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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驯(101)

作者: 蒋蟾 阅读记录

他掏出手机瞥了眼屏幕,果然是白礼生拨过来的,于是扭头飞快对谢璟说:“我到了,回见。”

谢璟视线落到被他握在身侧挡住了屏幕的手机上,挑了挑眉,非常不见外地问:“女朋友?”

魏之宁一头黑线。

谢璟见他不答,又说:“那就是男朋友咯?”

魏之宁转身朝公寓门口走,丢下一个冰冷无情的背影,手伸到脑后朝他摆了摆:“回见了您嘞。”

被甩下的谢璟望着他消失在玻璃门后,嘴角荡起一个浅笑:“有意思。”

电梯里空荡荡的,除了他鬼影都没一个,魏之宁怕白礼生等急了,放心地把视频接了起来,距离请求发过来已经过去了半分多钟,可屏幕那边的脸却并未显露出丝毫等待焦急的样子,就像一直以来他这个人带给魏之宁的感受,一如山川般沉稳内敛,又有着湖水般的温润恬静。

门合上后暂时阻绝了信号,视频甫一接通就卡在那里,魏之宁的一声白老师抛出去没有得到回应,只剩下卡顿之前白礼生正巧扭头看向旁处的侧脸。

画质虽然非常模糊,画中人却依然好看到不行,魏之宁盯着这一幕氛围感极强的侧颜兀自欣赏片刻,心潮澎湃地没忍住截了个屏。

电梯上行的效率挺高,几秒钟就抵达了他所在的楼层,门开后信号渐而恢复,耳机里传来白礼生温和低缓的声音:“宁宁?”

“刚在电梯里,信号不好。”魏之宁冲他露齿一笑,穿过走廊走到自家门前。

“还没到家?”

魏之宁低头输密码,门锁应声而开,他推门进去,回白礼生的话:“到家了,刚到。”

“今天怎么这么晚?”

魏之宁边换拖鞋边说:“回了趟公司,有两个广告代言找我。”

“签了?”

“嗯,签了。”他走到沙发前,整个人朝后靠倒在背靠上,手机举起来与白礼生四目相对:“反正有然姐把关,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完全不用操心。”

白礼生轻笑:“难怪李裴然总夸你听话。”

魏之宁挑眉:“在白老师眼里我不听话吗?”

白礼生实事求是道:“时而听话,时而气人。”

魏之宁抛出问题:“那是气人的时候多,还是听话的时候多?”

白礼生又把球踢了回来:“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是听话的时候多。”魏之宁大言不惭。

“这话就挺气人的。”

“……”

“哦。”魏之宁垮下脸,佯装闷闷不乐:“原来白老师喜欢听话的男朋友,那我这么不听话,白老师还是换一个吧。”

向来风轻云淡的白礼生如同小学生一般,透过屏幕用那双迷人的眼睛盯着他无比认真地说:“不换。”

魏之宁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又开始脸颊发烫,从沙发上直起身体,咳嗽两声,岔开话题看向他身后的背景:“嗯?你不在酒店?”

白礼生淡定自若:“在车上。”

魏之宁心里咯噔一下:“你在车上跟我聊天?”

“怎么了?”

“……被别人听到怎么办?”

艹,好丢人,他刚刚都说了什么,幸好还没来得及跟白老师撒娇。

白礼生挨个点着自己身边的人:“大周,小石,没有别人。”

魏之宁还是不满意:“你戴耳机。”

“好吧。”白礼生听话地低头从随身的包里翻出耳机戴上,完事还主动请示道:“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魏之宁被他深情又无辜的一双眼睛盯得只捂心口,太犯规了,白老师好可爱。

遏制住自己被萌翻的心,魏之宁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不等回酒店再视频?”

“怕你等不及。”

魏之宁嗤鼻:“切,明明是你等不及。”

“嗯。”白礼生回得坦诚:“我更加等不及。”

总觉得话题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联想到对方还在车上,魏之宁不得不替大周跟小石捏一把汗,这么狂放不羁的白礼生,也不知道他们迄今为止见过几次。

“我快到了。”白礼生那边的光线陡然暗了下去,应该是开进了地下车库。

“那先挂了吧,等你回房间再聊。”

“嗯。”

挂了视频电话的白礼生摘掉耳机,接受到来自驾驶座上林睿阴阳怪气的连声啧啧,用酸掉牙的腔调说:“我现在深深地怀疑你压根就是个情场老手,太熟练了吧也,哪儿像第一次谈恋爱啊。”

白礼生又恢复了往常的寡淡神色,仿佛禁欲的得道高僧:“有什么说头吗?”

“没什么说头。”林睿见怪不怪地转动方向盘,车子穿过茂密的爬藤林荫道,拐进西山别墅的一扇铁艺大门,“就俩字,佩服。”

白礼生敷衍地嗯了一声,问林睿:“你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爸跟他说了什么?”

林睿爱莫能助道:“你都问八百遍了,我没发现你还有变话唠的潜质。”

白礼生抿起嘴,林睿从后视镜瞅着他的脸色,真诚地建议:“你问我还不如直接去问魏之宁,你俩感情这么好,他干吗有事还瞒着你?”

“好问题。”白礼生不咸不淡地说:“我也想知道。”

第78章 前有狼后有虎

白家老宅今日难得一见的灯火通明,白礼生下了车穿过前院白夫人精心培育的小花园,盛开的绣球花跟波斯菊争奇斗艳地从花径边缘探出头,高大的棕榈树隐在远处默默观望着久违的年轻主人踩着月色晚归。

镶金边的乳白色雕花主屋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屋关不住的暖色灯光倾泻出来,白礼生跨上台阶,对迎出来的一位管家模样的人问道:“我爸回来了吧?”

对方递给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点点头,旁敲侧击地说:“回来了,夫人也在。”

白礼生擦过他的肩膀进了屋,在玄关处低头换鞋,听见二楼房门打开的声音。

“回来了。”白夫人抱着一床薄薄的蚕丝被立在二楼栏杆处,远远地瞄了眼自家宝贝儿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和颜悦色地说:“我瞧着没胖也没瘦,不错。”

白礼生边往屋里走边问他妈:“您老大晚上的,抱床被子干吗?”

“这不你回来了吗,换床新褥子,你晚上睡着舒服。”

“我就回来睡一晚上,何必劳您大驾。”

还不等白夫人接话,从书房里闻声出来的白导木着一张棺材脸,语气不善地接过去:“就是,给他娇气的。”

“我疼自己的宝贝疙瘩,关你个臭老头什么事。”白夫人的刁蛮性子丝毫没随着岁月的流逝递减,狠狠地瞪其一眼,回过头又跟走到一楼沙发前的白礼生说:“快去,厨房冰箱里有妈弄的酸梅汤,天儿这么热,去喝点解解暑。”

“我去弄。”管家跟在后面,颇有眼力见地说:“你歇着吧,刚下飞机回来。”

二楼的白夫人扭身毫不客气地把被子往自家丈夫怀里一递,吩咐他:“把这个拿洗衣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