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综武侠]我那柔弱纯良的教主夫君(64)+番外

作者: 鹤梓 阅读记录

往死里玩的那种。

陆小凤期期艾艾地后退了一步,身后就是大张着的房门,正好适合溜之大吉。

——他明明是看准了时机,趁着隔壁大人不在;算好了时间,趁着师父还在临安府,这才去爬墙头的!

可自家神出鬼没的师父怎么就突然提前回来了!!!

……要了徒弟命了这是。

女人的手指葱白纤细,指尖染着豆蔻,缓缓揭开口脂瓷盖,对着铜镜开始为唇色点朱,与此同时,陆小凤身后的房门无风自动,砰的一声关得严严实实。

陆小凤瞬间挺直脊背,立正站好。

……不敢动,不敢动。

“结果呢?”女人停了画到一半的唇色,眼神有些不满意地打量着铜镜里的面容。

“……没看清。”陆小凤郁闷,偷瞄了一眼自家师父,嘟嘟囔囔道,“穿白衣服的是不是都这么凶……”

他早上那会儿好不容易选好了角度爬上了墙头,结果隔壁的小美人非但没有请他进去坐坐,旁边那个凶巴巴的冰山脸就把他硬生生赶下了墙头。

女人“啧”了一声,评价道:“蠢。”

陆小凤:“……”

“喜欢隔壁的那个小孩儿?”女人打量了许久铜镜里的面容,对这个口脂颜色始终不满意,索性放下手中柔软的细毛刷,从旁边捻了块帕子将唇上的颜色慢慢擦拭干净,“若是小凤儿实在喜欢,倒也不是不可以请朋友来家里坐坐。”

陆小凤眼中的情绪凝固了一下,想起自己之前那些被师父用不同的手段试探过后再也没有后续的朋友,脸上第一次露出一种可以被称为愤怒怨怼的情绪。

“师父,”男孩板着脸道,“我交朋友只是因为我喜欢他们,这和他们会不会背叛,或者会不会在危险之时离我而去没有关系。”

女人吃吃一笑,转过身来背靠梳妆台,眉眼间满是慵懒妩媚:“哎呀,小凤儿这是要为了两个才认识的小朋友,来忤逆为师了?”

陆小凤抿唇:“……师父,你明知道这不是一回事。”

“我说是就是。”女人将手里的帕子往旁边一扔,“把小朋友请来,或者接受惩罚,二选一怎么样?”

陆小凤对这一套早就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无奈道:“师父……这是又想到新法子折腾我了?”

女人的眸色在微微闪动时透出一抹深沉的碧绿色,那种颜色比最珍贵的翡翠还要神秘,带着一丝恶意与笑意交织的戏谑。

“小凤儿,去,把衣服换上。”

陆小凤狐疑的表情在看到屏风后面摊在床榻上的那身桃粉色裙装时,完完全全凝固在了脸上。

但自家的师父,没人比陆小凤更清楚这个人有多任性,又有多说一不二。

没有人可以忤逆他——也没有人敢。

……

陆小凤走出来的时候,不仅换上了那身桃粉色的小裙子,还将一张脸蛋擦得白嫩干净,露出十分漂亮的五官来,就连头发都自觉扎成了两个垂耳髻的模样。

小孩子本就身量小,换了一身打扮之后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女人满意地点点头,招招手让徒弟到身前来。

陆小凤满眼郁闷地走到女人身前,熟门熟路地蹲下来,让女人亲手整理从后面有些乱糟糟的辫子。

“小凤儿这次要在辞欢楼里好好活上三日哦。”

陆小凤听到这话,松了的气还么完全吐出来,就又听到女人轻柔低语的声音。

“然后偷了花魁的金凤钗,揣到隔壁家那个一头长卷发的讨厌鬼身上,明白了吗?”

陆小凤垂死挣扎:“……师父,他武功很高。您就一个徒弟。”

咱能省着点用,别往死里玩吗?

“小凤儿,”女人的手指划过陆小凤顺滑的头发丝,心情十分愉悦地轻轻哼着小调,“只要你还剩一口气,为师便能救得回来。逃命的本事小凤儿不是学得最熟练了吗?”

是啊。

陆小凤面无表情地蹲在那。

毕竟他被身后这位收养后学得第一个本领就是逃命呢。

这么多年来,在身后这位层出不穷的意外和花样里,陆小凤的武功没见练出什么花样,但逃命的本事堪称一流中的一流。

“小凤儿,不要让为师失望哦~”

陆小凤听着温柔似水的江南船谣,忽然开口:“师父好像自从上次蹲过隔壁家的屋顶之后,心情就不太好了呢。”

女人的手一紧。

陆小凤“嘶”了一声,抓住时机从女人手里将头发抢了出来。

女人非但没有对陆小凤拆穿她的事而生气,反而呵呵冷笑道:“是啊……他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同小音儿睡一个房间……”

陆小凤站在一边,幽幽叹气。

人家夫妇两个睡一起怎么了?这孩子都生了两个,八成是少年夫妻一路走过来的,感情好着呢。

不想留下触霉头,陆小凤当即脚底抹油拔腿就溜。

“师父,我去完成任务哈,您记得按时吃饭~”

女人将手指间的几根发丝取下来,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

“臭小子。”

那声音不再是婉转柔美的女音,而是如同流水击石般的男音,带着些冷,又带着比之女音更加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靠近的危险吸引力。

***

三日后。

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玉罗刹闹着要一家人出来逛街买东西,花满楼对此表现得很是兴奋,从早上开始就眼巴巴地期待。

晏鸿音和西门吹雪见这两人兴致勃勃的样子,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跟着一同出门。

花满楼自幼在金陵长大,但对金陵城却并不见得有多熟悉,玉罗刹也跟个小孩子一样,牵着花满楼在人堆里左挤右窜,完全没有一两个多月前身上还残留的傲气。

西门吹雪走在晏鸿音身边,低声道:“……他怎么就能这么自然?”

花满楼不知道玉罗刹的身份,但西门吹雪知道,正因为他知道,也曾经见识过将他从兰州一路杀出刺客追赶的玉罗刹,才会这么长时间都难以习惯消化这么一个,天天钻厨房,撒娇卖乖兴奋逛街的玉罗刹。

晏鸿音看着玉罗刹的背影,道:“这是他难能可贵的地方,却也是他最为可怕的地方。”

玉罗刹武艺高强,心性肆意,这都是江湖皆知的事,但晏鸿音却觉得,玉罗刹这个人最可怕的一点在于,他不吝啬于展现自己的情绪,也不会将自己禁锢在某个身份里,他可以是玉罗刹,也可以是阿玉,甚至可以是其他别的身份的任何人。

狠时能狠,忍时能忍,玩时能乐,哀时能放,这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

西门吹雪咬唇:“我做不到。”

他做不到像晏鸿音一样融入人群做一个普普通通毫无棱角的大夫,做不到像玉罗刹那样潇洒自如无拘无束的如鱼得水,也做不到像阿楼那样让人一见就心生欢喜……

西门吹雪想到幼时母亲曾经一边打他,一边哭着求他哭出来的画面,越发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