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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322)

“你……”郑屠娘子那个气啊,只是郑屠真发了火,她又有些怯了,只是侧脸生气。

而长老管事这边,既然郑家自己都同意,那他们还有什么说的,自也是同意的。

“闯龙门阵,这等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铁九郎。”就在这时,一个男声哈哈大笑的进来,正是回来有几天的铁九郎。

“啊,二当家的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先通知我们去码头迎接?”一众长老和管事连忙起身道。

“刚到了,大当家出殡的日子快到了,我怎么也得来送他一程。”铁九郎一脸正色的道。

一众人自是在感叹万分,丢下漕粮,只身回通州来为大当家的送行,那可是担风险的。铁二当家的果然讲义气。

李月姐若不是之前就知道他回来,这会儿定也会以为铁九郎不顾风险来为郑大当家的送行,端是讲义气的很。只是这会儿嘛,只能是在心里冷哼。

“见过大嫂。”这时铁九郎又跟郑大伯娘行礼,还宽慰道:“大当家的英雄一世,这次又是为保漕粮丧命。死的轰轰烈烈,我等必会为大当家的报仇,还请大嫂节哀顺便。”铁九郎又道。

“多谢二当家的,未亡人拭目以待。”郑大娘子福了福道。

铁九郎抱拳还礼。

“二当家的,漕粮未到。你就为么冒冒失失的回来,若是漕粮在路上有失,你担当的起吗?”这时。郑铁犁发难的道。

“这点请铁犁兄弟放心,一路我都安排好的了,我手下的兄弟那也不是只吃干饭的,不会有什么事情。”铁九郎咧开嘴嘿嘿的道。随后又一转脸冲着郑大伯娘以及长老管事们道:“对了,我之前在外面听到闯龙门阵的事情,很感兴趣啊,大家说说章程呗。”

“这是我郑家兄弟的事情,二当家的要插一脚。不好吧!!!”此时,郑圭在一边凉凉的道。

“嘿嘿,若是你们郑家关起门来。在郑家大院解决,那自是于铁某人无关,只是……”铁九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扫视了一眼众人,才又接着道:“只是如今既是在漕帮坛口,又是闯龙门阵,坛口的堆规矩,那是能者居之,我铁九郎自然要当仁不让了,各位认为呢?”铁九郎又反问着。

“哼,哼。”屋里同时响起几声冷哼。只是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大嫂怎么看?”这时铁九郎又冲着郑大娘子道,说实话,他心里也奇怪啊,这郑家大嫂子,他可不是第一次接触,一向是一个抹不开面子的妇人,也正是因为这性子,既便她是郑家的当家长嫂,但威信一直不够,今儿个居然能强硬的站了出来,还当机立断的用龙门阵把争大当家的事情公开化,竟打乱了他的计划,这点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可铁九郎一直认为,江山易开,本性难易,是什么让郑大娘子竟有如此变化,难道是郑大的死刺激的,说实话,铁九郎一直认为,郑大的事情会让这女人崩溃,如人今看来反倒是出乎他的预料,又或者是她身边李月姐的原因?

想着到这里,铁九郎又扫了一边一脸平静的李月姐,至今至终,都没听她说一句话,只是她站在那里,却没有一个人能忽视,钱九郎认为,于其想信这是郑大娘子自己的奋起,倒不如认为这是李月姐出的主意更合理一点。

嗯,应该是这样,李月姐这女人,他可是在她手上截过一次了,这回可得小心些,别又阴沟里翻了船,这个女人可阴的很。

“我说过了,一切按坛口的规矩来,这龙门阵既然是帮里兄弟都能参加,那二当家的要参加又有什么不能的。”郑大娘子说着,又冲着那几个长老管事道:“你们怎么看?”

“理当如此。”几个长老管事自是没话说,心里暗暗咋舌,如此一来,那真将是一场龙争虎斗了。

“好,既是如此,那大家就定个时间和章程出来,这方面我不懂,就不参加了,你们定好时间和章程后再通知我,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郑大娘子起身道。

“好的,送大嫂(大伯娘)。”众人俱是起身,恭敬的道,不管如何,原先毫无存在感的郑大娘子自这日这事后,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三七章 南边的消息

李月姐扶着大伯娘出了坛口。

“六媳妇儿,我这腿发软,心都快跳出来了。”郑大娘子紧紧的握着李月姐的手,握的李月姐的手直发痛,那声音也发着虚。

“大伯娘,你做的很好。”李月姐冲着郑大娘子道,说实话,她一开始真没想到大伯娘能发挥成这样,超出了她的预期。

“我就想着你大伯呢,我不能让他失望,然后就回想着老太的说话行事,便模仿了出来,别说豁出去了也就那样。”郑大娘子这时平静了些,笑着道。

“可不就是这样,这人啊都是逼出来的,老太跟我说,当年老太爷突然去逝,她也跟天塌下来似的,可周家步步紧逼,她不能让郑家在她手上散了,于是就发了狠,这一发狠,就一步步闯出来了。”李月姐笑嘻嘻的道。

“老太这话在理哩。”郑大娘子感叹的道,今儿个她算是有深刻体会了。

接着李月姐便送大伯娘回大宅,今儿个这一场,太激烈了,大伯娘需要休息恢复一下。随后李月姐就打算回衙了。

“六媳妇儿,六郎现在南下催漕,就算回来怕也不是县正堂了,我看你干脆搬地这来住,也省的这么来回的跑。”李月姐临走时,郑大娘子建议道。

“我再看看吧,反正如今新的县正堂还没到任,住在县衙里,消息灵通一点,六郎每回来信那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我心里总有些没底。”李月姐道。

“是这样啊,那也行,你看着办吧。”六媳妇儿担心六郎她也没说的。

李月姐出了郑家大宅,不到申时,天就黑压压的下来,入冬的寒风刺骨着。

李月姐裹紧斗蓬,从县衙的后门进去。路过二门门房的时候就听老衙役和她那婆娘唠叨着。

“怎么?典吏大人还真要夫人她们搬出去啊?”老衙役的婆娘脸色不好看的嘀咕着。

“那可不是,我今儿个早上去扫地的时候,听典吏跟主薄在那里说小话呢,说新的县正堂吏部已经任命了,眼瞅着就快要来上任,那也是带着家眷来的,这后堂怎么的也得拾掇出来让新正堂入住啊。”那老衙役道。

“呸,什么东西,那新县令上任的文书不是还没下来吗?就这么急慌慌的赶人,再说了,县衙后堂这么大,好几个小院子呢,哪处不能安置新县令一家,这让夫人搬走怎么着也得等郑大人回来才好说吧,如今郑大人还在漕上拼死拼活呢,这鬼门道的行事真让人心寒,他们也不怕郑大人回来找他们算账。”那衙役的婆娘气愤的道。

“这县官不如现管,郑大人就算回来了,那也不是县正堂了,管不着他们,再说了,我听说,郑大人这回去淮安,撸了淮安漕上,坝上好些个主事和官员,听说把淮安官场从上到下都得罪遍了,淮安官员联名把他给参了,这回他若催漕得力,那还好说,若是差事办砸,说不准连官也要丢了,再说如今郑大又出事了,通州坛口那边现在也是多事之秋,衙里那些个人都是跟红顶白的,这么做不奇怪。”老衙役叹着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