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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7)

就算是景阳大殿下护着他,天帝也不会让上神的尊严轻受触犯,紫垣考都没考虑,直接回了凤染一声。

无虚无妄二人跪倒在地,面色苍白,望着紫垣的眼中犹带了几分不可置信。

凤染像是早就知道紫垣会如此说,嗤笑了一声懒得再理他,拂袖转身朝堂外看去。

众仙见紫垣如此不将手下仙君的性命放在心上,大为意外,不少上君看着紫垣更是面露鄙夷。

东华上君见堂中气氛凝滞,叹了口气,知道这寿宴多半是不欢而散了,正准备打个圆场,却听到山外陡然传来一阵凤鸣,不由得微微一愣。

“东华上君,景涧奉父皇之名前来祝寿,恭祝老上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不过一句应景的话,却偏偏被来人说出了温润和煦之感来,使人如沐春风。

堂中众仙听到此言,急忙朝外走去,景涧乃天帝的二子,如今代天帝贺寿,自是不比一般的身份。

凤染见满堂宾客一脸惶恐、紫垣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模样,撇撇嘴,跟着朝外面走去,她漫不经心拂了拂袖摆,眼底泛起几抹庆幸。

幸好后池还未上山,否则遇到了天帝之子景涧,还真不知会出什么事来!

仙邸外的空台上,头戴冠玉身袭蟒袍的青年自一只青色的凤凰上走下,见众仙相迎,笑道:“让诸位仙友相迎,景涧实在惶恐。”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方通体碧绿的锦盒递到东华上君面前:“这乃景涧数月前在济安山寻的一株灵草,听闻闲善仙友不日会渡上君之劫,希望能有帮助。”

东华上君本欲相推,一听这话面上显出了几分喜色,知道景涧所拿定非凡品,也不客气,感激道:“劣徒根基薄弱,劳二殿下费心了。”

众仙听见东华上君言语间的唏嘘,也不由得有些感慨,闲善仙君乃东华上君首徒,为人正直公道,在仙界人缘极佳,当年和妖族一战后根基大毁,差点形神俱灭,多亏东华上君一直用灵药护其本源,才逃过一劫,如今修炼了数万年才重新迎来天劫,但仙力到底不如从前,应劫一事凶多吉少,这件事便成了东华上君的心病。

“景涧受父皇嘱托,老仙君不必介怀。”景涧笑了笑,神态间一派淡雅从容。

凤染站在众仙之后眯着眼细细打量,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天帝一家子都是这么个德行,惯会笼络人心,不过……她朝笑得温文尔雅的翩翩青年看了一眼,暗道:这个景涧比他哥哥景阳那副嚣张的样子还是顺眼多了。

似是想起了当年的仇恨,凤染盯着景涧的目光就有些灼灼起来。

被注视的人似是有所感,略带疑惑的朝这边望来,见凤染一脸不屑的挑眉瞧着他,微微一怔,略一迟疑后对着凤染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好奇。

这女仙君,真是好大的煞气!

“二殿下,凤凰一族素来极是高傲,没想到您居然能收服,殿下真是好本事!”不合时宜的夸赞声陡然响起,紫垣越过众人,走上前笑道,还朝凤染的方向看了看。

凤染的本体是火凤凰,众仙知道这是紫垣在刻意羞辱凤染,纷纷闭紧了嘴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景涧听见这话明显有些不悦,但见开口的是和兄长交好的紫垣,只得抿唇笑了笑,见众人将目光落在刚才那煞气极重的女仙君身上,便好奇问道:“众位仙友,这位仙君是……?”

“二殿下,这位乃是清池宫的凤染上君。”紫垣立马凑到景涧身边,见景涧因这话面上露出异色,忙不迭地又接了一句:“凤染上君好大的心气,不请自来不说,刚才还要发作本君呢!”

第五章 后池

上君凤染?

