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父皇驾崩前给朕娶的男妻(11)+番外

作者: 长笑歌 阅读记录

“皇上,在外行走,皇上就不能自称为朕了,臣也不能再喊皇上。”

“那叫什么?”

“仅你我相称。”

叮嘱过赵赫,顾潋打算带他一同去见见姚永昶。

顾潋虽未曾在青楼过夜,但年少时因着好奇尝鲜,也与同窗来过几次,他刚进门便往老鸨怀里丢下一颗银子。

“姚永昶姚编修在哪个房?”

“哎呦是顾丞啊,顾丞可好久没来了,姚大人?姚大人在温香软玉,在温香软玉呢。”老鸨拿了银子,喜笑颜开,任由顾潋带着赵赫上楼。

赵赫两三步跟上,追问道:“顾潋,这是哪?你经常来吗?”

顾潋没做他想,老实回道:“并非经常,只来过几次。”

这会儿正是午时,楚馆的姑娘们刚刚起床,个个端着盆子走出房间,瞧见两个大中午就来寻欢的新客,俱是娇笑着冲他们抛去媚眼。

顾潋目不斜视往前走,走出去几步,便听见赵赫惊慌大喊,“顾潋!顾潋!”

他转头一看,赵赫半边身子都被拽进了屋里去。

顾潋只好走回去,握住赵赫一只手,朝那拽人的姑娘道:“抱歉,今日不为寻欢,单是来寻人的。”

那姑娘一瞧就是顶大胆的人,见顾潋长得更俊俏,便放了赵赫,伸出细如葱白的手指头在顾潋胸前画圈,樱桃小口一张便是婉转千回。

“顾丞寻的什么人,你瞧……我像不像你寻的人?”

顾潋不动声色拂开那只作乱的手,“罗燕姑娘说笑了。”

说罢,便拽着赵赫大步离开。

名为罗燕的姑娘惊讶地挑了挑细眉,她没想到只在三年前见过一次的顾潋居然还记得她的名字。

“顾潋,她是谁?你认得吗?”赵赫亦步亦趋跟上,不断打问,最后来了一句,“她比瑶瑶好看许多。”

顾潋:“……”

“她不行。”

一句话没头没脑,但赵赫听懂了,他失望道:“好吧。”

到了“温香软玉”门口,顾潋敲了敲门,便听见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谁呀谁呀?一大早的就敲门,不叫人安生。”

门从内打开,姚永昶随意披了件外衫,刚起床便喝的醉醺醺,瞧见门外站的是顾潋,一脸意外。

“顾潋?你、你来寻我的?”

顾潋瞅了眼姚永昶披散的长发和枯草般的胡须,一时之间没敢认。

“姚永,你何时搬到娇玉阁来住了?”

顾潋同姚永昶年少时做了几年同窗,两人互称姓名,姚永昶图省事,便说自己叫姚永,顾潋生生喊了三年才知道喊错,却也喊习惯了。

姚永昶哈哈一笑,把门大敞开,示意顾潋进屋说,“为何搬到这里住?你瞧瞧我家的情况,再看看这里多自在,我干嘛回去找不痛快?”

说罢,他抓起桌上的酒壶,一脚踏在凳子上,仰头灌下半壶酒。

若此刻周遭情景转换一下,或高山或流水,姚永昶这一招谈笑饮酒颇有些文人骚客之风。

但偏偏这是在青楼,入目可见全是桃红的软缎,尽显奢靡。

“嗝!”姚永昶打了个酒嗝,“扑通”一声坐在凳子上,迷迷糊糊看向顾潋,“说罢,找我做什么来了?”

顾潋把房门关严,走到桌前坐下,这才发现桌上是姚永昶写了一半的文章。

“你最近在写什么?”顾潋问。

姚永昶神秘一笑,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风,流,艳,情,录。”

赵赫好奇,磨蹭到顾潋身边,刚瞅了一眼,顾潋就把文章盖了个严实。

“姚永,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让你补修国史一职的空缺。”

姚永昶人醉了,但还没傻,他想了想,问道:“这修国史一职,向来由丞相兼任,你找我做什么?”

顾潋动了动嘴,思忖片刻才回答,“我如今已入中宫,不能兼任其他,修国史一职,必须由他人补缺。”

姚永昶有些苦恼,抓了抓鸡窝似的脑袋,埋怨道:“我俩同窗多年,顾潋,你来找我,我真不好拒绝,但你也知道,我生性懒散,不想上朝——”

顾潋打断他的话,“修国史七品官,无需上朝。”

“我就是一个写话本的——”

“编修国史,有编也有修。”

“我——”姚永昶一时语塞,目光晃到桌上的酒壶,脑瓜子灵光一闪,一拍桌子,给顾潋倒了满满一杯,“顾潋,来,我们喝了这一杯,明日我就去国史馆上职。”

他喝得半醉,但还记得顾潋是不喝酒的。

顾潋的确不喝酒,因为酒量着实不好,又加上喝醉之后酒品实在算不上有风度,所以轻易不碰。

但用一杯酒就可以搞定的事,于顾潋来说,相当划算。

“姚兄,这一杯我敬你。”

说罢,顾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不断刺激着舌尖,整个口腔生出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顾潋咬紧了牙关,才没做出有损颜面的举动。

“姚兄,明日记得去国史馆任职。”

姚永昶咂舌,见顾潋真的喝了,又突然后悔,他抱着腿想了会儿,跟顾潋道:

“那什么,修国史一职……不如我给你推举一人?”

顾潋一杯酒已然上头,掀开方才被他盖起来的风流艳情录扫了一眼,幽幽道:“‘红粉点蕊软玉娇,一把酥骨好称相’,除了姚兄,谁人还能写出这样的句子?”

“顾潋。”姚永昶突然笑了,“你这酒量,怎么还像从前,一点长进都无啊?”

顾潋木着一张脸:“还成。”

“那你可知我写的这一句什么意思?就闭着眼夸赞我写得好?”

“……自然知道。”

赵赫这时伸过脑袋来,念出后半句,“洞天福地多泥泞,窍出七魄捣白浆。”

也不知怎地,顾潋脸色渐渐漫上红晕。

姚永昶仰头一笑,对着赵赫道:“快把你家少爷带回去吧,我再补个觉去,明日还要去国史馆上职,真真烦人。”

他从不上朝,也没见过赵赫,还以为这人是顾潋带在身边的侍从。

顾潋扶着桌角站起来,起初还能靠自己走,走出去两步便不行了,扶着栏杆停了下来。

下头姑娘们娇笑几声,纷纷甩着手帕叫顾潋下去同她们喝酒,顾潋则冷哼一声,从唇间吐出两个字:“聒噪。”

说罢抬脚往前走,以为自己是迈出去,实则晃了一把向后退去,恰好退到身后人的怀里。

赵赫双手扶住顾潋,高大的身子像个甲壳一般罩在顾潋身后,他微微低头看去时,鼻尖喷出的气息像羽毛一般骚弄着顾潋的耳侧。

顾潋突然抖了一下。

赵赫微微惊讶,垂眸看着那莹白透粉的耳垂,若有所思。

“哼!”

又是一声冷哼。

“顾潋,你、你还能走吗?”赵赫问,然后手开始哆嗦,“你实在、你实在是太沉了。”

顾潋自然是走不了,脚下灌了铅似的沉,只能靠赵赫将他半拖半抱带至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