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你不对劲(10)
沈默……这是为自己打抱不平。
少年为什么突然护着自己。
为了刺激卫溪？
“安静，”王老师脑门突突跳了两下，他用力拍了下讲台，语气却缓和不少：“这不刚刚开学，我没注意教室垃圾桶的事，下课就让人来处理。”
教室里需要有个垃圾桶。
只是不用摆在卫凌身侧，更不应该用这种无盖垃圾桶。
沈默拍的图片万一传播开来，影响的是雅信高中的名声。
“哦，”沈默手指轻敲着书桌上，他拖长了声音：“这样啊，要不你找我爸赞助一批红外线垃圾桶？我相信他非常乐意。”
卫凌眼尾划过笑意，他微不可察翘了翘唇角。
沈默到底是在坑爹。
还是在骂人。
“不用，”王老师嘴角抽搐了两下，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伸手翻开教案：“现在上课，请同学们翻到第十一页。”
开国际玩笑。
谁有胆子跑到沈总面前让他赞助……垃圾桶。
这不是有病。
沈默眯了眯眼，他寒着脸嗤笑一声，习惯性地伸手在裤兜摸烟。
香烟没摸到。
倒是摸到盒桂花味的糖。
是卫溪喜欢的味道。
沈默抬手一丢，粉色的糖盒以抛物线型准确落进垃圾桶。
简直颠覆三观。
卫家欺负卫凌竟连这种小细节都不放过。
想到几年后。
卫凌动辄以丑闻登上头条，里面又有几分真几分假，能在雨夜不顾流言蜚语施救的青年，本性怎么可能坏。
沈默单手撑着下巴，他偏头打量着眉眼冷清的少年，也不知道‘他’的事故有没有给‘他’带来麻烦。
卫凌‘目不斜视’，腰板却下意识挺得笔直。
“同桌，”沈默将卫凌的动作尽收眼底，他用膝盖碰了碰卫凌的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借我支笔呗？”
第十一章 加个好友？
卫凌表情一顿，他冷到慎人的眸光在沈默脸上转一圈，倏地伸手在课桌里摸出一支黑色的圆珠笔，递到少年面前语气挑衅：“便宜货，你用吗？”
他知道这种不受控制的不甘心从何而来。
沈默主动示好的行为。
大概率因为卫溪。
“同桌，”沈默莞尔一笑，他伸手在卫凌手上接过圆珠笔，修长的手指夹住笔身，拇指一转，圆珠笔在他的手上转得非常帅气：“你的格局小了啊，要知道价格不能决定价值。”
世间万物。
最珍贵的反而无法用价格界定。
“别偷换概念，”卫凌冷淡的脸上难得浮现一抹嘲讽，他的眼底隐约透着几分克制的防备：“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
不管是不是真的被沈家养成傻白甜，他都不该跟自己产生交集。
圈子不同。
不必强融。
“卫凌，”沈默敛了眉眼间的慵懒，他将圆珠笔收拢到手心握住，表情诚恳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想跟你成为朋友，这跟卫溪无关。”
二十六岁‘老’霸道总裁自然看透了卫凌的想法。
少年警惕自己很正常。
在大家眼里，他是卫溪的拥护者，自然跟卫凌天然对立。
更别说。
还有一句老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卫凌垂下眼眸，他长长的睫毛轻颤，声音里没有半分起伏：“我不需要朋友。”
从小到大。
他没有朋友一样过得很好。
“不，”沈默身体前倾，他伸手拍了拍胸脯，一副王婆卖瓜的架势：“那是你还没有遇到我这种朋友，讲义气不说，有颜有钱带出去倍有面子……”
卫凌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沈默，他皱着眉头准备说话。
“嘟。”
沈默的手机在裤兜里响了一下。
他打了手势成功把卫凌拒绝的话堵住，侧身掏出手机，指纹解锁后打开微信，看到李晓发来的消息。
【律师李晓：“沈少，根据你提供的视频显示，王睿等六位肇事者多次挑衅卫凌同学，雅信年级主任宋白多次包庇王睿等人，我没有卫同学的联系方式，我需要知道他的诉求。”】
【沉默是金：我想了解一下，这类案件通常怎么处理。】
【律师李晓：鉴于王睿六人里有五人没有年满十八周岁，且卫同学没有及时报警验伤，我这边的建议是达成和解要求对方承担民事赔偿责任或是公开道歉，同时追责学校监管不力的责任。】
【沉默是金：“民事赔偿金大约多少钱？是在哪里公开道歉？”】
【律师李晓：我尽量争取每位肇事者赔偿二十到四十万元，校园案件基本在学校范围内道歉，追究学校责任要看卫同学的诉求，可以是学校处理宋白或者要求进行民事赔偿。】
【沉默是金：“好的，我询问一下卫凌。”】
沈默侧眸瞥了眼坐得端正的卫凌，他抿了抿唇瓣，沉吟了几秒后接着打字。
【沉默是金：李律，我想委托你调查一下卫家。】
【律师李晓：“卫氏卫闽？”】
【沉默是金：是的，我要了解卫家的人际关系网以及现状，尤其是卫凌跟他母亲的处境。】
【律师李晓：“据说，你跟卫溪是好兄弟？”】
沈默想到‘卫凌’冒雨砸窗淋湿的肩头，他打字的表情郑重。
【沉默是金：“不，卫凌才是我的好兄弟。”】
卫溪配不上好兄弟这三个字。
沈默按下发送键，他握紧手机用力闭了闭眼，不管是雨夜的‘车祸’还是突如其来的重生，自己都没有时间细想。
他拿下沈氏将沈潜赶出董事会，更是断了沈慕进入沈氏的可能，彼此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而沈默之所以没带保镖急忙赶往老宅。
因为卫溪。
沈潜发了很多张闪图给沈默，全是卫溪赤身裸体的床/照，并且打电话威胁他马上过来协商解决。
真是可笑。
许是车子已经动好手脚，想让他当个明白鬼。
沈潜这边跟自己装模作样谈好条件，那边沈慕没忍住掏出手机，炫耀他跟卫溪的亲密照。
卫溪真的无辜吗。
这些年对方刻意的引导，无数细节经不起推敲。
“嘟。”
李晓回的消息进到手机，沈默低头划开屏幕。
【律师李晓：懂了，我会尽快提交调查报告，现在你把卫凌的微信推送给我，或者把他的诉求反馈给我。】
【沉默是金：“稍等。”】
“同桌，”还没有卫凌微信的沈默退出聊天界面，他探身凑到少年耳边低语：“加个好友呗？”
卫凌的呼吸滞了滞，沈默温热的气息全喷到耳廓，他身体后仰嗓子有些发紧：“你干什么？”
“发李律师的截图，”沈默看着卫凌白皙耳垂变得通红，他抬手摇了摇手机，忽然想要逗逗少年：“安啦，我又不会胡乱骚扰你的。”
沈默逗得毫无压力。
因为卫凌是个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