晕,坐于床榻旁。

似是还不知这等后果,莫嬷嬷无声叹了口气。

走至人身旁,粗糙老迈的手搭上桑桑,状似安抚似的轻拍,“想来,是嬷嬷多思了。姐儿若有何难处,可与嬷嬷说。”

桑桑张了张口,亦不知说些什么。

只消扑进莫嬷嬷怀中,不言不语。

段殊的心思,她也不知。若说他厌恶她,可近日里的一举一动都可看出他明则欺负,实则是馋她身子。

诸多表现看不出他是清心寡欲之人,但白日里相见却又是那么陌生;夜深无人时又仿若换了一个人。

一日前,段皎提了斋意阁新出的芙蓉枣泥糕来了苍梧院内。

久不登门的人来了,多少令人有些惊讶!何况两人的关系着实谈不上有多好。

但,段皎那日娇娇俏俏的来了,一口一个嫂嫂叫的亲热。

本就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容颜正好,能有什么坏心眼子,桑桑亦没多想。

伸手不打笑人脸,便陪着聊了会儿天。

只见她面颊笑出两个小梨涡,眸内仿若星光点点。

一手拉着自己道:“嫂嫂,过段日子便是我生辰了。夫人不怎么管这些俗事,姨娘与咱们这些小辈又隔了一代。”

她说及此处,顿了顿,仿若接下来的话会惹的桑桑不快。

一副将说未说的模样。

“嫂嫂,皎皎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往年生辰,我都是请淑环姐姐帮忙操持,在花厅内迎那些大家闺秀入座。但今年大哥娶了新妇,总是不好再麻烦人家。所以皎皎想着,不若便请你来帮忙。”

说来说去,原来是这等子事。

那为何如此带着些忌讳的模样。

那时,自己尚且不知。现在,许多事朦朦胧胧罩了层面纱,风儿轻吹起一角,就将等着自己去掀开。

但一切却又好像明晃晃的就摆在那里,只是先前自己不愿相信,将信将疑罢了。

淑环身为府外人,如此行事,是否早已逾矩?

作者有话说:

段殊:我不在,不要定我的罪,呜呜

第二十四章 心疼

日子怎么着也得过下去。

桑桑几日未见着段殊了,银屏去前院里问,就道是世子有公干,近些日子都不在府内。

吃了一嘴的闭门羹。

每回,银屏都撅着嘴回来抱怨。

若显国公府是普通人家,她定是要到前院里去见见姑爷,不敢骂人也得阴阳怪气挖苦一番。

桑桑面上不在意,心里头却和明镜似的。

不知自己又是哪儿做的不好了,夫君前些日子还好好的,近日借着理由躲着不见自己。

.

转眼间,半月将过,段皎的生辰宴近在眼前。

桑桑在厨房内,拿着枯黄枝条干脆结实的小扇子在一紫砂炉下扇风。鸡汤的香甜飘溢,顺着开着的窗棂散出去。

墨画两手的袖子撸至肘间,在灶前忙活,将枸杞,丹桂铺至彩釉牡丹纹的汤盅内。

十月流火,但小厨房内灶下燃着大火,锅里炖着菜。

窗棂开了也不大顶用,室内闷热的很。

一滴汗水从桑桑额边鬓角滑落,美人两腮潮红,她伸手扇了扇风。

墨画见状,放下手中佐料,去外间盥盆里净了手。

取下干净的棉帕沾湿了水替桑桑擦拭掉面上滚落的汗珠,眼内含着心疼,劝道:“主子,余下的事不若就交给奴婢来做。主子已是尽了心。”

未出阁前,北家起于微末,桑桑少时家贫。

北地生活清贫,村子后头有山,依山傍水。家中时常打了野味添作嚼用,桑桑跟着祖母学了一身厨艺,不说多好,简单烹炒还是做得的。

后来搬迁去了江南,阿父靠在多年采药积蓄,找准时机慢慢发迹。家中也添了婢子,银屏墨画便是那时进的府。

多年未下厨了,桑桑也不知自己这手艺还余下几分。

她笑了笑,和煦的阳光落在芙蓉面上恰若初春娇花,美的惊心动魄。

“不用了。再过片刻这汤便煲好了,你的佐料可准备好了?”桑桑自己接过棉帕擦了擦鬓边些许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