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智慧女神(227)

侍女唠唠叨叨地说道。

海伦不厌其烦，但不阻止侍女的好奇心，她打扮停当，出发去母亲那里。

她的两位兄长英年早逝，姐姐成为迈锡尼的王后，她的夫婿将继承斯巴达的王位。

她很清楚，父亲心中已有合适人选，只是碍于求婚者过多，不得不让他们公平竞争，来避免新的纷争。

而她，也必须按照父亲的心意，选择适合斯巴达王位的人。

脸蛋漂亮的勒达，宙斯化作天鹅也要占有的女人，即便上了年纪，依然是一位优雅迷人的贵妇。

“母亲。”海伦向勒达问安。

勒达将女儿叫到身边，捧着她的脸，不舍的感慨：“我的女儿长大，到出嫁的的年纪了。但愿你不要重蹈克吕泰涅斯特拉的覆辙，拥有平安顺利的人生，无忧无虑直到死亡来临那天。”

“当然，我有最爱我的父亲和母亲，一切会如您设想的那样。”海伦靠在勒达的双膝上。

“走吧，随我一起去看那些求婚人。你父亲说了，你可以自己挑选夫婿。”勒达将好消息告诉她的女儿。

海伦脸上浮现清浅的笑意，“那就最好不过了。”但她并不能任性。

廷达瑞俄斯宴会的排场不输众神之王，他周到地招待来自希腊各地的青年，烹羊宰牛，拿出珍藏的美酒。

斯巴达王端着酒杯，游走在筵席间，和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寒暄谈话。每一位青年翘首以盼，渴望得到国王的青眼，进而娶得最美的女人做妻子。

奥德修斯用匕首切着烤肉，心里想着另一件事。

智慧女神昨夜降临在他面前，告诉他说，他不会得到海伦的芳心，建议他求娶伊卡里俄斯的女儿珀涅罗珀，那位姑娘拥有世间所有女子的美好品德，拥有只逊色海伦的美貌。

曾经，他谈笑说，要统治全希腊最富裕的土地，也要全希腊最美的女人做妻子。

但女神的话让他心生动摇。最聪明的女神，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样的示警。

他看向在场的求婚人，他们都来自土地广袤的国家，拥有不凡的出身，虽然不承认，其中几位的家世和相貌胜过了他。

他也敏锐的觉察到，国王的笑脸下的不安和忌惮。

同时，他也捕捉到一股短暂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带着审视与随意，接着毫不留恋的挪开。

他看到站在王座旁边的身影，轻纱制成的帐幔遮挡住她的面容。

毫无疑问，那正是全希腊男人魂牵梦萦的海伦。

作为天子骄子，奥德修斯心生挫败，收回不舍的视线。

“啊莱耳忒斯之子，最聪明的奥德修斯，久仰大名。”廷达瑞俄斯端着酒杯来到他面前。

奥德修斯端起酒杯，起身接住国王的热情。“失礼了。”他心中已有另一番打算，智者从不会去争取命中不属于他的一切。

“您看上去忧心忡忡，但愿我能为您分忧。”

奥德修斯以聪明狡猾著称，廷达瑞俄斯忍不住向他吐露心事，“还是为海伦的婚事。女儿的美名让我与有荣焉，但现在成为我的烦忧。

“如此多的年轻人来到这里，他们有的像你一样，是王国的继承人，有的来自显赫的大家族，有的是神明的儿郎。无论哪一位，我都不能得罪。我若把女儿嫁给其中任何一人，都会招致他人的愤恨。”

奥德修斯听着他的叹息，为他分忧说：“尊敬的国王，我或许可以为您解惑。但在那之前，我希望您答应我一件事。我希望求娶您弟弟伊卡里俄斯的女儿珀涅罗珀，想请你替我引荐，不知您意下如何？”

“珀涅罗珀？”廷达瑞俄斯沉吟着，“那是一位好姑娘，奥德修斯，我佩服你的眼光。当然，我很乐意为你引荐。只是能不能赢得伊卡里俄斯的认可，就靠你自己了。”

“势在必得。”奥德修斯说，“为打消你的顾虑，你可以让在场所有求婚人立誓，无论海伦将来嫁给在场中的任何一位，其余求婚人不得心生不满。

“并且，要求在场所有人结成同盟，保护中选者与海伦的婚姻。如果将来他们的婚姻被破坏，同盟者都要去帮助中选者。您看如何？”

廷达瑞俄斯捋着胡子斟酌片刻，哈哈大笑着拥抱奥德修斯，“不愧是狡猾的赫尔墨斯的后裔，你的建议解决了我的难题。我一定帮助你达成心愿！”

解决后顾之忧，国王眉宇间不见哀愁，吩咐侍者送上更多的牛羊和美酒，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酒宴持续到深夜，求婚人酒足饭饱的在侍从的搀扶下离去。清醒的奥德修斯回到自己的居所，招来前去打听珀涅罗珀消息的仆人。

“啊！让我从哪里说起？

“她是一位德行高尚的姑娘，在斯巴达的名声不输海伦。人们都说，她得到智慧女神的青睐，得到她的教导和指点。

“珀涅罗珀擅长女红和纺织，能制作最精美的衣裳。她还喜欢音乐，精通竖琴与长笛。

“她是个高挑美丽的姑娘，拥有灰蓝色的眼眸和柔亮的黑色长发。人们说她看起来像智慧女神。

“伊卡里俄斯准备在海伦订婚之后，为她挑选夫婿。心悦她的儿郎也不少。”

奥德修斯听到侍从的回话，越加确信，守护他的女神给予了他最正确的指点，他必须在其他人注意到珀涅罗珀之前，抢先得到她的欢心。

第二天，奥德修斯起了个大早，用过早餐后去斯巴达的街市闲逛。

希腊夏天的阳光永远灿烂艳烈，空气中是海风湿咸的气息和橄榄油芬芳的味道。他吹着海风，顺着图纸上的路线，来到伊卡里俄斯的家苑外。

作为国王的兄弟，伊卡里俄斯拥有只逊色国王的宅院和财富，高墙挡住了人们好奇的视线，任何人无法窥探到其中的秘密。

他送上象征自己身份的信物，请见伊卡里俄斯。

奥德修斯之名，早已在希腊诸国间传开。伊卡里俄斯还未接到兄长的引荐，但选择接见伊塔刻未来的国王。

俊挺的年轻人，用他丰厚的礼物、聪明的头脑和不俗的谈吐，赢得家主的欢心，请他留下共用午餐。

雅典娜附身在珀涅罗珀的侍女身上，陪伴在她身边，与她一起做家事，一起照看年幼的弟弟妹妹。

奥德修斯听进了她的建议。

在少男少女们的惊呼中，雅典娜用神力将竹篾编织的圆球，引出嬉闹的庭院，让它飞出高墙，落在伊卡里俄斯会客的院落。

伊卡里俄斯和奥德修斯相谈甚欢，被从天而降的声音打乱，微微有些生气。但看到出来捡球的女儿，又换上和蔼的笑脸。

“父亲。”被兄弟姐妹和侍女们推出来捡球的珀涅罗珀，拾捡起圆球，来到一家之主面前行礼致歉，“搅扰您待客，实在是罪过。”

珀涅罗珀最得伊卡里俄斯欢心，无论她做了什么，总能得到原谅，“没有关系，你总是替我照看着你顽皮捣蛋的兄弟，一定是他们推你出来捡球，以此逃避我的斥责。回去吧，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