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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284)

“六郎,这案子,是我请于大人出手的。”李月姐感到郑典胸中的闷气,那头枕着郑典的肩,一手扶着郑典的胸膛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事已成了,李月姐也没打算永远瞒着郑典,这会儿便实话实说了,这事情从自己嘴里听到和从外人嘴里听到,那感受是不一样的。

“此话怎讲?”郑典一皱眉头,一手扣着李月姐的肩问道。

李月姐推开郑典的手,披了衣服起床,走到桌边,从梳妆盒里拿出贾五郎留下的那封信,这信她留下了,于子期有那几本册子便足矣。

李月姐一手拿信,一手掌着灯,抛了被子盘坐在床上,将信递给郑典,她则掌着灯照着。又细说了那烟花的事情。

那烟花郑典也是经手过的,却没想到内里还有这样的隐情,郑典拿出信一看,贾五郎在信里可是把什么都说清楚了。

“册子呢?”郑典声音有些沉,透着一股子恼意。

“我已交给了于子期。”李月姐声音有些幽幽的道,她知道,郑典生气了。

“为什么这么做。”郑典大手紧紧的扣着李月姐的胳膊,刺痛刺痛的,李月姐知道,那胳膊定然紫了。

“你才刚查点头绪起来,便有人害你掉下坝楼,若是真按那册子查,你还焉能留得命在。我不想做寡妇。”李月姐盯着郑典眼睛道。

郑典亦回望着李月姐,好一会儿,却颓然的摊开大手,整个人仰躺在床上,望着顶上的帐幔。

“六郎……可是怪我了?”李月姐这时亦有些惴惴,平日的强势完全没了。

郑典看了看李月姐一眼。随后两手用劲的抓了抓头发:“倒是便宜那家伙了。”郑典说着,便一翻身,将李月姐压在身下,好唇重重的啃了李月姐的唇一下:“我不怪你,你总归一切都是为了我。不过,以后再若有这样的事,可不能瞒着我了。”

“不会再有下次了。”听得郑典这话。李月姐一阵欢喜的道,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却又反过来啃了郑典一口,两腿更是盘上了郑典的腰。

郑典倒吸一口气,便顺势挺动了起来,便是腹中再有天大的闷气,这会儿也消散了,两人直折腾的筋疲力尽。

“月姐儿。这事青蝉知道吗?”云收雨散,郑典迷迷糊糊的问。

“不知道,只我一人知晓。”李月姐也没一丝力气的道。

“那就好。要不然,这事万一传至二王爷耳里,你使不得又要抄女诫了。”郑典嘿嘿的笑着。

李月姐一阵没好气。总归那个二王爷是瞧她不顺眼的。

“对了,月姐儿,我明日去京里一趟。”郑典突然又道。

“去京里干什么?”李月姐问。

“按你说的,整个仓场弊案,将通州所以官员都牵涉进去了,到时动静肯定小不了,而通州的利益太大了,几个王爷,朝中各派在通州都有各自的利益,我得先去跟二王爷通口气,让二王爷做好准备。”郑典抱着李月姐的腰道。

“那你怎么跟二王爷说?”李月姐问,她倒是真有些怕那位二王爷一张冷脸。

“没事,我自然说是我的主意了。”郑典又亲了李月姐一口。李月姐亦回亲着。

然后两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郑典先去衙门里安排事宜,李月姐则帮他准备了行装,到得中午后,郑典便启程去了京里。

接下来几天,通州是风云变幻呀。

听说京里来了钦差,连同府台衙门和御史衙门同审此案,府台衙门同御史衙门天天拿人问话,下牢的官员不在少数,弄得坐粮厅仓场漕上等一干吏员风声鹤唳。

李月姐这几天每日除了去豆腐行会或者新屯那边郑家和李家两处走动外,其余的时候都是窝在家里,喂鸡,做针线活了,只是她心里不免也有些嘀咕啊,郑典去京里,走时说只呆一两日便回来的,可如今都七八天过去了,郑典还没有回来,郑典是官,虽说通州和京城两地隔的近,但也不能离开这么多日的,那长官追究起来,也是一过。

于是便让青蝉去三贵管事开的货栈找人打听一下。

“夫人,出事了。”青蝉提着菜蓝子从外面急匆匆的回来,丢下菜篮子就直往后堂,小脸蛋上有些慌张。

“什么事?”李月姐被青蝉这一声出事给说的心惊肉跳。拉了青蝉就问。

“听说京城九门全部关闭了,今天一早,一些去京城赶集的人都没能进门,有几个胆儿肥的在城门下鼓噪了几句,就被守城的兵直接射杀了。”青蝉小脸有些发白的道。

“有这等事儿?不行,我去他大伯二伯那里问问。”李月姐那心提了起来,揪成一团,立刻换了衣服,然后带着青蝉就直奔新屯那边。

漕船已经南下了,不过,今年,因着铁九郎同郑大两家船帮合并,再加上卫所漕帮,以及年家船帮,四股帮派合为一股,由铁九郎带队南下,郑大伯则因着柳银翠案还有要查冯婆子的事的缘故,没有跟着押船了,由铁牛押船南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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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变天

新屯,郑家主宅。 

一盘卤猪舌,一碟猪耳条子,一盘花生米,再加上几个鸡蛋素炒,郑大和郑二两兄弟吃着酒。

“可确认了?”郑屠问,天热,一脑门子油光发亮的。

“确认了,你看。”郑大说着,他一贯板着个脸皮,郑二已是见惯不怪了,看着郑大递上来的一叠子文书。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字不识一个,你还是跟我说说吧。”郑二推开文书。在认字方面,郑家属他最没出息。

“冯阿婆,闺名荷姑,曾是花婆子,也就是花媒婆的那个老娘手上的灶娘,仓庄人,夫家冯立,原来河上的纤夫,四十多岁了穷的娶不上老婆,后来他变卖的家里的房子,才从花婆子手里买下了荷姑,之后就带着荷姑离开了仓庄闯西口去了,年下来,靠着卖命倒也打下一份基业,在西口那边开了一家马场,此后一直在西口生活,两人育有一子一女,长子名叫冯石头,就是冯禄的爹,次女冯桂娘,就是渠冯氏,后来冯家在西口得罪了胡人,在西口呆不下去了,就变卖了马场准备回来,可就在要回来时,冯家惹上的时疫,耗尽家财,最终冯老头,冯石头夫妇最后却都死了,只有冯阿婆带着冯禄回来,就住在仓庄的山窑上,后来冯禄给人当学徒,便到了通州,去年初的水灾,冯禄才把冯阿婆接到通州。”郑大道。

“这些我大多都知道,上回冯家小哥跟李家四姑娘订亲的时候,冯家的低细便听他们说起过,可这些不能说明冯阿婆就是她。”郑屠瓮声瓮气的道。

“我知道,所以,重点主是这个荷姑嫁人之前的事情,这个荷姑是如何落到花婆子手上的,如果真是她的话,我记得当年她走的时候老爷和老太是给了她一大笔钱的,足够生活的,又怎么会沦落到花婆子手上呢,只是花婆子已经亡故于是,昨日我便去找了花媒婆,找出了当年花婆子留下来的记录。”郑大说着,抿了口酒,吃了口小菜,每一个人牙子,买卖时每一个人的来处和去处都要在记录在册供衙门抽查的,所以,但瓦人牙世家,这种记录是要一直保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