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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141)

总之,别人家她管不着,自家月娥,便是月娥这辈子不嫁,那也不可能让月娥嫁进仓家的。这时,李月姐倒是松了口气,幸好郑家已经跟阿奶谈月娥和墨易的事情了,以后也省得这仓家婆娘一个劲的掂记着。

于是道:“你家大郎那是要考举子老爷的,咱家月娥小家女儿,可配不上你家大郎,更何况,想来婶子也听说我阿奶的脾性子,依着你家大郎的志气,跟我家月娥实在是不合适,这话以后休提。”李月姐不咸不淡的道。这话明着捧人,但却带刺,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因着前世月娥的关系,如今又是来提这事,李月姐自不会给她好脸色。

本来李月姐还打算把郑铁柱跟月娥的事情说一说的,可一想着,这事情还在谈,没有定下来,现在传扬出去不好,所以最终却没提郑铁柱的事情。

那仓家婆娘一听李月姐这话,脸孔就沉了下来,可一来,李月姐这话把仓大郎捧的高高的,二来李婆子讨厌读书人那是全镇都知道的事情,仓婆娘气闷之余却不知如何反驳李月姐的话,便一脸悻悻的道:“你们不都是自己做主的吗?这样,要不,我把二梅许给你家墨易,让月娥嫁给我家大郎,咱两家做个扁担亲,亲上加亲。”

“仓婶子这话可就不对了,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地,咱家虽是父母双亡,但阿爷阿奶建在,怎么能自个儿做主呢。”李月姐义正严辞的道。

仓家婆娘一阵语滞,心里那个气啊,她家虽然搬来不到一年,但李家一些过往的事情也是听镇上人八卦过的,当初跟周家议亲的可是李月姐,可她非不嫁,还差点把自家阿奶告上公堂,那时咋不见她来个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呢,可知道归知道,这会儿仓家婆娘实在没话说,只是暗咒,活该这李月姐没享福的命,最后反倒成全了那李金凤,活该。

这时李月姐话风又一转道:“再说了,我家墨易已经定了亲。”

“啊,你家墨易订亲了?是哪家姑娘?”那仓家婆娘又瞪着三角眼睛问。

“是我舅舅给墨易定的,年家的女儿兰儿。”李月姐道。

“年家?是原先那做山把头的年家,现在在通州的那位?”仓家婆良紧盯着问。

李月姐肯定的点点头。

“哦,那就算了,得空,我再跟你阿奶谈谈月娥的事情,我家大郎可是个好小伙。”仓婆娘仍不死心的说着,肚子也是一阵腹诽,这李家眼睛倒是毒,她可听她当家的说过,那年把头如今在通州可闹出大道来了,四进有着前后花院的大屋都置办起来了,却偏只有那年兰儿一个女儿,到时,年兰儿出嫁,那嫁妆能少啊,李家这墨易小子是傻人有傻。

想着她心里一阵不平啊,自家大郎咋就没这福气呢,一起到自家大郎,她那脸就沉了下去,唉……一切都是命。

情绪低落之下,仓家婆娘也不想多说啥了,两手从那水缸里捞了两条鱼丢在一边一个竹篾篮子里:“这就两条鱼了。”说着,便把碎银给了李月姐,李月姐称了称又找了回了几钱银子。

仓家婆接过银子,便提着篮子转身颠颠的走了。

“仓婶子,一会儿让二梅把篮子送回来啊,我这明天要用呢。”李月姐冲着她的背影到,要是不说,这婆娘能把她这竹篮子昧下。

“行了,不就一个篮子吗?跟追命鬼似的。”仓婆子出了门没好气的道。进得她自家门,看到那二梅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又把那一肚子的郁气发在自家女儿身上。

那二梅也不怕她,扯着脖子跟她吼,气的仓家婆娘哇哇直叫。

李月姐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也撇撇嘴暗想,现在又不是前世那般墨易讨不起老婆,更何况还有郑家看中月娥,自家阿奶又是最瞧不起仓婆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再把月娥许给仓家,更何况,现在自家阿奶是真不管自家西屋这边的事情,西屋的事情她都是冷冷的,除非场面的事情走个过场,其他的事情全放羊。

便是有什么需要她拿主意,李月姐每每找上她,李婆子都让她去问田婆子,好些个弄不清的人如今还当田婆子是自家长辈呢。也让李月姐一头雾水。

总之,任那仓家婆娘再打主意,想讨月娥进门,那都是休想。

“大姐,可不能把月娥嫁给仓大郎,这仓家婆娘忒坏了,月娥那性子,进了仓家,准得吃大亏。”这时,月娇挤到李月姐身边道,这丫头好管闲事,自然留意着自家大姐跟仓家婆娘的对话,这会儿便没好气的道。

“我哪能让月娥嫁进仓家,放心,郑二婶子去请了阿奶到郑家,要谈铁柱跟月娥的事情呢,那铁柱性子憨厚,月娥嫁了他不会吃亏。”李月姐道。

“啊……那就好……”月娇顿了一下,随后有些没精打彩的道。

“怎么了?”李月姐问。

“有些累了,我回屋休息一下。”月娇道。

“你呀,就太疯了,我跟你说,等月娥跟铁柱的事情定下,你也得给我收敛一点,多在家陪着月娥做活儿,少到处跑,你如今也这个年纪了,得注意点。”李月姐叮嘱的道,实在是月娇这性子让她有些头痛。

“晓得了。”月娇有些不耐烦的一扭身,回了屋里,随后又背了一个大竹篮子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割草的弯刀:“我去割点猪草。”

“呵,你这丫头,这马上要吃晚饭了,你现在割啥猪草啊?”李月姐没好气的道,月娇却不听她的,一溜跑的飞快,出了西屋没一会儿就跑的不见人影了。

李月姐摇摇头,叹了口气,月娇要是象月娥那样多好啊,从不让自己操心。

第一百零四章 巧遇

天色灰灰,正是鸡上窝暮色沉之时,月娇背着一篮子猪草,沿着干河渠慢慢的走着,低着头,手上的弯刀甩啊甩的,几个路人走过,都远远的离了些。

“月娇啊,你这是练的啥子刀法呢,小心伤了人。”许郎中背着个药箱路过,远远的避开月娇无意中挥着的弯刀,便瞪着眼警告了一句。

月娇抬起脸,拧着眉回了句:“不会的。”

“但凡出事故谁事先能想到会的,那都是不会的,可还是会不小心出事故的。”许郎中继续的道。

“知道了。许大叔。”听许郎中说的这般认真,月娇只得点头,然后将弯刀别在腰后继续朝着走。

许郎中摇摇头,自赶他自己的路。

月娇儿闷头又走了两步,随后却在干河渠的河堤上站定,看着河面上,渔灯星星点点,不远处的游船光鲜亮丽,琴弦叮咚,欢歌笑语,更显得她此刻心情的没落,静了好一会儿,又暗自腹诽:“呸,忒没出息了,那郑铁柱憨傻大个的,没甚趣味,也就配月娥合适,她做啥这么酸溜溜的,不想了。”月娇儿无意识的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