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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129)

“别,我走了,我家老太定还等着门呢。”郑典连忙告饶。

“等一下,你今天咋回来了?空廒案完结了?”李月姐不由的好奇的问了一句。

“呵,这案子成悬案了,由着仓家大郎提供的线索,这提溜起来,每个人后面都牵着大人物,二爷和七爷都不敢揭盖子,这盖子一揭京城就要地震了,不敢轻举妄动啊,最后板子就打在了一个叫夕娘的身上,可又怕她再攀扯,二爷和七爷还故布疑局,让她给逃了,最后案子还是以那仓头自杀身亡结案,唉,京里这趟子水啊,浑的很,二爷放我假,让我回家休息一段时间。”郑典说着,又鬼头鬼脑的冲着李月姐道:“李家阿姐,你别说出去啊,干系大着呢。”

“你以为我跟你家二婶似的啊。”李月姐没好气的道,然后挥手赶人:“快回去吧,你家老太等着呢。”

“那是,那是。”郑典这才一溜烟的窜出了李家西屋,回郑家去了,李月姐关门之阵,看着他的背影,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夕娘这个名字好熟啊,似乎正是郑家四娘子合作的那个风华绝代的娘子,想到这里,李月姐不由的想起前些日子,郑四娘子匆匆的出远门,说是娘家有事,当时节她就觉的不对,如今看来,果然是资金出了问题了,夕娘逃走,那着家四婶子通过她的手放贷出去的银子那是血本无归了,郑四娘子不急才怪。

再想着今日,跟郑家老太在水田那边聊天,郑家老太莫名失神的样子,这事,怕是郑家心里有数,如今只是在瞒着镇上大多数人,不过,看郑典这样子,怕也是不知道的。

只是郑家这场事故是躲不过的,前世,郑家就是因为这次事件,被迫分了家,而分家之时,又为了财产的事情争斗起来,本来团结的郑家便在这一场事件中变成了一盘散沙,而今生,郑家的地位不一样了,还会不会分崩离析不知道,但有一点李月姐却是知道的,周家一直不甘心柳洼的利益被郑家拿去,郑家这事一但爆发,就该是周家和巡检局出手的时候了。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情,周家没少干。

郑家这下麻烦了,怕是连带着整个柳洼的利益格局都会改变,李月姐本想追上郑典,提醒他一句,不过,一想今天郑老太的样子,以郑老太的精明,不可能想不到这些,她倒不用太过操心,只是墨易那里得提醒他这段时间做事要格外小心。

风咋起啊……

第九十六章 火起

接下来一段时间,李月姐的心思一直是提着的,不知道郑家的事情倒底什么时候爆发,可一转眼就入了夏,郑家以及整个柳洼镇都淡定无比,日子一天天按部就班的过,唯一叫人心烦的是,便是那叫人难受的燥热天气,知了叫的越发的歇斯底里,镇里半大的孩子恨不得整个人日日的泡在干河渠水里,享受那一份清凉。

不过,李家西屋却没有受那知了叫声及燥热的天气影响,反而一个个喜笑颜开。

西山坳的那两亩水田,稻势越长越好,如今已是稻花香满坡,便是那水田里的鱼,因着伺料充足,长的极快,照着目前的长势,再过一段时间,一些大的鱼就能卖了。

这个情形,李家西屋的人能不笑吗,便是之前的闲言闲语,也少了不少,一个个积年老农那眼睛毒的很,这稻花才开,便已经预测着李家西屋这两亩水田的收成了,别的不说,绝对在往年的收成之上。

也因此,这段时间,好些人在西山坳这两亩水田边转悠,不为别的,便是打听打听怎么侍弄的,来年,自家也好弄它一亩试试。

对于这个,李月姐也不藏私,把从田婆子那里学来的一一说于人听,特别是一些个该注意的都一一分说清楚,倒是讨得柳洼人一片叫好声,都说李家这大姑娘随了李相公的性子,热心肠,好人哪。

月娇儿在外面听来,便学于几个姐妹听,一屋子笑成一团。

晚上,将家里收拾好,泡好黄豆,李月姐就一手提着装了煎饼和卤肉小菜和一壶酒的食盒,一手拿起挂在门边的几条栗花辨跟月娥月娇等人道:“行了,别闹了,你们在家里好生看家。我拿点夜宵和几挂栗花辨去给墨易,他那里栗花辨烧完了,没这东西驱蚊,他一晚不得安生。”

说着。便出了正屋门。

“路上小心点,拿一盏灯去吧。”,院子里,田婆子坐在那竹椅上,摇摆着麦杆扇子,正跟小月宝说古,见月姐儿走到门边。便叮嘱了一句。

“不用的,今天月儿明着呢。”李月姐回道,吱呀的一声开了院门,到了外面,又小心的把门掩上。

因着西山坳水田那边,鱼已经不小了,原来镇里还好,但自从修河道以来。柳洼镇的人就杂了,白天还好,晚上若是没个人去看着。说不得一晚上要叫人捞掉不少,也因此,这段时间,墨易便在水田边搭了个棚子,晚上住在这里,看着水田里的鱼,又正好姚裁缝家那边有块瓜地,晚上也要看瓜,墨易正好跟姚裁缝搭了个伴。

而栗花辨,便是由板栗树开的花枯落后。由那花穗子辨成的长辨子,这东西燃起来烟浓,镇上的人都用这个熏蚊子,效果挺好的。

在田间地头,没有这个,蚊子能可咬死人。

出得西屋。绕过镇尾的古井,李月姐沿着山边的小路走。天上月明星稀,地上蛙鸣一片,间或间还有蝉鸣的声时,李月姐不由的想起前几天,墨风找来的诗句。

明月别技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头忽见。

尽管李月姐不太懂诗这种文绉绉的东西,但此刻想起来,倒也觉得挺相合的,当然,更开心的却是墨风的学识又见涨了。

一路想着,不一会儿,就到了西山坳的水田边,墨易跟姚裁缝就蹲在田边,边啃着瓜边嘀嘀咕咕的说着话,无外乎河道或码头上的一些新鲜事情。

“月姐儿来啦,吃瓜。”那姚裁缝看到李月姐过来,便递了块瓜上来。

李月姐也没客气,这天正闷热呢,一路走来,额上也出了汗,心底便也有一股子燥气,吃块瓜正好消消暑气。便接过啃了起来,吃完了瓜,几人在外面叫蚊子咬的不行,便进了棚里,李月姐燃了栗花辨,又把那煎饼和卤肉小菜拿了出来,又冲着姚裁缝:“姚叔,我带了点麦酒呢,这东西可以消暑,一会儿让墨易陪你喝一盅呗。”

“嗯,那敢情好,我这酒虫正做祟呢。”姚裁缝道,他每日里的嗜好就是喝一杯,可偏姚娘子闻不得酒味,每次姚裁缝一喝酒,那姚娘子便免不了要唠叨,姚裁缝听的烦,每每只得压下酒虫,那滋味别提多辛苦了,这会儿听到有酒,便来劲头了,一头钻出了棚子,回到他的瓜棚里,将留到半夜里吃的一盘子鸭脖和一碟花生米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