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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驯(236)

作者: 蒋蟾 阅读记录

“等会儿吧。”他转身对追上来的于帆耸了耸肩:“我手机在里面,门打不开。”

于帆横眉怒指:“你他妈故意耍我?”

魏之宁叹口气,一把拽起他的胳膊,将人拖到走廊另一端的茶歇区,松开手自顾自地往沙发上一坐,慢悠悠地说:“我耍你干吗,门我真打不开,吵也没用,耐心等着吧。”

“靠!”于帆怒不可遏,冲上来扬起拳头——

“哎,”魏之宁抬手制止他,朝右上角抬了抬下巴,“我劝你别动手,那边有监控,回头给你安个职场霸凌殴打前辈的骂名,在热搜上挂个三天三夜,你猜猜能掉粉多少?”

“……”

仔细看于帆的表情,面色苍白,下颌肌肉紧绷,仿佛要气到晕厥。

魏之宁也怕把人气出个好歹,回头再倒打一耙说他职场霸凌欺负后生就不好了,于是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坐吧,难得碰上,咱俩聊聊天呗。”

于帆梗着脖子:“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怎么没有?”魏之宁搭起二郎腿,掸了掸裤管上蹭到的灰,慢条斯理道:“你刚骂我不是骂得挺起劲的?”

于帆冷笑:“我说的是事实,怎么算骂人呢?魏之宁,你不过是运气好点,遇到了白礼生而已。”

魏之宁眸中隐隐染上一抹奇异的色彩,点了点头,心平气和道:“你说得没错,能遇到白礼生,确实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但是,”他抬眸望向于帆不甘的眼:“在遇到白礼生之前,我也曾经遇到过,很多个姜树才。”

第184章 生日愿望

大周不知何时出现在几米开外的走廊,远远地扫了于帆一眼,等转向魏之宁的时候,嘴角浮起礼数周全的笑意:“魏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魏之宁站起身,面不改色道:“我去了趟洗手间,白礼生办公室有门禁,对了,你知道怎么开门吗?”

几分钟后——

“还你。”魏之宁走到被大周拦在门外的于帆面前,把手机丢给他,顺带提醒:“里面的视频我已经删干净了。”

于帆木着脸,一声不吭地接过,转身扬长而去。

大周秉持了装聋作哑的良好品质,目送他走远,又问魏之宁:“魏老师还有事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魏之宁颇不好意思地说:“真是麻烦了。”

“不麻烦。”大周笑笑,朝他微一颔首,抬脚要走,却又被叫住。

“那什么……”魏之宁迟疑着问:“……你知道白礼生什么时候开完会吗?”

大周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魏之宁:“哦……好,那没事了。”

B市难得的一个艳阳天,窗外日头极盛,真皮沙发向阳的那端被晒得发烫,空气中浮动着似有似无的香薰气息,睡意不打招呼,于静谧中悄然滋生。

不知过了多久,魏之宁是被白礼生摇醒的,坐起身的瞬间,肚子非常配合地发出一串响亮的咕噜声。

“……”抬头对上对方沉静的视线,他略微尴尬地用指腹蹭了蹭鼻尖:“你开完会了?”

白礼生嗯了一声,缓缓直起身:“在这儿睡多久了,也不怕感冒?”

魏之宁目光定在他脸上,随着他的动作仰起头,阳光眷顾美神,沿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描摹,精致的侧脸被镀上了一层夺目的金边。

他定了定神,答非所问:“我饿了。”

“那走吧。”白礼生拎起桌上的车钥匙,撂下一句话后率先往门口走:“去吃饭。”

魏之宁眼睛一亮,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锤了锤发麻的小腿,快步追上去,嘴角绽放的笑意比落地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还要明媚。

“吃什么?”他兴冲冲地问。

“不是你说要请我吃饭么?”

魏之宁一愣:“啊?可我说的是晚上……”

白礼生拿眼角睨他,淡淡道:“你看看时间。”

魏之宁一脸茫然地掏出手机,唤醒屏幕,上面赫然显示着,现在时刻是下午四点三十几分。

“怎么会?”他惊了。

难怪睡醒后饥肠辘辘,他居然一口气把午饭都给睡过去了,可重点是,中途白礼生都没回来过吗,居然没叫醒他?

“你午饭也没吃?”

“也?”白礼生放缓步伐,微微蹙眉:“你没吃午饭?”

“呃……”魏之宁揉了揉肚子,诚实回答:“睡过头了……”

“大周没叫你?”

魏之宁回忆了一下,睡梦中隐约是听见有人喊他魏老师,被四肢疲乏眼皮沉重的他忽略得一干二净,归根结底,只能怪白礼生办公室的沙发太好睡。

看他哑口无言的模样,白礼生不用猜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电梯口,走廊另一头迎面并肩走过来两个人,打眼一看,狭路相逢,正是姜树才和他的小舅子于帆。

还真是冤家路窄。

姜树才的目光从二人身上走了一个来回,刻意笑得暧昧,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响彻整条走廊:“我说白总怎么火急火燎地催着大家赶快结束会议,原来心里牵挂的有人呐。”他说着转向魏之宁,笑意未达眼底,显得诡异叵测:“我听裴然说,你这几天休假?”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公司领导,面子工程还是要有的,魏之宁跟着假笑,顺道拜了个早年:“是,姜总新年好。”

“看见没有?”姜树才没接话,反而转过头对于帆说:“多跟魏老师学学,有眼力劲儿一些,嘴甜一些,怎么讨人欢心怎么来。要不说人家能拿影帝呢,你却只能陪跑,好好反思反思。”

这话嘲讽开得太过明显,魏之宁敛去笑意,还没开口,垂在身侧的手腕突然被白礼生抓住。

清冷的声线语调平缓,却说出叫人瞠目结舌的话:“他讨我的欢心就够了,姜总不必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表情各有各的精彩,魏之宁浑身一颤,瞪着难以置信的大眼睛怔怔地看向身旁的人。

姜树才冷笑:“哟,怎么着,你俩这是准备官宣了?”

“姜总,”魏之宁回过神,上前一步与白礼生并肩而立,径直看向于帆:“你有时间的话,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家务事吧。”

姜树才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于帆听懂就够了。

电梯早就从一楼升了上来,被公司负责接待的小姑娘一直摁着,也不敢催,瑟瑟发抖地盯着地面,恨不得原地消失。

“姐夫,电梯来了,我们走吧。”于帆错开视线,脸色虽然不怎么好,却也没再露出一贯飞扬跋扈的模样。

姜树才假模假式:“那得白总先请。”

白礼生没跟他客气,面无表情地抬脚走进去。

轿厢内空气凝滞,下降中气流回旋浮动,四个人营造出来的气场,堪比B市隆冬凌晨一两点的户外,冷到让人窒息。

白礼生鲜少对某个人表现出明显的厌恶,天生内敛的性格与良好的教养令他待人接物都保持着适度的疏离和应有的礼节,但此时此刻魏之宁发现,他是真的很讨厌姜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