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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驯(141)

作者: 蒋蟾 阅读记录

屋内暖气开得足,白礼生把外套脱掉,视线扫视一圈,看样子是在寻找挂衣服的地方。

魏之宁讷讷道:“我这儿没有衣架,你放沙发上吧。”

白礼生静静看他一眼,抬脚朝这边走过来,魏之宁怯生生地后退,被沙发靠背堵死了去路。

“你跑什么。”

白礼生把外套挂在沙发靠背上,腾出来的一只手去抓他,等把妄图逃跑的人拽回自己身边,放完衣服的手顺势揽住对方的腰肢,不由分说地将人圈进怀里,看着他躲闪的眼睛问:“为什么打架?”

魏之宁小小地挣了一下,身体却被牢牢地抵在沙发靠背跟白礼生之间,动弹不得。

他垂下脑袋,从白礼生的角度看,长而浓密的睫羽好似两把小刷子,颤颤地动两下,吸了吸鼻子后终于开口。

刚睡醒的声音很是绵软,还搅着一丝委屈:“……是别人先动的手。”

“好。”

白礼生吐出一个单字,下一刻双臂用力,直接掐着腰肢把人抱起来放在沙发靠背上,魏之宁一瞬间惊到,慌忙伸手回抓白礼生的臂膀,陡然上升的高度让他的视线躲无可躲,被迫与对方平视。

“为什么去夜店?”

魏之宁支支吾吾,此刻的他仿佛被拿住了七寸,全然没了昨晚的理直气壮。

“……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么?”

白礼生静静地看着他,缓缓开口:“宁宁,我说过,我不想从你嘴里再听到任何谎话。”

魏之宁感觉心脏突然像是被一股外力撕扯着,那个冰冷雨夜里熟悉的痛苦张牙舞爪地再次卷土重来,逼得他在暖气开得顶足的室内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没有……”他努力控制着声音如同以往一样正常,“没有撒谎。”

“那不接电话,不回微信,是因为你跟谢璟在一起?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爱情使人斤斤计较,具体表现方式还有不分青红皂白地降智。

问出这句话的白礼生,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无聊,因为这恰恰跟他一直追求的爱情观背道而驰。

“也没有……特别讨厌。”

话音落,两个人彼此沉默地对视着,整间屋子陷入令人抓狂的静寂。

却突然,面色微寒的白礼生一言不发地拦腰把人扛起来,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卧室方向走去。

魏之宁猝不及防突然腾空,回过神来视野里只看到自家地板的花纹在簌簌后退,他瞬间慌了。

“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白礼生沉静悦耳的声线一字一顿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做、爱。”

魏之宁彻底慌了,惊惶之下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不!别,不要——我现在不想。”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被丢在床上,落下的力道并不重,后脑勺甚至还被顺势压上来的白礼生提前托住了。

身体随着床垫的震动颠簸两下,下一刻手腕已经被爱人擒住举过头顶。

熟悉的冷调木香侵袭上来,把魏之宁整个人包裹住,一点点消磨掉他残存的意志力。

温热的鼻息扑在脸上,向来沉静内敛的爱人这一刻却霸道地让他感到陌生。

“我想。”

第112章 乖一点

日头东升,外面早已天光大亮,斗室之内却被厚实的窗帘阻挡了企图泄进来的光线,于昏暗中氤氲出春色旖旎。

……

……

魏之宁绯色的眼尾兜着一汪剔透的水光,像是被欺负狠了。

……

……

白礼生叹息一声,放慢了动作,指尖拨开他被汗水洇湿的刘海,舔去眼角晶莹的泪珠。

“你就不能……稍微乖一点?”

轻飘飘一句话,却直击魏之宁的灵魂,他心头陡然升腾起莫大的委屈跟苦楚,刺得鼻头一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外冒。

是他不乖吗?

明明是命运一直不肯放弃捉弄他。

似乎除了白礼生,每个人都可以肆无忌惮地给他威胁和压力,或多或少,都有义正言辞的各种理由。

他想要的并不多,可每一份愿求,都好像会要了那些人的命一样,让他不得不心生退意,伸出的手又慢慢收回。

他还要怎么乖呢,又该往哪里退?

魏之宁无声又汹涌的眼泪吓坏了白礼生,慌忙捧起他的脸落下细密的吻,一声一声低柔而又深情地唤着他的名:“宁宁,宁宁,别哭了,别哭了……我爱你。”

回过神来的魏之宁又觉得很丢脸,他用手背揩了一把眼角蓄上来的泪水,怔怔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白礼生,突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在他右边脸颊上摩挲,幽深莹润的眸子微微闪动,哑着嗓子说:“……对不起。”

白礼生抓住他意欲收回的手放在嘴边落下一个吻,“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

……

……

(省略号处有删减)

他坏心眼地看着对方瞬间通红的眼眶,悠悠地说:“宁宁这么厉害,又是去夜店又是打群架的,不如就自己动吧。”

“呜……”濒临崩溃的魏之宁握住爱人的肩膀,毛茸茸的脑袋伏在他的颈窝处,二话不说张嘴就咬。

“嘶……”

白礼生收拢双臂,在他滚圆挺翘的臀部落下一掌,激起掌心下细嫩的皮肤又是一阵明显战栗。

咚咚咚——

远处客厅玄关处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道高亢的呼喊:“魏之宁!魏之宁!在不在家?”

白礼生只觉怀中的身体被吓得一抖,他条件反射地把人搂紧,低声问:“是谢璟的声音?”

魏之宁哪里遇到过这种阵仗,大脑里一团浆糊,头还埋在爱人的颈窝处不肯抬起,声音打着颤儿地说:“……他,也住这个小区……”

“……”白礼生听不出情绪地反问:“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

……

……

……

玄关处敲门声喋喋不休,卧室内,魏之宁拼命捂着嘴,承受着身后爱人惩戒意味的攻城略地,难耐的哭喘终是从指缝溢了出来。

洗手间花洒淅淅沥沥的水声停止,白礼生一边拿毛巾擦拭头发一边往卧室走,裸露在空气中的胸腹肌肉线条清晰分明,冷白皮肤色被点点晶莹的水珠附着其上,灯光下反射出细腻的光泽。

他走到床边俯下身,亲了亲爱人的额头,柔声问:“饿不饿?”

四肢酸软的魏之宁感觉此刻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了,一张嘴嗓子哑到不行,“饿死了。”

他目光移向天花板,幽幽地说:“我感觉我现在就是个高位截瘫患者,除了脖子,哪儿哪儿都动不了。”

始作俑者白礼生在他鼻头上刮了一下,低笑道:“这么夸张?”

魏之宁白他一眼,问:“几点了?”

白礼生弯腰摁亮床头上的手机屏幕,讶异的眉梢微妙一挑,轻咳两下说:“……三点多了。”

魏之宁哀嚎一声“我的妈呀”,迅速捂起脸,耳朵尖又浮上诱人的绯色:“……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