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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137)

郑典此刻重重的拍着那木盒:“大家要取都可以取,但谁家手头上也不会放这么多的现银,所以还得请大家宽限几日。毕竟你们的契约也没到期,我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吧,当然,我也知道大家担心我郑家还不出。但你们怕什么呢,这里是房契地契,我郑家这么大的家业就摆在大家面前。还能跑了不成,镇老,镇总甲还有杨大人他们都在现场,现在可以请他们做证,咱家这些房契地契就算是抵押,我郑家绝不会少大家一分银子。”郑典说着,便指了指人群后面跟李月姐站一行的镇老杨东城等人。

郑典清楚。这个承诺必须有,要不然,有四叔家这事,以及火烧在前,没这个抵押。是不能让镇上的人安心的,这是大伯之前交待过的。

镇上的众人都回头看着镇老一行。镇老同杨东城相视一眼,杨东城道:“大家放心,我杨东城和镇老镇总甲一起为大家作证。”杨东城道,反正他是决不能让郑家垮了,那样的话,他在河工衙门也呆不久。

郑典这话一说,再由杨东城等人出面做证,镇上的人不由的点头。是啊,有这些作押,还怕什么呢。

而那几个人这时却面面相觑,其中那周重三心下还在暗想着,郑家的房契地契应该是老太掌着吧,那北屋烧光了怎么没把这烧?。敢情着那老太还随身带吗?

只是这内里他终究不清楚。转了个念头,便道:“什么房契地契的,杨东城作证算个啥,他一个外乡人咱们信不过。而且欠我们钱的是郑四一房,虽然有房契地契抵押,但这牵涉到祖产的问题,谁知道其他几兄弟同不同意,到时候免不得又是官司,咱们可没时间没筋力跟他们耗,咱们就是要现银,大伙儿说是吧?”

人群中又一片嗡嗡声。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竟不知如何是好?

郑典此时站在那里,两手紧握着拳,青筋爆跳,两眼紧紧的瞪着这几人,若不是这几个人挟裹了全镇的人,他岂能任这几人吱吱歪歪的,早一顿老拳,让他们生受生受了。

“我说你们那几个,是不是太过份了呀,郑家都拿出房契地契了,诚意够足了吧,你们还在这里说三道四的,杨大人再是外乡人,但也是朝庭任命的河工所管事,他一身就代表着河工所衙门,你这话的意思是不信任朝庭,不信任衙门喽,那就是说你们对朝庭不满,那依我看那,杨大人还真该请你们去衙门说道说道了。”李月姐忍不住上前道,别人追讨银子还算是有理,可这几个,明显是来搅局的。

李月姐这话又时引起一边围观嫂娘们的应和,说起来,大家一开始还是支持镇上人一方的,可等到郑典把家里的房契地契都拍了出来,这又开始同情郑家了,能把家里的房契地契拿出来抵押那真是十足十的诚意了,人不能给脸不要脸哪。

“你这小娘皮,这种要人命的话你也说的出。这不关你的事,你瞎掺和干什么?”那几个听得李月姐的话,脸儿都吓绿了,扣上一个对朝庭不满,那就是大逆,这会儿便跳脚骂,恨不能拿手堵了李月姐的嘴。

“这事虽不关我的事,但戏文上还说了,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是乡邻乡亲的,难不成连句公道话都不让人讲,郑家都拿房契地契出来抵了,你们还在这里嚷嚷的要现银,便是京里五大柜坊,所有存钱的人一起去取那也没那么多银钱支付的呀,我看你们这就是刁难人。”

李月姐说着,又冲着围观的众人道:“大家说我说的是不是,不管郑家出了什么事,总之郑家都拿房契地契作保了,这东西又跑不掉的,各位的存期也没到,就算是要取出来,也得给郑家一点时间呗,都是乡里乡亲的,还得讲点情份不是。”

“嗯,月姐这话在理。”周围人听了,便嘀嘀咕咕的认同道。

“不管你们舌灿如花,反正我们就是要拿银子走人,各位损失的起,咱是穷人损失不起。”那几个人实在没话说了,干脆耍起赖来。

镇上的那帮人本来已经没主见了,见他们这样,也不知是走还是留下来看情况再说。

“典小子,铁柱,你们两个去后面那木楼里,把放在那楼梯下的金丝楠木大箱搬来,谁要取都取给他们,咱们郑家不差钱。”这时,郑老太坐在一张椅子上,由着郑屠和郑四一起抬着过来。

此刻她一脸肃穆的冲着郑典和郑铁柱道,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气势却不弱。

“郑老太,老太……”一时间,人群都招呼起来,不过每个人脸上都一片悻悻,总觉得今天这么一闹有些对不住郑家。

“老太身体还好吧?”这时,镇老等人一起上前问候。

“还行,身板而还挺的住,阎王老儿还不收啊,今儿个这事,可是麻烦你们了。”郑老太道,一张脸还带着苍白。

“麻烦说不上,我们就在边上看着,倒是你郑家,出千里驹了。”镇老赞叹的道。

“哪里,还不是一只小破猴子,还嫩的很。”郑老太道,却眯眯笑着,显然镇老的话很受用。

就在这时,郑典和郑铁柱从木楼里抬出了一只大箱子,金线楠木的料了,做工做分的考究,箱子正面还有一把大铜锁。

“打开。”郑老太从怀里拿出一把铜钥匙递给郑典,

郑典接过钥匙打开锁,众人都不由的秉住了呼吸,随着箱盖慢慢的打开,立时一片黄白翠之光在夏日的日头下闪闪发光。

众人不由的哗然,一个个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谁曾见过这么多的钱财了?

第一百零一章 戏剧收场

“这世间人都知道财不露白,可如今,大家都不信郑家,那老婆子使不得也得露露白给大家瞧瞧,现在大家要取的尽管取。”郑老太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全镇的人,一脸平静的道,说完,她又转过脸冲着一边的郑典道:“典小子,你去你四婶儿那里,把镇上人所有的契约都拿来,今天咱们就当面两清。”

“是。”郑典应了声,跑的飞快。

“不过,今天我也丑说话在前头,你们各位存钱的契约都是没有到期的,可你们不顾契约之信义,在我郑家危难关头落井下石,我郑家不予人为难,但也不能任由着别人随意为难我们,说实话,今天这事我很伤心,也很失望,我郑家自问从不曾有不讲信誉之事,也自问不曾恶待过大家,相反,但有利益之事,我郑家力所能及之下都会携带着大家一起经营,其他且不说,便是老四家这回这集银之事,这不是今年才开始的,已经有三四年之久了,这些年各位得的利钱都不少吧,这且不说,各位还记得十八年前的那场山匪之患吧?若不是我那当家的带着郑氏子弟拼杀在前,咱们柳洼一镇就要遭山匪荼毒,各位还记得我当家的是怎么死的不?”说到这里,郑老太的声音已经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