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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196)

“呵呵,承姚婶子吉言,那是再好也不过了。不过,还要看老天,我听宣先生说起过。接下来还会有好几场的大雨,我正打算请几个人帮忙把田坝再砌高一点,省的水漫起来鱼跑了。”李月姐笑嘻嘻的道,接过被单的一头,两人一个顺一个反的就拧了起来。

“那是,那是,养一点鱼不容易。得格外小心着,跑了可就花不来了。”那姚家主婆道。

正说着,一边一个娘姆又冲着另一边正在洗衣服的柳家二媳妇,也正是那仓二梅打趣道:“二梅,李家要砌高田坝了。你家砌不砌啊?”

边上的人听那娘姆说的话,都哄的一声笑开了,今年从开春起,柳家就学着李家,几乎是一步不落的路在后面,自然招惹了笑话。

“娘姆说笑了,这事情我一个小媳妇儿哪管得着啊。”仓二梅悻悻的道,她嫁进柳家的日子过的并不痛快,之前仓家跟柳家几乎是闹翻了的。如今仓家回了仓庄,仓二梅一人在柳洼,娘家的大哥又是个傻子,便是受了委屈也没人出面为她做主,如今她是做足了小媳妇儿份子,不过是短短大半年的功夫。原先圆溜溜的脸蛋如今瘦的巴掌大小,下巴尖尖的跟锥子似的,便是原先憨慢懒惰的性子也没了,看她那洗衣服的样子,手脚麻利着呢。

想着前世,她嫌自家穷,嫁给墨易没几天就跟人跑了,再看她如今十足的小媳妇样子,李月姐真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这时另一头正跟人闲拉呱的柳二娘子一脸不痛快的道:“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昨天刚立秋就下雨,这雨打秋头廿日旱,接下来要晴热呢,老祖宗传下来的话可不会错。”

那柳二娘子说着,一脸的得意。

一众洗衣的人听柳二娘子这么说,也醒悟过来,对了,雨打秋头廿日旱这句话大家都知道的。

“对啊,昨天立秋下雨,搞不好是要晴呢。”那姚家主婆道,劝着李月姐,毕竟请人砌坝又得花钱。

“这老天爷,谁弄的清啊,我这心里没底,还是早做准备,砌个田坝也不消太多的银钱,总比鱼跑了要好的多,那宣先生的卦挺灵的,我听他说了,今年这天气啊很怪的,如果今年冬天雨水再偏多的话,那明年开春就要小心了,搞不好就要涝了,这久旱之下必有久涝啊。”听姚家主婆说着,李月姐便正好趁机给大伙儿提个醒,虽然村里有些人不地道,但如姚家主婆之样帮过她家的人也不少,得给他们提个醒儿。

“那也是,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等到鱼跑了可就迟了。”姚家主婆点头,至于明年的可能的涝灾,李月姐嘴里说的可是可能,毕竟隔的还长远,姚家主婆自没有放在心上。“

哼哼。”那柳二娘子听两人这一答一和的,不屑的撇撇嘴,那宣先生再灵还能灵得过老祖宗,她等着看笑话呢。

李月姐自是懒的理她,又自顾自的跟姚家主婆聊天。

这时那姚家主婆看着李月姐又问:“典小子还没有消息?”

“没呢。”李月姐神色一暗的摇摇头。

“别担心,那小子精灵的很,说起来没消息就是好消息。”那姚家主婆安慰着。

李月姐自然听得懂这话,如果有消息,那就说明被衙门抓了,进了衙门不死也脱层皮,何况是这等海捕令,搞不好就是掉脑袋的,而没消息就明他还没被抓住,岂不就是好消息了。

想着,李月姐便点点头,不一会儿,那姚家主婆衣服洗好了,先一步离开,等她走了,李月姐手脚也快了一些,洗好衣服,拿回家晾好,便又去请了人到田边砌田坝,都是乡里乡亲的,事儿不多,就是加高一下田坝,到了晌午,事儿就做完了,几人也没要工钱,李月姐便让墨易请大家伙儿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农村就这样,以后别人需要帮忙的时候自家再出工就是。

中午过后,李家的豆腐档就关门了。李月姐便让月娥在家里看家,她则拿了把弯刀。去山边割点猪草,再到地里去摘几个南瓜,今年的南瓜特别熟,先头一批的南瓜都已经老了。皮子澄红澄红的,李月姐打算弄来回煎南瓜饼,那个阿爷阿奶还有郑老太都喜欢吃。里面的子儿还可以炒了吃,墨风和小月宝儿就最喜欢嗑南瓜子儿,到时候炒好,让郑家的人带去通州。

叮嘱月娥看好家,李月姐便忙活了,山边地头,忙活了一个下午。回家已是夕阳西下。李月姐背着一大竹筐的猪草,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了两个滴溜圆的老南瓜。

晚上,李月姐煎几盘南瓜饼,东屋送了一盘,又给郑老太送了一盘过去。还让墨易给杨东城和宣周送了一盘,再剩下的就着稀饭,李家几个吃的一嘴的油。

如此日子,过的平淡而温馨,而接下来几天,正如宣周所预测的,小雨大雨夹杂着,几天也没见个太阳,干河渠水上涨了一截子。各水田的水也跟着水涨船高。

今年的雨水已经这么足了,若是再持续一个冬,想着明年开春,李月姐的心便沉沉了起来,心里只有些希望,今冬雨水不要太多。那样,也许明年还挺的过去,毕竟为了满足干河渠的用水,那干河渠边上开挖了好几个大水库,可以用来蓄水。能起到一定的防涝作用。

昨夜又是一夜的雨,直到零晨才停,李月姐一大早刚把热腾腾的豆腐摆上架,就看到柳家几个一脸气死败坏,风风火火的往西山坳水田那边跑,边跑还边骂着:“该死的贼老天,挨千万的贼老天,这老祖宗一点也不可靠。

“柳家干啥呢?跟赶着投胎似的。”有人好奇的问。

“呵,他家田里的水漫出来了,一田的鱼跑了七七八八了,这回损失可大了。”有那知情的解释道。

“哈,前几天在渠边洗衣服的时候,月姐儿说要加高田坝的,我们还问柳家跟不跟着加呢,那柳二娘子说了,雨打秋头廿日旱,说是老祖宗的话,断不会错的,总算没跟李家屁股后面学样,没成想,这回损失可就大了。”那前几天一起在河边洗衣的娘姆道。

“嘿嘿。”众人间有怪笑,也有惋惜的。

而李月姐也担心着自家的水田,虽说已经加高了,但昨夜里雨势不小,再说了柳家人有些不地道,这会儿他自家鱼跑了,说不定还会赖着她家说跑她家田里去也不一定的。真要争起来,墨易性子木讷,哪里争得过这柳家,因此,便也跟着人群急忙忙的到了水田那边,到了水田边却又乐了,柳家根本顾不上来赖她家,镇上一些个闲汉和无赖子们全围了过来,都在那漫水的水渠里捞鱼,柳二娘子气的跳脚,却没奈何,还是里正来了,才阻止了这些个无赖子的行为,大家伙儿一起帮忙,才总算帮着柳家的挽回了一点损失。

最后把田坝加高,柳家人才一脸阴沉沉的回家,这回什么亏也只得认了。

李月姐和墨易两人最后检查了一遍田坝,也一起回家,墨易吃好早饭便要去当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