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综武侠]我那柔弱纯良的教主夫君(78)+番外

作者: 鹤梓 阅读记录

“对了。”沈浪看着一身锦衣卫装扮的晏鸿音,有些不适应地抬手按了下眉心,移开视线道,“我们来时碰上了一个也说要隐居海外的小家伙。”

晏鸿音并不意外:“楚留香?”

想也知道本来跑远了不想掺和这些事的楚留香,定然是被那只西域旱猫从犄角旮旯里扒拉了出来。

“江湖上有意思的晚辈倒是层出不穷。”沈浪感慨了一声。

他与朱七七此番回来中原,并不是因为楚留香,而是因为晏鸿音以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将一封信不偏不倚送上了他们隐居的海岛。

“这满京城的人可都是在找你,你还敢用锦衣卫的身份?”朱七七走过来坐在沈浪旁边,看向坐在对面的晏鸿音,只觉得这张与王怜花十分相似的容貌搭配肃穆萧杀的黑色飞鱼服,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之前我隐藏身份回京,不是怕了他们,而是陛下态度不明。”

晏鸿音脊背笔直地坐在那,淡淡道。

“其他人站位皇子日后还有说法,我为天子近臣,所忠心的只能是陛下,若贸贸然卷入夺嫡之争,立场偏移,不论哪位皇子成了储君,我的下场都只是一个死字。”

锦衣卫暗部指挥使在许多人眼中本就是男子,晏鸿音这般行事,摆明了就是将自己已经身在京城的事放在了明面上,还顺带加深了众人对锦衣卫暗部指挥使的固有认知。

现在她在皇帝面前过了明处,回京只是单纯因为探寻身世,虽然二十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至少晏鸿音回京一事与皇子无关。

大皇子一党原本打的是栽赃的主意,只要晏鸿音锦衣卫身为天子近臣被人拿了说法构陷与二皇子密谋,那么陆纲同为锦衣卫指挥使,先斩后奏,也是事出有因。

死人是不会开口辩解的,事后只要证据伪造齐全,皇帝纵然不满也不会因此降罪。

但眼下失去了先下手为强栽赃陷害的先机,众多眼睛看着晏鸿音自宫中离开,再想在天子眼下动晏鸿音,那便是□□裸的藐视天威。

晏鸿音是不喜也不愿参与那些阴谋诡谲,她也并没有那般的算计,但却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帝王的权衡。

当今圣上喜怒不形于色,忌惮疑虑藏于心底,晏鸿音最擅长的挑明摊开做事,反而能得到帝王的放任。

“也是,单单是宫内那十几个气息相连,步调一致的护卫,想要将你留下也不是难事。”沈浪道。

晏鸿音自然很清楚这一点。

皇帝多疑,不可能将自己的安危尽数系于一人之手,除却晏鸿音的锦衣卫,他的身边还有不少底牌。

那十几个护卫自幼一同长大,一同训练,彼此心意相通,练习的困阵杀阵必要之时,甚至能以十几个一流高手之身与宗师大圆满同归于尽。

这也是为什么晏鸿音当初先斩后奏金针封窍,帝王会这般容易同意她离京的原因之一。

沈浪注视了晏鸿音半晌,莞尔:“就是不论你那不着调的父亲,你母亲当年与我们也是故交。”

晏鸿音顿了顿,双手抱拳,低头行了晚辈礼节,改唤了称呼:“鸿音见过沈叔,见过朱姨。”

“所以,你想知道什么呢?”沈浪思及那封信上罗列出的故人之后,把玩着手中酒杯,问晏鸿音。

“江湖多年来宗师境界者并不在少数,但突破宗师境界后的前辈大多都隐居乡野海外,再不见踪迹。”冠上垂下的珠绦因为晏鸿音的动作微微晃动了下,“可是朝廷以前辈们的故交友人或后人为交易,迫使前辈们退离中原?”

习武之人并非皆是无牵无挂,追求武道极致的性子,可偏偏大明建立以来,所有记载中突破宗师境界的高人都不约而同相继退隐,让武林与朝廷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晏鸿音很难相信这真的只是一种巧合。

她不想永远困于宗师境界,所以她必须弄明白这其中只有那些前辈与帝王才知道的内情渊源。

“其实这种事……与其说是交易,倒不如说是一种约定俗成的默契。”沈浪缓缓道,“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以武力为依仗沉迷玩弄权势者,无一善终。这或许有其本身性情所致,也有不容榻边猛兽虎视眈眈的当权者推波助澜。”

“我与当今圣上的确有过一面之缘,只一面,我便知道这位或许可以容忍掌控之下的江湖侠气,却断然不会允许真正的‘侠以武犯禁’。我本就无意与朝廷对抗,更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而累及故交,不若携友携妻海外游历,岂不快哉?”

沈浪回答完晏鸿音的问题,话音一转,道:

“其实……在你坐下来之前,我本以为你会更在意上一辈的故事。”

晏鸿音面上的表情第一次有了些许波动,她垂下眼帘,盯着酒杯液体中倒映出来的,属于自己的小半张脸,一声不吭。

***

金陵城无雨,繁星缀满天空。

酒过三巡,院子里东一堆西一堆的碎了不少酒坛子。

房檐之上,两个喝到已经半醉的男人坐没坐相地躺在瓦片上,抬头看着似遥不可及又似触手可摘的星辰。

“我从未想过我会有一个……”王怜花的唇动了半晌,才万分纠结地吐出字来,“一个孩子。”

在这件事上玉罗刹很有发言权,他不觉得自己能养好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甚至很有可能血脉相残。

所以便干脆不生,因此他对王怜花的说法嗤之以鼻:“那就管住你自己啊。”

“我们不一样。”王怜花沉默了半晌,然后低声道,“我服了药。”

玉罗刹反应了好半晌,才猛地坐起身来,一脸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王怜花:“你给自己下绝育药?!”

王怜花翻了个白眼,索性破罐子破摔:“对,怎么了?”

同一件事在不同的人看来有不同的处理方式,王怜花因为姐姐与母亲的缘故,很难对女子产生真情,哪怕当初对朱七七,也不过是将朱七七当做一种心下最为向往的家庭的温暖,趋暖避寒的本能罢了。

王怜花不觉得他可以接受一个孩子,也十分明白决不能小看世间女子,毕竟就连沈浪那厮也不还是被下了药抓去地牢同白飞飞欢好?

所以王怜花选择一剂药下去,一了百了。

他的医术本就是世间卓卓,下得又是猛药,想的便是永绝后患。

玉罗刹默然半晌,小心翼翼道:“……我以前没有太得罪你,对吧?”

王怜花呵呵一笑,反问:“你觉得呢?”

玉罗刹往旁边挪了挪,离旁边的狠人远了点。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好一阵子。

好半晌,玉罗刹干巴巴道:“那你可真是个庸医。”

王怜花的额头抵着冰冷的酒坛,喃喃自语道:“……的确,我真是个实实在在的庸医。”

***

京城

雨后的京城弥散着些许雾气,从窗户伸手出去晃动还能感觉到湿润的凉意。

“就在我们出海大概七八年之后,锦衣卫找到了我们隐居的海岛,我本以为是来找我的。”沈浪说到这,表情颇有些忍俊不禁,“结果那封信却是写给王怜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