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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黛玉义姐不好当(267)+番外

作者: 巫朝尘 阅读记录

贾瑛本觉贾母的话有理,正要答应,开口前却又品出了别的意思。

他大惊:“老太太,琏二哥不是这几日就到家了,他才是咱们家正经的长子嫡孙,怎么您却说……我……”

贾母叹道:“宝玉,渤海郡马的家里难道能让犯过王法的人当家吗?不但是他,就是蓉儿过两年出来,我也只能让他自过活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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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出狱

从被收监到出狱正是三年零两个月, 因有贾家每年打点,贾琏在狱中过得不算极辛苦,也没什么人欺辱于他。

但贾家的面子还没有大到能让他和贾蓉免于劳作。

整整三年的挖渠沟、搬砖瓦、抬泥沙下来,又不似做公子哥儿的时候事事有人伺候得周全, 更兼饮食粗糙休息不足, 贾琏人黑了不少,也瘦了一大圈儿, 发梢枯黄手背开裂, 连原本俊俏的容貌也折损了大半, 看上去和三年前几乎是两个人了。

接到贾琏, 贾瑛先哭了一场。

和贾琮一起扶贾琏上了车, 他思索再三,说:“琏二哥这样回家,老太太见了难免痛心, 不如让琮儿先回去报信, 我带二哥到客栈稍作整理, 再回家见老太太, 如何?路上便有酒楼, 进去洗澡换身衣裳也便宜得很。”

看见贾瑛贾琮是一个样儿, 再想他如今的模样,贾琏本便无地自容,更不知如何回家去见贾母,现听贾瑛如此说,他自然同意,又叹:“宝玉, 这几年……你真是出息了不少。”

贾瑛撑着笑, 想说什么, 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贾琮便笑道:“宝二哥得了陛下的赞赏,如今已是渤海郡马,还给我和环儿兰儿都求来了荫监。今年八月,我们就要去国子监读书了。”

贾琏这一惊不小,忙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家里也没来人告诉我?”

贾瑛忙道:“此事说来话长,我路上慢慢和二哥说。”

在正式下圣旨赐婚前,就算贾瑛已几次面圣,也得了圣上金口,选他为渤海郡马,他和贾母也不能对别人露出半点口风。

贾琏被判三年徒刑是在三年前的四月初一,但因他将近五月才正式被分去劳作,所以出狱也是在今年的五月初一。

“因四月初六那日圣旨赐婚,老太太想着离二哥出来只有不到一个月了,便没再派人过来,也是怕再起波澜。”贾琏洗完澡,贾瑛帮他往浴室递衣裳,解释道。

贾琏颓然的擦干身子,看着他粗糙干裂的双手,忽地鼻子一酸。

他出来了,但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甚至不敢让宝玉的小厮帮他洗澡。

“宝玉,你婚期定在什么时候?”默默擦干眼泪,贾琏若无其事的问。

贾瑛分明听见贾琏话音中的哽咽,却做不知,笑道:“就在六月初五。等我和郡主成了婚,渤海使团就该回国了,家里也能清净……过日子了。”

想到贾母对贾琏的打算,贾瑛说不下去了。

贾琏正心里一团乱,不知以后他的日子还得怎么往下过,也没听出来贾瑛的异样。

贾琏换过衣裳出来,贾瑛令他的小厮给贾琏重梳了头,又给贾琏系上荷包玉佩等物,收拾了这一番,总算能看出贾琏曾是个大家公子哥儿了。

可饶是重新穿上锦绣戴上金玉,在牢里苦熬了三年的痕迹怎能被轻易掩盖?

