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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驯(257)

作者: 蒋蟾 阅读记录

那边顿了顿,回答他:“没事。”

作者有话说:

本来准备一章码完的,低估了字数,那还是分两章吧。

(副西皮主场,不喜跳过~)

第197章 我是于帆(下)(副西皮主场)

驱车开到谢璟家楼下的时候,于帆什么都没想,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把他抛弃了,连周遭呼吸的空气都仿佛与他势同水火,所以迫切地想寻求一个能喘息的口子,否则他一定会憋死。

收到魏之宁发来的号码,不假思索地拨出去,铃声响了两下就被接通,谢璟熟悉且漫不经心的声音混着电流透过来:“喂,哪位?”

于帆无声地吞咽一下,张开嘴沙哑道:“是我。”说完反应一两秒,又补充道:“于帆。”

那边明显也是一顿,于帆似乎听见两下沉甸甸的呼吸声,撞击在心口,荡出一丝连自己都不曾觉察的仓皇。

“是你啊,有事吗?”

“上次不是说让我请你吃饭吗?”于帆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缓缓攥紧,指关节微微泛白,“我现在请,来吗?”

谢璟意外地哟呵了一声:“这个点儿,您拿我开涮呢。”

接着从他那边隐约传来一道女声:“谁啊?”

手机被谢璟拿开,于帆听见他飘远的声音在回答身旁人的话:“一朋友。”

“切,又是狐朋狗友吧。”女声不屑道:“你说你都三十好几马上奔四的人了,一天天的能不能有点正形儿。”

“你管这么宽呢。”谢璟的声音由远及近,再次变清晰,对于帆说:“你也听到了,我家里有客人,走不开。”

“嗯,”于帆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起伏:“那算了。”

饶是粗神经的谢璟,也觉察出不对:“你咋了,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赶紧回家,别在外面瞎逛,再出事可没人捡你回去。”

于帆轻轻地笑了,面前挡风玻璃上映出他咧开嘴的模样,却好怪异,像是在哭。

“关你屁事,不来算了。”

“于——”

通话被切断,手机从脱力的掌心滑落,啪嗒一声掉在脚边,于帆好似无知无觉,身体颓然前倾趴在方向盘上,埋首于臂弯,路灯无声地斜切进来,掬起一束光,照在他微微颤动的肩膀上。

突然感到后悔,不该在结尾说出那种话,他有些在意的同时,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可在意的。

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你把别人当救命稻草,别人只当你是过眼云烟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震动声再次于阒寂的车内空间陡然响起。

屏幕向下倒扣的手机被重新拿起来,于帆扫了眼来电提示,一串18开头的号码,第一反应是谢璟打了回来,按下接通的那一瞬,内心不受控地炸开难以言喻的陌生情愫。

“喂,”声调不由自主染上轻快的色彩,雀跃与期待从字里行间流露出来,“你又打回来干吗,过期不候,我准备回家了。”

“呵……”蕴着怒意的怪笑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顷刻间让他如坠冰窟。

“哟,这么快就有野男人了?”姜树才用他阳阳怪气的腔调极尽羞辱:“那他知道你是个跟亲姐夫上床的臭婊子吗?贱货!我说你最近怎么不太对劲,电话给我拉黑,看来是已经找到下家了?嗯?你真的好天真啊小舅子。就你那副被人操烂的身子,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

于帆的身体突然像发病一样开始剧烈痉挛,他聚起仅剩的全部力气,哑着声音骂道:“滚——”

“呵呵,难怪你姐说,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用这副被我开发出来的淫/荡身子去勾引别人,总要先付够学费不是?宝贝,姐夫我认认真真告诉你,你呢,要是真想摆脱我,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去死。”

回酒店的车上,魏之宁若有所思地盯着微信界面看了一会儿,迟疑着问:“我是不是得给谢璟打个电话问问?”

白礼生转头看他,一下点明:“你担心于帆?”

几分钟前,魏之宁刚把于帆要谢璟电话的事跟他讲了。

“我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最近唐辛出事,他也很久都没消息。现在又冷不丁跑来问我要谢璟电话,我都不知道他俩是怎么认识的……”

白礼生俊眉挑起:“你是担心于帆,还是担心谢璟?”

“我当然是担心——”魏之宁说到一半,及时刹车,无语地看向身旁莫名吃飞醋的爱人:“我是担心他俩有什么冲突,你不知道,上次云栖盛典,俩人看起来是一百个不对付。”

“哦,是谢璟搞出借位吻的那个云栖盛典吗?”

魏之宁头皮发麻,不由抬高了声调反驳:“你都说了是借位!”

“那只能说明他对你还是贼心不死。”

这天聊不下去了……

“他纯属手贱。”为了证明清白,魏之宁开始不遗余力地炮轰损友,“自从那以后,我跟他好久都没联系了。”他说着说着,又有些委屈,为爱人对自己的不信任,转过身坐正身体目视前方,“反正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爱信不信。”

言罢又马上后悔,肩膀硬撑着绷了一会儿,心有余悸地拿余光去偷看身旁的人。

白礼生忍俊不禁,悠悠地转了话锋:“那不就得了,没准那俩人就是在云栖盛典上看对眼了,这会儿正发展关系。”

魏之宁转过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不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白礼生抬手把人勾进怀里:“耗子都能爱上猫,感情这种事,谁说得准。”

魏之宁哦了一声,在爱人怀里挪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过会儿又想到什么,“那也不对啊,既然都看对眼了,于帆还能没有谢璟的联系方式?”

“可能当时……手机正好没电了。”

“……”

“你要真的担心,就打电话问问谢璟。”

“算了,我发微信问问得了。”魏之宁似是而非道:“万一真是你说的那样,这会儿给人打电话,那也太不礼貌了。”

于帆不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他出生在南方的一个不起眼的十八线小县城,小到什么程度呢,整座县城的人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都是由同一所学校教出来的,看病也只能去当地唯一的一所县医院,他妈就是那所医院的任职护士。他爸在自来水厂上班,大小是个副主任,后来因违规生了二胎,被人举报从此丢了工作。当时于淼正上高中,为考取艺术院校做着准备,家里却因为父亲的失业少了一份大头的收入,开始变得拮据起来,可即便如此,花在于淼身上的钱仍旧分毫未减。

在对待儿女教育这件事上,于帆的父母可以说是走在了当时小县城里落后思想的前端。

再从于淼后来的回报来看,他们确实高瞻远瞩。

举家迁徙至B市那年,于帆十三岁,离开了熟悉的小伙伴到一个陌生的大城市,他一度很不适应。大城市里的孩子无论从穿着打扮到行为方式,都跟小地方的人天差地别,初来乍到的于帆没觉得新奇,只感到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