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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169)

便有那快嘴的婆娘道:“李二,这柳仓两家的亲事即是不成了,那媒人礼就该退。你们这样,确是有些太过了啊。”

“谁说我家不退了,这柳二娘子一进门,我娘子就去屋里把之前的媒人礼备好,原封不动的退回,这会儿,不正提在他柳家大媳的手里吗?是柳家人,人心不足蛇吞象,退了媒人礼还不算,还要我家赔偿,硬生生了抢了我家十两银子,还把我娘子打伤,这打人,是柳家人先动的手,我李二虽然不是个东西,但被人这么打上门,欺上门,若是不还手,那岂不是说李家人都死绝了。”李二也气哼哼的道。

听得自家二叔话音刚落,李月姐就用劲一扯站在二叔身后的二婶,立时的,众人便看到方氏额头肿的老高,青紫一片,样子也是唬人的很。

这一下,倒分不出倒底谁对谁错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呸,是你们坑人在先,难道还不该补偿我家银珠啊。”那柳二娘子恶狠狠的道。

“谁坑人了,仓家大郎和你家银珠的亲事可不是我保的媒。”方氏也是不服气的回道。

“不是你保的媒你凭啥收我的媒人礼,乡亲们评评理,这是想赖吧。”柳二娘子又气哼哼的道,一句话就堵的方氏没话回了。

一边李二也恨恨的一锤桌子,只恨自家这婆娘贪小便宜,反叫人抓了把柄被柳家给赖上了。

李月姐摇摇头,没保媒却硬要贪便宜收人家的媒人礼,这会儿反把自己给坑了。不过,这件事闹到如今,再怎么也不能叫柳家占了上风,如今闹成这样,已不是自家二婶跟柳家的事了,是李家和柳家的事。

“柳二婶子,说话要讲良心的,我家二婶保的是柳银旺和仓二梅的媒,至于仓大郎和柳银珠,那是你和仓家两家自己商量的事情,只不过本着一客不烦二主,我家二婶才领了个媒人的由头,不过是充个场面而已,邻了这份媒人礼,也不过是图个双喜临门,仓大郎和柳银珠这事说倒底是怪不到我家二婶头上的,媒人礼退了也就是了,又谈什么赔偿?说倒底你家柳银旺和仓家仓二梅的亲事才是我二婶保的,难道也退了不成?再说了,那仓大郎的事情,整个镇也没有一个人知晓的,镇上人个个可都传着仓家大郎是要中相公的人,我家二婶又如何知道,便是你们不也是被骗了吗,这里面真正要怪的也只能怪仓家,而你们不是已经找了仓家了吗?想来好处没少捞吧?如今你们还不甘休,闹成这样,岂不是让我二婶一片好心都喂了狗,若人人都跟你们这样,那以后谁敢给人保媒啊。”

李月姐一顿说立时让柳家人闭了嘴。

“倒也是啊,仓家大郎的事情大家可都不知道,之前人人都传言,那是顶有出息的,这事还真怪不到李二家的身上,只能怪仓家……”围观的人听了李月姐这翻话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我看哪,这柳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定是要借这个由头讹诈李家,这个样子,今后谁还敢给她家的人说亲,这一个不好,岂不惹了一身的腥……”又有那眼光毒辣的人道。

听得这些私语,柳家人一脸都黑了。

这时,李月姐又上前一步,附在柳二娘子耳边道:“柳二婶子,媒人礼你提走,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别闹了,再闹下去,吃亏的是银珠。”

听了李月姐这低语,柳二娘子才猛的一醒,最后跺了跺脚,招呼着柳家人道:“走了,回家。”

第一百二十四章 赌字沾不得

“月姐儿,今天这事,多谢你们了。”看着柳家人离开,李二冲着西屋一干人道,心里慰贴的很,到底是一家人,平日虽不怎么样,这出了事了,还是同仇敌忾的。

“月姐儿不错哈。”方氏也一脸悻悻的道,她一向看不惯西屋这边,只是今天也确实多亏西屋这边人出手,要不然,她这边还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之前柳家父子四人站出来时,她那心就有些发虚的。

这会儿倒是看西屋几个有些顺眼了。

“不客气,都是一家人。”李月姐平静的回道。那眼光却不由的落在了荣延小子身上。

“呸,有多远滚多远。”荣延小子这时站在门边,朝门外柳家人挥了挥拳头,一手还死死的握着那十两银子。

李月姐就看着荣延小子手上的十两银子,虽然这前荣延小子说是跟着他表哥去京里收账得的,可李月姐压根就不信,贾家人都一个得性,荣延的表哥那性子更是跟贾氏似的,平日里拉着荣延小子去收账,也不过是看荣延小子胚子壮,能撑门面,最后请吃两只鸡腿就了不得了,决不可能给荣延这么多的银子,而荣延一个十三岁的小子,哪里来的十两子?

所以,李月姐就觉得荣延这得来的十两银子十分的可疑?

“荣延小子,你这银子哪来的?你别说是你表哥给你的,那可骗不了人。”李月姐这时便盯着荣延小子问。

听李月姐这话,一边李二才醒觉起来。对啊,之前柳家大闹,他倒没有深思,这会儿一想。果然,荣延小子这十两银子来的可疑,于是又瞪着荣延道:“是啊。你哪来的十两银子,快说。”

“哼,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昨天跟表哥去京里的时候,去了赌庄,这银是我赢来的。”李荣延有些小得意的道。

“臭小子,你居然去赌。”李二一听这钱是从赌庄里赢来的。那脸色气的铁青,拿起一扫帚,就朝着荣延的屁股上抽。方氏连忙拉着。

“哎哟,哎哟,干什么打我?我又没输。”荣延抱着屁股蛋子。在院子里兜着圈跑,最后又躲到方氏后面,还一脸不服的道。

“没输就有理了吗?臭小子,多少家破人亡都是因赌而起,你这小小年纪的,居然去沾赌,你给我发誓从此不沾赌字,否则,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就在这时。李老汉从外面冲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根小胳膊粗细的长棍,黑沉着一张脸,看着竟有些狰狞。手上的棍子就直朝着荣延身上打。

原来李老汉在竹篾作坊里听人说起柳家跟李家的打架的事情,便过来看看,没想一到门口就听说荣延进赌坊的事情。那火立刻就冒了起来。

“爹……”一边方氏看得脸色仓白,扑上去一把抱住那棍子,李月姐看着也是吓了一跳,自家阿爷一向是好脾气的,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阿爷这般的怒火过,那荣延真叫那棍子给砸中说不定还真能砸断腿。

也连忙上前拉着,扶住自家阿爷:“阿爷,你消消气,荣延还小,不太懂事,你说道他就成了,可不能这么打,要出事的。”

李老汉这才拄着长棍呼呼喘气。脸色却仍十分的难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赌字的祸患,因为他这一条腿就是因赌而瘸的。

“是啊,爹,荣延还小呢,你说道说道他,再让仲达管教,你不值得生这么大的气。”方氏边说着,边抢过那棍子,然后远远的丢在一边。最后又瞪了李月姐一眼,都是李月姐多事,要不然,荣延能挨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