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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293)

“那倒也是。”那经历夫人笑嘻嘻的道,又专头的看着戏。

这时,卢夫人又凑到李月姐耳边:“听说前些日子于府出了一件事,这大家不愧是大家,那办事手段端是滴水不漏,我们这等人还真要学学。”

“什么事?”李月姐亦好奇的问,当初,她在柳洼跟于子期有着诸多的传言,如今除了上次的不得已,李月姐平日多是避着,而申晴容,却是因为申老爷子的事情,李月姐心里也有疙瘩,再加上因为上次闹仓事件,申晴容总是防着她,所以,平日里,这御史府家后院的事情,李月姐是甚少打听的。

“我听说,前段时间,申老大人告老吗?申夫人回京了一趟,没想回来后没多久,家里一个丫头居然就爬上了于大人的床,竟是先有了身子,想想啊,当家奶奶尚未有身孕,一个丫头居然就偷偷的怀上了,若是碰上我,岂有不直接沉塘的道理,没成想人家申夫人了得,竟是和风细雨般的把那丫头好吃好喝的供着,日日让那丫头呆在屋里养身子,各种补品不间断的供着,如此这般的,初时那丫头还安份,一段时间后,那性子便骄了起来,没想到因着一块衣料的事情,便跟一个管事丫头吵了起来,不想踩着一块瓜皮,跌了一跤,生生的就把孩子给跌没了,可算是乐极生悲,如今在于府里依旧做丫头,只是如今她再做丫头,就没以前那么舒坦了,当初孩子跌没时,那申夫人将那个跟她吵架的丫头发卖了,那管事丫头的娘可是府里的内管事,又岂能跟她好相与的,几次三番的设计,那丫头是频频出错,昨儿个,听说申夫人在处理家里,他们要去淮安,这边府里的丫头小厮的自不可能全带着,遣散的遣散,发卖的发卖,听说那丫头是头一个发卖的,如今,谁不说申夫人一句贤惠。啧啧。申夫人端是好手段哪。”卢夫人一阵啧啧的道。

“这也是那丫头没福气,怎么扯上申夫人的手段上去了。”李月姐虽知道,事件决不似表面这么简单,却是不动声色的道。

“这里面要说申夫人没做什么,鬼信?本来,那丫头怀了身子了,那理应抬为妾室的,可偏偏申夫人只是一味的对她好,对于抬妾的事情提也不提,还有那西瓜皮,他们府里那么多丫头小厮,江淮人家冶家极严,又怎么可能随意丢在地上,没人清扫,再说那管事丫头,那等家生的大丫头,母亲又是府里最体面的内管事,可不是我们身边那种没眼色的,事情轻重都是拿捏的极好的,一般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跟那有了身子的妇人吵,真有个好歹,那不落人话柄吗?”说着,卢夫人嘿嘿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那最后那丫头发卖了,于大人那里怎么说?”李月姐不由的问,这种事情,都是猜测,也只能是各人心里明白。

“他能有什么话说,后宅本就是妇人家的事情,这男人只管着自家快活,全不是省心的。”那卢夫人说着,又开玩笑的道:“便是你家郑大人那里你也得仔细着,虽说你家里人口简单不消担心于家那样的事情,但外头的不省心的女人也不少,你家郑大人那样的人才招人掂记啊,小淮河那边的女人全是狼,一个个挖空心思着什么时候把郑大人拢那自家屋里去呢,这俗话说不怕贼偷就叫贼掂记着。”

小淮河是一条运粮进仓的河渠,两岸全是妓家,素有小秦淮之称。

“可不是。”李月姐哈哈笑的点头,倒是叫卢夫人的说法给逗乐了。两人便继续看着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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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家事

不一会儿典终人散,李月姐便带了青蝉往家走,路边,还时时的有几个拜月的香坛,星夜的天空,几盏孔明灯摇曳的往天上升。不知道带了多少女儿家的痴梦。

两人一路往五斗巷却,到得路口,冷不丁从另外一边的巷子里窜出一个人过来,也要往五斗巷里冲,正正好跟李月姐三个碰个当头。

“呀······”青蝉惊的轻叫一声,连忙举高了手上的灯笼。

李月姐就着灯笼的光线瞅着那人,影影绰绰之下,发现那人却是是郑星,十六七岁的小子,有些蛮蛮撞撞的,不由的没好气的打趣道:“八弟,这黑天里,你这慌慌张张的干啥,听说你娘还在帮你张罗着婚事了吧,这般毛燥可不行,如今是要去哪里啊,可是要去我家?”

“啊,六嫂,我没注意,哦,不是的,我是要去找卢主事。”郑星有些发愣的瞪着李月姐,然后连忙的摇头,有些语无伦次的道。

李月姐瞧他那样子,不由的奇怪,这小子平日里一张嘴皮直溜,别人打趣他一分,他便回三分的主儿,这回居然乖乖的回话,心下有些奇怪,这会儿见他在那里一个劲的抓脑袋,便叮嘱了句:“哦,那慢点,天黑,别跌了。”

“晓得了,六嫂慢走。”郑星连忙的道。然后错过身子,急慌慌的去找卢主事了,慌慌张张的,差点一头撞在墙上。

“这小子,跟急惊风似的。

”李月姐一阵摇头。

“许是有什么急事吧?”一边青蝉也道。

“谁晓得呢,神叨叨的。”李月姐摇摇头,回到家里,郑典难得的在书房里练字,见到李月姐回来,便搁了笔:“回来了,玩的高兴吗?”

“还行,对了刚才在路口见到郑星慌慌张张的去找卢主事,别是有什么事情吧?”李月姐问。

“兴许吧,直隶的漕船应该快要回来了,监督衙门那摊子事可比我那县衙里忙多了。”郑典没太在意的道。

这时王四娘端了银耳银耳羹进来,李月姐便接过,拉着郑典两个一起吃着,又看着桌上的字,虽不是顶好,但也算过得眼,再看那字迹那笔力尤其重,颇有一种力透纸背的感觉:“你怎么今天想起来练字了?”

“没法子,衙门虽然清闲,但每日里该干的事,该点的卯也是不能少的,一堂,二堂,三堂一些惯例的文书来往总是要我批注的,字儿太难看,丢人的紧再说了,我发现这练字和磨刀一样,都是练耐性的。”

李月姐听了这话乐了,赶情着典小子把练字当磨刀了,难怪每个字下笔都特别的重。

“对了,年家船帮的人带口信来了,年家船帮马上要到了。”郑典道。

“怎么这么早?”李月姐奇怪的道,铁牛和铁九郎他们的船要回来还有些日子呢。

“墨易在淮安那里拿了货,直接就回来了,铁牛他们还等着各地的粮食上船自还要耽搁一段时间,这回,年家般帮终归还是受了三王爷的牵连,回来的一路上怕是不好过,破财消灾是免不了的。”郑典道,原先各坝头闸头有着有着三王爷的条子那自是一路放行,如今三王爷倒了,这些各坝头闸头哪一个都不是手软的主,自然要下狠心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