贾琏低着头不敢上前见她,但贾母不必仔细去看,就能发现他变了多少。

荣庆堂内哭声一片。

不但贾母贾琏痛哭失声,邢太太虽有了贾琮做依靠,到底和贾琏母子二三十年,没有实在的母子情分,也是一家子,且贾琮还没有实在的出身,贾琏是再靠不住了,也落泪不止。

而贾政因想到兄长贾赦还有一同被流放的贾珍、尚未出狱的贾蓉,想到贾家这几年起落不定,他年才五十出头,便仕途全断,宝玉得陛下青眼,被取中做渤海郡马,竟是“以色侍人”,再与正经科举出身的清流不同,他别的时候不敢表露半点,怕贾母生气,此时借着哭贾琏出狱回家,更是悲从中来。

余下尤氏、李纨等触景生情,也都纷纷红了眼圈儿。

怕贾母哀痛过甚,伤了身体,尤氏李纨等皆上前劝慰,好容易让贾母收了泪。

贾母有心早些把她的打算和贾琏说了,早些分他出去,也好早些让他过起来。可等真见了人,看贾琏这个样儿,她又不忍,便令贾琮贾环先带他去前院安顿了,吃过饭再来。

她则拿了账册细看,又给贾琏多分了五百两银子。

在牢里三年没吃过精米细面,乍回来见了满满一桌子鱼肉,贾琏饶是还记着幼时学的过饱伤胃等养身要诀,也不禁风卷残云一顿,吃了个肚儿圆。

贾琮贾环怕他尴尬,一早避出去,只令小厮好生服侍,不许怠慢。

贾琏这里饭毕,贾母也已把心重新硬了起来,命人再带他来。

“陛下要重新起用咱们家,所以选了宝玉为郡马。可渤海以为宝玉出身簪缨世胄,身份高贵,堪配他们的王女,并不知情你父亲和你们兄弟的事。渤海郡主府就在东边,只隔着两道墙,若留你在家里,一但露了风就不好办了。若你搬出去,便是渤海知道有你们几个人,只说并非咱们家嫡支,也好遮掩。”贾母把道理掰碎了给贾琏讲,“不但是你,就是蓉儿回来,我也是让他搬出去住的。”

吃了三年苦,才到家第一日,从小疼他的老祖母就让他为了家里的大事搬出去。

看贾母的神色认真,并无半点玩笑意味,到了此时,贾琏心里才愿意承认,他真的已经做不回国公府的公子了。

这就是他不听老祖母劝、不顾结发妻子、不尊王法的报应。

伏在贾母膝上哭了小半个时辰,贾琏揉着红肿的眼睛抽噎:“老太太,我不住府后头的房子……我想搬得远些。”

贾母被他哭得拗动心神,也拭泪道:“你既不住那儿,我就再给你加三百两银子,你自己拿了钱去买院子罢。”

贾琏道:“不用家里再给银子,我有三千两尽够了。我在京里也没脸过下去了,不如回南去,照管家里的祖坟祭田,也算我给家里赎罪。”

想了一想,贾母道:“如此也好。你先回去,等过两年蓉儿回来,我也让他回去,有你在,还能看着他些,别再让他惹祸了。”

贾琏羞愧道:“都是孙子不好,不但不能规训蓉儿,反还被他哄了,做出许多错事。”

当初为贾琏和贾珍贾蓉沆瀣一气,偷娶尤二姐还在国孝里有孕再气,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贾母道:“蓉儿是彻底被他老子教坏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是一时的糊涂,倒还可恕。只是凤哥儿你是再别想了,你珍大嫂子的二妹子现下在女医院里做杂役,一月虽只有五百月钱,可她生得那个好模样儿,我听你林二妹妹说,不知多少人家想要求娶,禁卫里也有几个对她有意的,只是她皆没应,倒是一心做事,你林二妹妹想再看她几年,也可提拔了。是你非跟着珍儿蓉儿胡闹,把人家好好的官家小姐偷娶成二房,还落了胎,坏了名声,人家如今也不会中意你。你今年三十一的人了,还没个一儿半女,又经过这一遭儿,也该收心定下来了。再别管人家姑娘家世如何,是不是天仙一样的模样儿,只要知礼踏实,愿意跟你过日子,你就知足好生过,别再弄出什么新文,到老了才后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