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有那个猫饼(76)+番外

作者: 柳千枝 阅读记录

宠物医院的一场生离死别让阮裕心绪如潮,几十公里之外的榆州大学,陆云山一边往嘴里塞泡面,电脑屏幕上是一个论坛的页面,他的帖子下有一条新增评论:“灵魂缝合的情况并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我翻了好久翻到了我爷爷的爷爷留下的一本残卷,大概是说形成条件一定有极端天气、极端磁场和极端恶性事件三要素。这种巧合形成的东西一般命格凶煞非常,很能驱邪的。以前老玄门还有人专门做这种东西,用一些小动物,一般是黑猫黑狗乌鸡之类的,把它们的灵魂拆出来揉在一起,然后封到一个什么小物件里,镇宅辟邪以煞治煞。”

陆云山想了想,放下塑料叉子,敲键盘回道:“请教一下,那灵魂融合,肉/体也融合的那种情况存在吗?”

对方还没回,他又打了一行字:“我也翻阅了许多古籍资料,包括能搜集到的相关的不那么正经的书我也看了,但是没见过你说的这些记载,请问你这本残卷是什么书?”

电脑屏幕透出莹莹的光,映得陆云山一张脸白得有些吓人。

室友回来,啪一声把灯按开了。

“山啊,你吃泡面咋不开灯,那电脑光怎么还是绿色,吓得我这小心脏差点停跳!”

陆云山抬眼看了看室友,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电脑,就忘了开灯了。”

室友无奈地笑笑:“真环保。”

环保节能的陆云山又嗦了一口面,屏幕上跳出来新的回复:“我刚刚翻出来看了下,这本叫什么怪什么书,封皮叫耗子啃了,只有这俩字能看清了。你说的那种情况我没看到,但据我的经验推测,这种就算存在也不是很稳定。如果遇到了,我只能说,尽量不要去刺激这个东西,不然可能会很危险。”

陆云山看完了对方的回复,还想继续问怎么个危险法,手机提示音忽然响了一下。

他低头解锁查看。

发消息的人被备注为“老丁”,那人头像是一片乌漆嘛黑,发来的信息是:“这里有个委托你接不接?”

陆云山想了想,回了一个问号。

对方又说:“和你之前接的单子也有关联。”

老丁发来一个文件,刚一打开,陆云山就愣住了。文件里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赫然是阮裕!

“委托人是谁?”陆云山问。

老丁:“上次那位。”

直到手机快要自动息屏,陆云山才回复老丁:“活我接了,老规矩,不要帮手。”

阮裕右眼皮狠狠跳了跳,不舒服地揉了揉眼睛,莫名有点心慌。他把电视打开,坐在沙发上等着封行远回来。

时间慢慢走过了十一点,阮裕听见了门外钥匙的响动。

他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哒哒哒跑去开门,便看见醉了的封行远和另一个看起来也有些醉的人。

一股让阮裕极度不舒服的味道在酒味之下升腾,阮裕听到一个声音在说:“封行远,你家到了!”

他把封行远接过来,那人站在楼道灯下,瘦削的脸上阴影很深,对方晃了晃身子,靠着墙看过来——

阮裕脸色煞白,像被无形中一双手卡住了脖子,觉得全身血液陡然凉了一半,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他头脑空白了一瞬,而后几乎立刻龇了牙。

对方似乎也愣住了。

阮裕拖着封行远一步迈进门里,飞快地把门关上了,酒气和混杂在酒气里的另一种味道死死地把他裹住,缠得他不能呼吸。他反锁了门,本能地用身体死死抵住了房门。

许久,他没有平复下来。

那味道像毒蛇,藏在那扇门背后,昭示着那个人还没有离开。

怎么会是他?!

刘寄海!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阮裕不敢从猫眼上去看外面,他能感受到那个人在敲门,嘈杂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来,却像是就在阮裕耳边响起一样。

“封行远!封行远!”阮裕着急地呼唤着也靠在门上瘫坐下去的封行远,蹲下来使劲摇着他的肩膀,“你可以醒一醒吗?”

但这个从来不把自己喝断片的人今天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醉得一塌糊涂,迷迷瞪瞪睁开眼,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门被外面的人踹了一脚,阮裕吓得“嗷呜”一声变成了猫。

他不知道刘寄海是什么时候走的了,他只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这一夜置身于一只铁做的笼子里,耳朵疼痛不止,他不停地挠那道铁门,始终扒不开它。即便变成人,那笼子也将将好能把他框住。

他陷在饥饿于寒冷里,连水也没有。

整个房间只有日渐稀薄的一点香水味,和那令人讨厌的家伙的味道,如同附骨之疽,他无处可逃。

万丈风雪,兜头重临。

不知何时,天边窗外的天泛起了白,黎明将至,阮裕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终于捉到了一丝光,拨开风雪嗅到了另一种味道,像被雪覆盖的万年青的叶子,清新而又旷远。那是噩梦消退的味道,莫名让人感到安心与信赖。

第44章 耳钉

很多年前,在看着那只老狗死去的时候,阮裕想,衰老与弱小是一种罪过。

而他真正尝到软弱的苦头,却并非在被野兽逼到角落时——即便群狼环伺,身为困兽,也总还有一线生机握在自己手里。唯独那时候,他被关在那座笼子里,举目无人,静寂蔓延开来,光阴流转的痕迹都被完全模糊,他自救不能,只能任由一切失控。

那时候他完全抛弃了自己做人的一面,以为就此可以得到救赎,可光还是从他手里溜走了。

留下了一个疯癫的人,一个不能愈合的伤疤。

他从那个笼子里出逃,摔断了腿,带着满身伤逃走,任由大雪覆盖了过往,从此将它们烂在心里。可他到底还是不长记性,软弱总是像烧不尽的野草,死灰复燃又复被焚烧许多次,仍要冒出头来。

牛角乡那场大雪应该就是命运的示警。而他还是不顾一切厚着脸皮跟随封行远回来了……所以噩梦才又以这样猝不及防的方式折返了吧?

阮裕将醒未醒神游天外时,满脑子尽是这些念头。

忽然,额头上有一只温暖的手伸来探了探。

阮裕费劲地睁开眼睛,看见了一脸担忧的封行远。

“还难受吗?”封行远问。

阮裕摇了摇头。不算很难受,就是耳朵很疼。

“要喝点水吗?”封行远在阮裕的床边,递了一杯水温正合适的开水来,“你发烧了,我帮你跟周昭请了假,今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阮裕喉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一时仿佛失语,说不出话来。

封行远感觉阮裕有些不对,但他昨晚喝得晕晕乎乎,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只以为阮裕可能是为了照顾自己而生了病。他有些自责,并在心里暗暗想,下次说什么也要把这种酒局推了。王旭那些家伙上班的时候不怎么认真,私底下对刘寄海议论纷纷,结果下了工作场上了饭桌一个比一个散漫放纵,喝多了就疯得没边,非要逮着封行远灌酒追问什么“嫂子”不“嫂子”的,弄得最后大家都喝多了,还是刘寄海让文恬联系的车来把这群丢人现眼的货弄回家的。

上一篇:废后阿宝 下一篇:黑暗神盼我跌下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