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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不许崩坏剧情(71)+番外

作者: 秦灵书 阅读记录

0;妖力,他的内丹是天下之宝,人人都想得到。桑遥拒不配合,他们索性一拥而上,谁先抓住她,半妖的内丹就是谁的。

对方足有七人,桑遥只身一人,他们明显擅长团战,互相配合,天.衣无缝,桑遥很快吃力起来。关键时刻,她双目一阵熟悉的刺痛,万家灯火在眼前闪了闪,湮灭于无尽黑暗。

桑遥努力眨了眨眼睛,心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然而,任凭她如何眨眼,眼前始终一团漆黑。桑遥的心沉了下去,没了双目视物,落于下风,手臂上泛起火辣辣的剧痛,接着,温热的液体染湿她的袖管。

浓郁的血腥气在黑夜里弥漫,桑遥按着胳膊上的刀伤,背部抵上矮墙,呼出一口灼息。

桑遥连忙蹲下,双手在黑暗里摸索着,全然忘了头顶交织的刀光剑影。

青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猎妖师们的身后,扬袖轻挥,无数凌厉刀光穿过他们的身体。

他们张大嘴巴,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四肢被地底钻出来的藤蔓缠住,喉中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猎妖师们悄无声息的死去,双目瞪大,满是骇然。他们的身体化作粉末,被夜风卷起,撒向远方。桑遥浑然不觉,双手在地上拢着,将泥土放在摊开的帕子上。

“茶茶、茶茶在哪里?”桑遥张皇失措,手指在地上一寸寸探索着,急得快要哭出来。

离化形就差一步,不能前功尽弃。

钟情垂首立在她面前,看着狼狈的微生三小姐,皱了皱眉头。

那娇贵的女孩儿,自来金奴银婢,前呼后拥,此时却一身破旧的裙裳,扒着满地泥土,脏得像只花猫儿。

桑遥的银两都花的差不多了,她带着陶瓷罐东躲西藏,唯恐被微生世家的人抓回去,哪里还有钱去买好看的裙子,就连头上的首饰都被她拿出去当了。

“别找了,地上的碎片会割伤手。”头顶响起的声音,叫桑遥愣了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是钟情在说话。

“钟钟钟钟情。”桑遥激动得舌头打结。

“我叫钟情,不要给我改名。”他在笑。

“钟情!”桑遥激动地伸出手,抓住他的衣摆,“我不是在做梦吧?”

钟情半蹲在她的身前,牵起她满是脏污的手:“你不是在做梦。”

第48章

桑遥很识相的没有追问那些猎妖师去哪里了。

钟情领着她踏入一家客栈。他打来清水,将她的双手浸入盆中,细细地为她清理掉指甲缝里的泥土,然后撩起她的袖摆,小心翼翼处理着利器留下的伤口。

半妖嗅着空气里波动的香甜的鲜血气息,喉结滚动着,压下心底的躁动。

桑遥睁着黑白分明的双目,此刻,那双大大的眼睛却是空洞无光。

钟情取一截自己的真身,揉碎了,将汁液敷在她的眼睛上。天地之极日光灼伤的眼睛,需以草木之灵治疗。

“三日后,你的眼睛会重新看见。”

桑遥点点头:“你化形成功,是不是代表没事了?”

“嗯。”钟情实在看不下去桑遥一身破衣烂衫,给了店小二银子,让他去买一件女裙来。

店小二问:“不知客官想要什么尺寸的?”

桑遥还没开口,钟情就率先报出桑遥的尺寸。

店小二以为二人是夫妻,乐呵呵地说了句“这位相公真会疼自己的娘子”,捧着银子下楼了。

钟情:“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桑遥想了想,认真说。

“三小姐都看到了,我如今是所有猎妖师通缉的对象,跟着我,不单要风餐露宿,还有可能陷入险境,朝不保夕。”

“没关系,我不怕风餐露宿,我长这么大,还没自己做过一回主,就当是长见识了。”

“这可不是大小姐在游山玩水。”钟情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三小姐养尊处优惯了,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并不知道被所有人追杀意味着什么。如果是抱着这样的心思,还是尽早回微生世家,过大小姐的生活。”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被追杀过,我小时候被狗追过……”

“我说过了,这不是儿戏。三小姐喜欢玩的话,微生世家有的是人陪你玩。”

“钟情!”桑遥生气地站了起来,打翻搁在凳子上的水盆,污水溅了一地,打湿她的鞋尖。

她红着眼睛,下巴微微扬起,保持着属于微生世家三小姐的骄傲:“你真的要赶我走?很好,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有你的。走就走,谁不走,谁是小狗。”

桑遥放完狠话,转身就走。

“三日后再走。”钟情扯住她的袖摆。

“就现在走,省得碍你钟少侠的眼。”桑遥甩开他的手,抬步就走。

双目不能视物,还没迈过门槛,就在门板上磕了一下。桑遥委屈地按着被磕疼的额头,再不敢横冲直撞,伸出手,慢吞吞地摸索着向前走。

店小二买好衣裙回来,撞上二人吵架的一幕,挠了挠头,递出衣裙。

钟情拿起衣裙追了出去。

桑遥已经下楼,有路人见她孤身一人,还是个盲女,好心的给了她一根竹杖。

桑遥拄着竹杖,孤零零地穿行在万家灯火织出的光晕中。

鞋尖湿漉漉的,很难受,她的脚趾不安地扭动着。

钟情慢悠悠地跟在桑遥身后。

等她装不下去了,会去找微生世家的人。这里遍布微生世家的据点,微生世家的三小姐还轮不到他来操心,可他的双腿就像是被谁施了咒,不由自主追随着她。

桑遥没有去找微生世家的人,路上碰上有人在打听微生世家三小姐的下落,她会蜷缩在角落里,等人走远了,她又点着竹杖,漫无目的地走着。

夜色渐深,不知是哪一户养了大狼狗,听到脚步声,一连串雄浑的狗叫声,吓得桑遥魂飞魄散,手中的竹杖甩飞了出去。

钟情接住她的竹杖。

当日在地底,桑遥也是这般,抱着装有种子的陶瓷罐,孤独地穿梭在黑暗里。

桑遥双腿发软。这具身体对狗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年少时被犬妖追赶的记忆,如附骨之疽,深深影响到桑遥。桑遥半蹲在地上,缓缓向前摸索着,寻找丢失的竹杖。

还有三日才能恢复光明,眼盲的日子,真是不好熬。

桑遥的手抓到竹杖,站起身来,再次向前走着,没有发现自己正与钟情擦身而过。

有个滚下来的废旧箩筐,刚好挡在桑遥的身前,钟情扬袖,卷起一阵风,吹走了那只箩筐。

桑遥侧了下脑袋,倏然明白了什么。

她出来时什么都没带,没有钱住客栈,只能在此露宿一夜了。好在城中治安还算有保障,她也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平安渡过没什么问题。

桑遥听着水声,走到河畔,找了块石头坐下。

头顶的树上,垂下一截淡青的衣摆,钟情垂眸,看着桑遥揪着腕间的青藤发脾气:“我为你跳下深渊,为你去天地之极,怎么就是儿戏,怎么就是玩了?我用得着豁出自己的性命,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意,钟情,你没良心,你良心都被狗吃了,我这辈子都不要看到你了。我诅咒你倒大霉,吃饭塞牙缝,出门被狗咬,睡觉做噩梦,娶媳妇……媳妇是个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