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世子爷今日真香了吗(7)

作者: 绵绵不吃草 阅读记录

桑桑提了口气,看着面前老者,想起往日学堂内古板的教习先生。戒尺的滋味好像还在手心。

心内跳脚,段殊为什么那么早就离开。

自己最多只会拨拨算盘,世家宗妇大气从容,什么礼节,见了什么人该如何做,做甚桑桑一概不晓得。

像是瞧出桑桑的内心,“世子妃不必忧心,人之相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世家关系盘综错节,老奴便先说这王家...”

拿着手内册子,其上记载各家女眷姻亲关系。吴嬷嬷直言各家隐秘,桑桑听的倒是不困也不倦。

原道嬷嬷可怖,如今看来倒是有趣的很。

世子妃管府内诸事,就如阿娘管家,对府内人事了如指掌,还得知道县上哪户乡绅脾性如何。只不过管的更多,更杂了。

桑桑想着,既如此也应不难。

作者有话说:

桑桑:我忍不了了,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段殊:爱听不听,小爷我就这样。

第五章 隐秘(二)

晚间,桑桑有气无力瘫在软塌上。

银屏在一旁捶腿,小声叨叨着:“这吴嬷嬷也忒狠心了些。世子妃初学规矩,怎的要那样大的狠劲儿。”

桑桑下晌屈膝行礼练了许久,这会指头也懒得动弹。

墨画点了点银屏鼻尖,接过小锤子继续锤,睨了她一眼笑道:“知道你这丫头是担心主子,这一张嘴啊,没个消停。”

“小姐,哦不,世子妃奴婢晓得的,断不会去外面乱说话。”银屏这段日子实在是自责惶恐的很,前些日子还害得世子妃被世子质疑妆容。

愧疚之余又担心桑桑有了春晓会渐渐不喜自个儿,国公府的丫鬟梳妆挽发实在是一绝。

奴婢是否衷心,桑桑自是晓得。

银屏是北家家生子,六岁便跟在自己身边。比之墨画,衷心有余,稳妥不足。但这丫头也有可取之处,消息向来灵通。

初来国公府,与其用不知哪里送来的丫头。自是身边长伴的顺手。至于规矩,见识,一切都可以慢慢学。

就如夫君不喜自己,但长长久久,桑桑觉得定是他还没发现自己的好。

窗外暖阳透过窗棂丝丝泄了进来。

金灿灿的光洒在主仆三人脸上,桑桑白净的小脸挂满希冀。

窗外头芙蓉花初绽,鲜妍美艳。

“我记着吴嬷嬷这次来府上还带了两个管事嬷嬷,就住在这边上院子。你们两平日里也可去讨教一二。”

“平日里快些学着点。我现在手边大丫鬟唯有你二人,日后主事都要有章法,不然,何以服众!”

听得这话,银屏面带欢喜。看来小姐还是没厌弃自己,想着近日在府内听到的事,面带了丝踌躇。

前日里敬茶时一屋子人面和心不和,等着看笑话。桑桑思及此不由低下眉睫,眼底染上丝丝忧愁。

心底想着二姐儿瞧着不是个好相与的,平素里能不见就尽量不见罢。

这会儿在心头存了事儿抬眼见着银屏这副将说不说的模样,像吵嘴的八哥被人捂了嘴。不由心头一乐没忍住以帕掩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瞧你这丫头。不是让你不说,是让你不要乱说。”桑桑笑着打趣道,“又听得什么了,说来听听。”

银屏松开手跪于地,眸内冒着些许火光。

“小姐,那些子奴婢被猪油蒙了心,竟说,竟说小姐是乡下农女出身,粗鄙不堪,大字不识。无才无德,世子爷遭上这桩婚事是倒了天大的霉。”

墨画忙扯了银屏衣摆一角,使劲拽。

小姐出嫁入府内,本就不得府内人喜,适才刚与世子闹了一场。心下怕是不好受,这种事怎么能,怎么能再说。

“无事,你继续说。”桑桑放在椅背上的指尖微颤,目光直直看向银屏。

银屏吞了吞口水,身子前倾了些。一股脑说出那些子气人的话!

“奴婢一次去库房领布匹时在小道上听见两个丫头嘀咕什么真是奇了,本来这亲是要说与二公子的。怎的变成世子爷成亲了?”

二公子,桑桑目光涣散,忆起敬茶那日紧贴身子的那道黏腻视线。

心头恶寒,没由来的觉的恶心。

另一头,芳菲院内,段皎芊芊玉指端着茶盏细细品着,尾指翘成兰花状。外头一丫鬟小步跑进来,凑在宝珠耳边低语。

宝珠是段皎身边一等大丫鬟,深受器重。

段皎细嗅茶香,迎着暖阳的光张开一掌,赏自己白玉青葱的十指。她轻轻拂了拂茶盏后将它搁于桌上,浅笑道:“怎么,我的事可是办成了?”

宝珠拿过棉帕替她细细净手,取了羊脂膏顺着指尖开始涂抹。

一边服侍一边低眉顺眼答道:“回小姐的话,院内那两丫头不过在库房外小说了几句。世子妃跟前那丫头果然上钩了。”

“什么上钩?!”段皎笑了笑,抽回了手。

“我们可没做什么。何况,这一切,本就是事实!”

宝珠抬眼看小姐沐浴在黄昏前暖暖的日光下,面带笑容。还是府内府外满京城看到的那样天真浪漫,不谙世事。

她眼内无波澜,低下头应是。

“我这丹蔻不时新,不好看了。明日淑环姐姐约我赏花,宝珠你快替我换个好看的。”段皎热切拉起宝珠,现下就要换。

她向来高傲,事事都想要最好。

她看不惯段泠身为国公府贵女舞刀弄剑那粗鄙样,现下自个儿又多了个农女出身的嫂嫂。也不知,明日里,那些子虚模假样的闺秀会怎么笑话自己。

越想越想不明白大哥和爹抽哪门子疯!

算她北陌桑命好!

无人知晓三月前,国公府书房内。

国公爷远在边关修书一封传至府内,言明十六载前归京路上。偶遇刺客,显些身卒,好在被一农户上山采药救下。

当时身边唯有一枚羊脂玉,刻了显国公府的徽印。

农户姓北,乡里人。他见其家里有一小女,冰雪聪颖,便事后许诺结为姻亲。现下时候已至,柳姨娘又忙着张罗老二婚事,恰好将北家女儿许配给老二,成一段佳话。

段殊拿着信纸,纤长睫毛在烛火掩映下倒下阴影。

平素恣意张扬的人此刻敛下爪牙,邪魅惑人。但周身气质又无法忽略,就静静坐在那,无人敢上前扰。

他提笔回信。

圣眷愈浓,如烈火油烹。北家女,殊娶之,为上上策。

听了银屏那一番话,桑桑捂着胸口,思绪百转。

原道为何段皎那般说,原来如此。

她面上通红,两手紧攥椅背,整个府内都知道她北陌桑是原该嫁与二公子。所以,她合该是个笑话!

不,不对。此等隐秘之事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在说,你是在哪儿听见此话的?”桑桑问道。

银屏记得清楚,回答道:“就是去拿分例那日,奴婢刚好取了布匹出来就听见两丫头在嚼舌根。”

桑桑心头思索。

怎会如此凑巧,哪的丫鬟敢在库房外嚼主人家的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