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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驯(238)

作者: 蒋蟾 阅读记录

令然吹了声口哨,魏央夸张地起哄,傅祯元跟舒沅一起鼓掌,在座年纪最大的周婶,也是最不明所以的长辈,怔怔地问身旁的马小格:“他俩是?”

“妈,他俩是一对。”

“原来魏先生喜欢的人是男的啊。”周婶恍然大悟,却并没有太过惊讶,只叹口气说:“也好,总比孤零零一个人强多了。”

“你能帮我实现愿望吗?”魏之宁趴在宽阔的肩膀上,久违地把脸埋入颈窝,呼出的气息缠绵地抚摸着对方的脖子,他声音暗哑,满怀憧憬却又小心翼翼地说出愿望:“我只要你。”

环抱着身体的手臂渐而收紧,白礼生灼热的吐息擦着他的耳朵尖,缓缓低声道:“愿望哪有一下子就能实现的?”

“那你给个期限。”魏之宁不依不饶。

白礼生拍拍他的后背:“大家都在,回去再说。”

“回你家还是我家?分开回还是一起回?”

“……”

“你不说我就不松手,反正尴尬的又不是我一个人。”

“我家,一起。”

紧拥在一起的俩人终于分开,一旁围观的大家又响起一阵欢呼,魏之宁终于开始害羞,清了清嗓子说:“切蛋糕吧。”

魏央双手捧起工具奉上:“寿星先来。”

令然懒洋洋地抛过来一句:“我不吃巧克力啊。”

魏之宁操刀上阵,魏央在旁边指挥:“哥你别那样切,你要这样……对对对……盘子盘子,小元子,盘子。”

舒沅扑哧一声:“得亏你没喊他小盘子。”

魏央眼珠子滴溜一转,双手一拍:“小盘子,这外号不错嘿。”说着转向男朋友,郑重其事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小盘子了。”

傅祯元:“……”

你们兄妹俩就爱给人起外号是吧?

说话间菜也陆陆续续上齐了,马小格步傅祯元后尘,擎着香槟杯举向魏之宁:“宁哥,我有个事要告诉你,就是,我跟前公司正式解约了,而且,”他看了看白礼生,接着说:“已经签进尚狄了。”

魏之宁状似意外地哦了一声,明知故问:“什么时候签的?”

“就上周的事,但是白老师,啊不,白总说让我先别急着告诉你,正好等你生日的时候再说,也算是生日惊喜嘛。”马小格认真地说:“谢谢你,宁哥,你帮了我大忙。”

旁边的周婶站起身:“魏先生,真是谢谢你,这孩子多亏了有你。”

魏之宁不得不跟着起身,“举手之劳而已,周婶您客气了。真要感谢,”他转向旁边:“也应该感谢这位白总。”

周婶哎哎两声,有些胆怯地看向白礼生:“白总,谢谢你肯收留我家这孩子。他打小就喜欢唱歌跳舞,因为这个不知道跟我吵过多少回,之前在他那个公司,到处受人欺负刁难,我……”

老人家说着说着就要抹泪,马小格尴尬极了,“妈,你说这个干吗,今天是人宁哥过生日。”

“哦哦哦,过生日过生日。”周婶晃过神,又接着说:“那我就祝你跟魏先生百年好合,早——”老人家词汇量匮乏,百年好合后面下意识要跟早生贵子,幸而及时反应过来,又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补上,正着急呢,就听魏之宁接过话:“早点吃完回家。”

周婶:“啊?”

魏之宁忍着笑,朝她举杯:“周婶,您是长辈,这杯我敬你。”

瑰丽酒店地理位置优越,这间包厢又正对着国贸CBD,酒过三巡,窗外灯影璀璨,夜色旖旎。

烟瘾犯了的令然憋不住去了阳台,正叼着烟被风吹得七荤八素,听到身后脚步声,扭头看见魏之宁往这边走。

“哟。”她转过身,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手臂朝后搭在栏杆上,“你不去跟着自己男朋友,往我这儿凑个什么劲儿?”

“谢谢你今天能来。”魏之宁走到她面前,诚恳地说:“我一直以为,我和你其实算不上关系很好的朋友。”

令然轻笑一声,掸了掸烟灰:“看来还真让白礼生说着了,你这人处理起较为亲密的人际关系,简直是差劲透了。”

魏之宁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着,脸色一白,不禁惭愧地说:“是这样。”

“不过很正常,毕竟从你的出身以及成长环境来看,你不报复社会已经是好造化了。”

“……”魏之宁:“我能当成是你在夸我吗?”

令然奇怪:“为什么不呢?”

她抽了口烟继续说:“你还记得我和你的

第一部 电影《生长痛》吧,里面的主人公其实跟你有着极其相似的原生家庭经历,一个从来都没有被好好爱过的人,面对突如其来而又汹涌无私的爱意,他会怎么做?有的人选择逃避,有的人选择利用,有的人选择接纳,诚然,最后一类会是最幸福的,但能做到的人其实很少。因为你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朝你奔来的那份爱意,背后没有藏着刀。但同时呢,又会因为过于防备谨慎,把真正的爱意拒之门外。”

魏之宁心口一窒,默不作声。

“电影也好,人生也好,都会有结局。区别在于,电影如何结局取决于编剧或导演,人生的剧本,只能靠你自己。”

令然捻灭烟头,打了个寒颤,“真他妈冷,进去吧。”

“是白礼生联系你的?”

令然惊讶地抬了下眉,点头说:“没错,你男朋友其实挺会PUA的,亏我之前还信了他寡言少语的高冷人设。”

魏之宁:“?”

“忘了告诉你,”令然耸耸肩:“我现在不再是独立电影人了,我被招安了,新公司是尚狄娱乐。”

魏之宁惊了,令然这么特立独行的人,居然肯点头?

白礼生是不是真的会下降头?

“哦对了,”令然重重地朝他肩膀来了一下,痛心疾首道:“好小子!原来你拍《生长痛》那会儿早跟他做过爱了,那怎么一开始会生涩成那样,白白浪费老娘那么多胶卷!”

深夜十点多的B市某条主干道,一辆迈巴赫缓缓停靠在路边。

车内后排,刚刚生受了重重一巴掌的于帆,佝偻着身子低头捂脸,耳朵里呼啸着一阵尖锐且杂乱的轰鸣。

旁边是姜树才怒不可遏的谩骂:“你他妈是不是给脸不要脸?没有我,你现在都不知道被转了几手,一个只会卖屁股求荣的贱货,跟我在这儿表演什么清高?”

于帆放在身侧的手攥紧拳头,不由也抬高了声调:“当初让我别肖想白礼生的是你,现在又逼着我去勾引他,姜树才,我也是要脸的,你不怕我把咱俩的事告诉我姐吗?”

“你姐?”姜树才梳得一丝不苟的鬓发散落下来,让他看起来更加阴森且癫狂:“你以为咱俩的事,你姐她不知道?”

于帆整个人一颤,缓缓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向他。

“当年我喝醉了进错房间,你猜是谁锁的门?”姜树才冷笑着说:“与其去外面沾花惹草,不如自家弟弟干净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