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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231)

因着墨风去了京城,墨易这几天跑了衙门。总算是把原来的封条给撕了,李家豆腐坊又能正式开业了。

整整一天李婆子和李老汉都帮着这边忙活着整理铺子,月娥月娇泡着豆子。李婆子这会儿抱着草料到后院喂驴子,明天一早指望着它下力气拉磨的。

李老汉瘸着一条腿,在后院里给鸡喂食。喂完食转过脸就看到老婆子抱着草料就愣愣的站在驴栏边,不知又在想着什么。

这段时间这老婆子老是走神啊,那么着白眼狼的东西就那么让人放不下?李老汉不由阴着脸蹲了下来,从腰带上拿下旱烟筒,捻着烟丝又吧答了起来。浓浓的烟味儿就在后院里散开,最后却呛了自个儿,一个劲的在那里咳。

“你这死老头子,早叫你别抽别抽了,也不惜着自己的身体。”李婆子回过神来,连忙帮他拍着背,嘴里没好气的骂道。

“我爱抽就抽。”李老汉没好气的道,总觉得心里有点堵的慌。

“我说不让抽就不准抽。”李婆子跳脚。

“哼。”李老汉哼了一声,却转过脸蹲着继续抽。

“你这老头子,最近怎么总跟我唱反调啊。”李婆子皱着眉道。

“谁跟你唱反调了,也不看你最近都什么心思,人家如今是钦差,家里儿孙满堂,富贵荣华,你再掂着有什么用。”李老汉也唬着脸气哼哼的道。

李婆子一愣,自家老头子可是难得给自己脸色的,随后又有些明白过来,不由的便有些没好气起来,转过去,也蹲在自家老头子边:“什么贼心思呢,我只是在反思自己,为了这么个人白眼狼的东西,一直执念着转不过弯来,却是亏欠了老大一家呀。”说着,李婆子叹了口气,转脸看着正忙活的李家姐妹。

每个人都有错,可每个人都只看着别人的错,却很少悔悟自己的错,这些年,对于老大一家,她真的是错太多了。

“想明白就好,过去的就过去了,孩子们也还小,都没成家嫁人呢,咱们再好好尽尽心。”李老汉一听李婆子的话,原来这几天老婆子却是在琢磨这个,那堵着胸口的气突然就散了,嘿嘿一笑的收了烟筒。

李婆子点点头,却又没好气的瞪了自家老头子一眼,然后互相扶持着站了起来,西斜的夕阳,斜映在后院里,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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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落籍风波

李月姐回到通州家里正是傍晚时分。

家里忙活的姐妹仨见到自家大姐回来了,自是高兴万分,又问着墨风的身体情况,听说已经稳定了,也吝自松了口气。

“既然病情稳定了,怎么不把墨风带回来?”一边李婆子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虽是稳定了,但还要继续调理,墨风的底子差,万一回来就怕反复,再反复的话就难冶了。”李月姐有些忐忑的道,她心里清楚,以阿奶的脾气,是绝不希望自家人跟那申大人有什么交集的,只是天大地大,墨风的小命最大呀,轻忽不得,因此,她也就不讲究那些了

李婆子听了,沉思了一会儿,便没在说话,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随你了,你自个儿打主意吧,不过,等墨风病好了,还是要极早把他接回来,毕竟那样的人家,咱们这种小户人家攀交不上的。”李婆子道。

“嗯。”李月姐点点头,这个阿奶不说,她也是这打算的。

随后李老汉和李婆子就告辞了。

“你不打算跟他们说那姓申的事情?”远远的,李老汉又问李婆子。

“有什么说的,就这样吧,真说了,月姐儿她们反倒要让人轻贱一婆子道--自-家老大支不在那个姓的预期里真要说出来,反倒让外人轻贱了,至于田阿婆,她如今跟儿子相聚,京城那边已是子孙满堂,又何必再节外生枝。而这边几个小的跟田阿婆感情也好,平日的来往她并不会阻止。

“嗯,也对。”李老汉点点头,尤其是几个女娃子,都是要嫁人的,她们的爹是私生子,这真要让别人知道了,几个女娃子在夫家就没了脸面。

果然,还就是这样不提的好。

这边,李月姐目送着阿爷阿奶离开后,姐回到屋里,几个姐妹自有嬉闹一翻。

“对了,你们二哥?”李月姐问。

“大姐,二哥这阵子早出晚归的,也不知在干什么?”小月宝儿立刻道。

“我知道,好象是落籍的事情,衙门不准柳洼人在通州落户,这不是欺负人吗?”一边月娇儿皱着眉头,气哼哼的道。

“不能落户?”李月姐一愣,随后她突然想起上回于子期特意回来跟她说的话,便想着,等墨易回来,她得好好问问。

接下来一通忙活整理且不说。———墨易回来的候pr是末刻天已经完全黑他起过一来的还有郑典和宣周。三人俱喝了酒,远远的就闻到一股子酒味儿,显然已吃过了晚饭。

李月姐连忙让月娥给三人煮了一杯粗茶,给三人醒醒酒。#嘴里不免埋怨道:“咋喝这么多酒。”

“没法子,请的是衙门的捕头徐爷,总的陪他尽兴。”郑典道,随后又一拍桌子:“也幸得徐爷喝高兴了,才给我qL们透了内情,遭瘟的铁老九,小心小爷火起来给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一边墨易抓着脑袋坐着,宣周微拧着眉头。

“这般要打要杀了,典小子,我看你是磨刀磨的不够。”李月姐在三人面前坐下,直接就给了郑典一个眼刀,心里却清楚,定是落籍的事情,又似乎跟这铁老九有关,连忙细问:“是不是落籍的事情?我听月娇说了衙门不让落籍,为的什么?”

“可不正是,前几天府正陈大人整顿冶安,都传言钦差大人挨了打,是我们柳洼人干的事情,因着没有证据,也实在不知是哪一个,再加上钦差大人不预追究,所以就不加罪,但却死活不让柳洼人入籍,今天请了那徐头吃酒,从他嘴里才知道,这一切都那姓铁的再作怪,那厮倒也下得了狠手,捐给衙门,一捐就是一千两,整个家底都掏空了,那还不把县太爷的嘴给堵的严严实实的,真是岂有此理,还真当我们柳洼人不敢闹不成。”郑典仍是气哼哼的。

“不能闹,一闹的话,岂不正坐实了柳洼人聚众危害地方的罪名一,到进候不但落不了籍说不定还要吃官。”一边宣道一一

众人点点头,便没话了。

倒是李月姐听到郑典说起钦差挨打的事情,跟自家二弟相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敢情着这里面还有他们家一份。

“怎么,连你们郑家也落不了籍,你不有还有个登仕郎的爵吗?”这时李月姐又问。这

似乎有些不可能啊。

“我们郑家要落籍倒不是问题的,可问题是,跟着我们郑家跑漕的那全都是柳洼子弟,他们落不了籍,我们郑家总得给他们一个交待,又岂能只顾着自个儿,那姓铁的阴私的很,这里面还埋着坑呢,我郑家若是只顾着自个儿落户,那岂不是寒了柳洼子弟的心,到时便是离心离德了,若此时,姓铁的又帮着他们落籍,那便能一举就拉他们拉拢了过去,我郑家就会被孤立了,到时就算我大伯再厉害,又凭什么跟姓铁的斗。”郑典这时寒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