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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我那柔弱纯良的教主夫君(84)+番外

作者: 鹤梓 阅读记录

玉罗刹比晏鸿音要高出一个头,他弯腰凑到晏鸿音肩膀处虚虚搭着,做出一个哇哦的嘴型,勾着唇问:“要带武器的那种吗?”

“你可以抢他们的。”晏鸿音看着镜中眼睛一下子亮了的玉罗刹,抬起手指抵住玉罗刹的额头将人怼直身子,走到一边坐下来,端起茶碗撇开浮沫,嗅闻了闻,道,“我只给你半盏茶的时间。”

话音未落,晏鸿音的面前就已经没了人,屏风后的内间里传来某只大猫翻衣柜的动静。

不一会儿,玉罗刹穿着一身素白色的宽袖大袍出来,这本是晏鸿音用来伪装的衣裳之一,双肩和长度都做的大了些,穿在玉罗刹身上倒是十分合适,只不过……

晏鸿音端着茶杯看向正在铜镜前搔首弄姿的玉罗刹,沉默了一下,没忍住开口:“你……不觉得你很像那种……”

在京城或是一些远离边关的城镇,偶尔会有异族人穿着白袍伪装成神棍招摇撞骗,若是会上一些三脚猫的武功,那边更容易让普通百姓信以为真——说实话,晏鸿音抓了不下五六个这样的玩意儿。

玉罗刹表情无辜地转过脸来:“明明是阿音说的要招摇,我看那一柜子的黑白色,就属这件最合我心意。”

说着,玉罗刹随便从梳妆台上抽了根镶玉的发带出来,也没束发,只是微微挑起了两缕编起来,顺着其余的长发在发尾打了个结。

“这样的装扮,在西域,还有一种称呼。”玉罗刹别有深意道,“关外多风沙,白袍金饰者名为祭祀,在某些小国,对百姓而言甚至比国王的存在还要地位尊崇。”

“宫里的人总会比抓人的锦衣卫有眼光一些的吧?”他小声嘀咕。

晏鸿音哼笑一声:“那就希望你别被刀剑削断了袍袖。”

玉罗刹:“当家的夫人这般凶悍,哪怕是我的脖子被割断了,袍袖也是绝不能断的~”

……

昨夜的皇城大雨倾盆,今夜的皇城也注定深夜不宁。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先后落在乾清宫外的屋檐之上,不过短短几息的功夫,乾清宫内飞掠出十几道身影,从各个方向无声包抄过来。

晏鸿音将脸上的面具取下来,反手扣在玉罗刹的脸上:“看到这些人了?”

玉罗刹有些稀奇地摸了两把属于锦衣卫的面具后才在面上固定:“嗯哼?”

“我要你一个人,”晏鸿音将玉罗刹耳朵上扣着的月白色玉环取下来,扣在自己的耳廓上,让两个玉环上下叠在一起,“将他们包围了,能做到么?”

以玉罗刹的眼力不难看出这十几个人的特殊之处,这样训练出的死士可以说是极其难缠的存在。

“答应我,下次再有这种事,记得坚持让我带刀来,好吗?”玉罗刹抬手挠着脸颊,开始思考先夺哪一个人手中的刀,一边嘴上不停,“其实我现在有点困——要知道白天那会儿,咱们只睡了两个时辰都不到……”

“可我睡了将近十个时辰。”晏鸿音抬手捏着玉罗刹的脖子将人的脸转过来,侧首用力咬了一口玉罗刹的唇瓣,“清醒了吗?”

面色冷静,语气平常,像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只是在黑夜里,玉罗刹也能看到那染着绯色的耳尖。

玉罗刹愣了好半晌,舌尖掠过微麻的唇瓣,低低笑出声来:“……再清醒不过了。”

下一瞬,两道身影骤然分开。

红色的那道直冲乾清宫内殿,护卫们正要阻拦之际,一道身法诡异莫测的白影将他们尽数拦了下来。

哪怕这些护卫一招一式都是不死不休的横冲直撞,竟然一时片刻根本奈何不了如同游蛇一般滑不丢手的白影。

……

一身朱红蟒服的晏鸿音踏入殿中时,殿内灯火通明,高坐于上的帝王正在批阅奏折,听见脚步声也只是抬眸看了一眼,便再度垂下眼帘。

晏鸿音无声地朝着帝王行礼,之后站起身静静站在殿中。

她曾经被帝王恩赐御前配刀,但这次,她的身上没有带任何一样兵刃暗器。

“当年你的母亲,也是这样闯进了乾清宫,告诉朕,她回来了。”帝王将手中的奏折合起,放下沾染了朱红色的御笔,站起身来,“阿音,你今日来,是想告诉朕什么?”

晏鸿音的动作每一寸每一分都是极为标准的近臣模样,不骄不纵,不急不缓,永远冷静自持。

她从怀中取出一本奏折,迈步上前,双手呈于自台阶缓缓走下的帝王:“臣,有奏。”

帝王的脚步一顿,厚实的袍尾在玉阶上滑落一截。

他伸手接过晏鸿音手中的奏折,展开来只看了两眼,便猛地用力合上,发出啪得一声。

“锦衣卫有监察百官,威震武林之责,可唯独干涉朝政乃是大忌。”帝王的嗓音威严低沉,带着些许溢出的不悦压迫,“阿音,不论是作为锦衣卫,还是大公主,你都越矩了。”

奏折之上乃是大皇子一脉盗卖贡品私昧军饷,卖官鬻爵冤假错案,勾结番邦意图谋反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被调查地清清楚楚,撤去那块粉饰太平的帷帘,将帝王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的隐私尽数明明白白呈于御前。

“陛下,为私,大公主享有俸禄,有劝谏之责;于公,大皇子一脉犯下罪行已然触及锦衣卫监察断案之责。”晏鸿音抬眸,一字一顿道,“您曾教导臣,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便做不得真了吗?”

帝王的神色莫测,缓缓道:“阿音,那是朕的儿子,你的兄长。”

“陛下慈父之心,鸿音不忍为难。”晏鸿音直起身子,双手垂于身侧,眼帘垂下,并未直视帝王,“锦衣卫指挥使在判断有危及陛下江山大计之下,拥有先斩后奏之权,陛下大可在臣大义灭亲之后再行处决臣这个大逆不道的臣子。”

帝王的眼神一动。

发间已然生出白发,额际眼角也爬上岁月痕迹的帝王,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战场上骁勇善战的战神将军,他深深注视着面前曾经在他膝下长大,而后被命运一步步推着走到如今这样境遇的孩子,微微一哂。

这个孩子命运多舛,但得上天眷顾,并非受过极致的苦难,也正因为她长于光明,所以哪怕直面黑暗,双手染血,眼中的明亮也从未熄灭。

永远保留着那份皇室中难以长久的直率真诚,怀揣那份对平常百姓难得的宽厚怜悯,以及在某些选择下雷厉风行的果决。

“若你是朕的皇子,朕又何必为储君之事烦忧?”帝王低声喟叹。

晏鸿音没有应声这句话。

她感到庆幸。

庆幸自己降生之时,眼前的帝王还不是如今这个在皇位浸淫几十年逐渐变得冷硬的帝王,庆幸自己并非男儿,而是红妆。

否则七岁那年,面前的帝王在得知她的身世之后,哪怕晏鸿音的爹娘再如何护她,她也有极大的可能死在那场变故之中。

在大明,皇子与公主,从来就不能同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