景涧不自觉将这个名字默念了一遍,看着众仙之后与他遥遥相望的那双凤眸,嚣张霸道的狠劲竟让他生出了恍惚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经在何处见过一般。

他压下心底的惊疑,难怪煞气如此之大,原来她便是当初重伤大哥、让父皇震怒、甚至为其在三界颁下诛杀令的上君凤染?后古界以来唯一的一只火凤凰,果然名不虚传。

只不过……听说她已经万年不曾出过清池宫,这次怎么会来东华上君的寿宴?

景涧朝气急败坏的紫垣看了看,又见凤染神态间一派悠然,便知这素来跋扈惯了的紫垣上君定是没在凤染手里讨了好,现在是来借他的势逞威风来了。

“不请自来?”冰冷的声音划过众人耳际,凤染甩着袍子走过众仙,一字一句道:“我倒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冒着东华上君的名号给清池宫送去请帖!至于发作于你,紫垣,你纵容下仙妄入清池宫……别以为景阳为你撑腰我就奈何不了你。”

紫垣被凤染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震得心下胆寒,他退到景涧身后,掩饰性的哼了一声,稳了稳微微发颤的手。

景涧见紫垣一副往他身后躲的样子,皱了皱眉,他素来不喜这欺软怕硬的上君,若不是紫垣救了大哥一命,亦不会和此人结交。

只不过没想到替兄长为东华上君送一场贺礼,竟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

见凤染眯着眼怒瞪着他,如今又牵扯到兄长的名声,景涧只得微微抬手,朝凤染笑道:“原来是凤染上君,果然名不虚传,这次我代父皇贺寿,能与上君得见,实乃幸事。至于紫垣上君所说,我想其中定有误会才是……”景涧一边说着一边朝东华上君看去,神情微微带了一抹疑惑。

既然一个说是‘不请自来’,一个说是‘有请帖为证’,那自然是要让东道主说句公道话了,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紫垣站在景涧身后,眼里闪过些许恼色,这二殿下怎的净说些服软的话,看来大殿下说的没错,二殿下的性子确实太软绵了。

东华上君听见紫垣的话也是面色一沉,心底对紫垣的不依不饶暗暗生怒,不管凤染有无请帖,她拥有上君巅峰的实力,如今又代古君上神执掌清池宫,地位非同一般,肯来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但他几日前才从洞中闭关出来,自是不知道这些琐事,只得朝身后的弟子挥了挥手:“闲竹,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首徒闲善为迎天劫早已潜心修炼数年,是以仙邸中的琐事一向是二徒弟闲竹安排。

“二殿下,紫垣上君,我一个月前就已将古君上神的请帖送到了清池宫。”一玄衣儒袍的仙君从众仙中走出,对着景涧行了一礼才道。

众仙一听顿了,清池宫以古君上神为尊,送去的请帖自然是用古君上神的名号更为妥当。

东华上君也舒了口气,打圆场道:“想来紫垣上君误会了,本君素闻凤染上君于武技一途甚精,早想好好探讨一下心得。”

众仙听见东华上君的解围也是好笑,世上有谁不知凤染上君一身好武艺皆是当年在渊岭沼泽中与众兽相斗才习成的,光探讨有什么用!

景涧也摆手准备安抚紫垣几句将此事作罢,哪知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紫垣颇有些得意的声音:“凤染上君,你既是执了请帖而来,那倒是我说错话了,我给你赔个不是。”

景涧转过身看见紫垣嘴里虽说着道歉的话,眼底却闪过一抹喜色,直觉有些不对劲,皱起了眉,这紫垣到底还准备惹多少事,为了几万年前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怨,难道还真的要将执掌清池宫的凤染得罪死了不成?

凤染不轻不重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算是给东华上君一个面子将此事揭过。众仙见紫垣道歉,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却不想这口气吊在了半途中,差点把人给憋死。

“既然凤染上君也承认是执请帖才来的大泽山,那……请你现在跟我上九天之上向天帝请罪,不知可好?”紫垣朝天宫的方向拜了拜,道。

众仙一愣,连凤染也狐疑地看了紫垣两眼,纳闷紫垣糊涂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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