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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342)

“没道理啊,既然两家关系不错,又是一个小孩子,宣周为人什么要害人,宣周不是这样的人。”李月姐心里急的要跳起来,嘴里却冷静的分辩。这没有害人的动机啊。

“谁说没道理了,周大爷身体一直不太好,那小少爷是周家唯一的继承人,那宣周别看姓宣,其实也是周家人,又得周大爷的赏识,若是没了小少爷,那周家说不准就要落在他手上了,若大的家业,谁不心动?”那嫂子撇撇嘴道。

“那后来呢,结果怎么样?”李月姐紧接着问。

“没结果。”那嫂子摊摊手道。

“怎么会没结果呢?”李月姐一头雾水。

“因为后来发生了乱民暴乱,烧了衙门的牢狱,之后当时被关在牢里的宣周就失踪了。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宣周他们一家三口的消息了,衙门里还下了海捕文书呢。”那嫂子道,最后又撇撇嘴说:“果然的,这是畏罪潜逃了,说不定早就跟乱民勾结在一起了。哎,可怜周家大爷,引狼如室,生生断了自家小公子的性命,周大爷的身子骨一向不好。若大的家业竟是连个继承人没有。”

“你又不是周家人,操那份闲心干什么?”边上有人嗤笑道。

“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那宣先生他们在我们这一处住了也两年了。他什么样的人咱们谁心里没点数,他们还常常说要回通州的,不象是干这事的人。”这时又有人插嘴道。

“说得在理。”边上又有人应和着:“去年我家小仔子生病,若不是宣先生说不准早走了,宣先生是实在人呢。”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坏人脸上难不成还写上坏人两字。”先前跟李月姐说话的嫂子阴阳怪气的道。

李月姐听了一阵磨牙,只是这会儿她也没工夫跟别人计较。这事既然衙门插手过,那定然会有案卷的,还是回衙门去查查。

李月姐此时是心急如焚哪。怎么也没有想到月娥和宣周竟是摊上这样的事情了。想着,李月姐便呆不住了,带着青蝉他们急急往回走。

“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三姑娘一家不会有事的。”李月姐在前面走,青蝉在后面安慰,突然李月姐停下了脚步,却是前面转弯处,一个人打马而来,老熟人,周东礼。

见到李月姐,周东礼勒紧的马缰:“原来是李家大姐到临清了,可见到李月娥和宣周了?见到了也跟我说一声,我家族伯可还在找他们呢,一条人命还得等着他们交待,衙门里还有海捕文书,这事情没完呢。”

周东礼阴阳怪气的道,心里却是恨的咬牙,老黑一般人硬生生的折在通州,全是这女人一手谋划。不但如此,通州之事失败后,也害得他在大当家跟前没了脸面,这仙时间,大当家一直没好脸色给他,断了他多少财路,周东礼恨恨的想着。

“自然没完。”李月姐冷眼扫了他一眼,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她现在哪有心思跟周东礼磨嘴皮子,这事情不查清楚,她也没完,开玩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仅凭一双带血的鞋子凭什么就认定人是宣周杀的。

李月姐心事重重的回到衙门后堂,郑典已经回来了,此刻正拿着一把巴蕉扇,在院子里乘凉,这几天天气太热了。

“回来了,见着月娥了吗?”见到李月姐,郑典哈哈笑的问。

听到郑典这般问,再想着月娥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李月姐不由的那眼眶就红了。

“这……这是怎么了?”郑典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站起来,随后却是唬着一张脸冲着桂生叫道:“桂生,怎么回事?你跟着出去的,怎么反叫你姐受了委屈?你怎么当的跟班?”

“姐夫,姐没受委屈,她是担心的,月娥他们出事了。”桂生苦巴着一张脸道。

“行了,你们下去吧。”这时,李月姐挥了挥手,让桂生和青蝉下去。这才拉着郑典在一边的花架边上坐下。

“月娥他们出事了?出什么事了?”郑典也连忙问道,他是知道月姐儿待她这几个姐妹有多重的。这会儿月娥出事,那还不跟她自己出事一个样啊。

李月姐这才把打听到的事情说了说,郑典一听唬的跳了起来,冲着一边的四喜道:“四喜,你马上去前衙把有关宣周案的所有案卷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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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周勋周大爷在临清算得上一号人物,别的且不说,就单单临清钞关上的扦手税吏,哪一个不是出自他的门下,可以说临清钞关少了主事的没事,但若是少了周家,那就要乱了,也因此历任主事对周家都颇为忌惮,好在周勋为人颇知进退,该退让的主动退让,只维持着自己应得的利益,如此一来,便也维持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可以说周勋在事业上是颇为成功,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唯一让周勋担忧的便是他家的子嗣,历代单传,子嗣难继,好不容易中年得一子,却没成想,才七岁的年纪,竟是叫人给害死了,再想着害人之人还是自己颇为欣赏的族中子侄,那常常悲痛的喷出一口老血。

“引狼入室啊,引狼入室啊。”每每一思及此处,周勋都一阵捶胸顿足,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老爷,想开点,事已至此,再多想也无异,你还须保重身体。”周夫人金氏端着药碗,一边拿了一块帕子擦去周大爷嘴边的药汁,脸上也是一片灰败,眼眶也是红红的,为了生那个小子,她小命也差点丢了,如今拉扯这么几年,到头来又是一场空,她其实比周勋还难受,只是女人在承受不幸时更比男人经熬,所以,她倒是比周勋更挺得住些。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唉……”周勋拍拍金氏的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老爷,要不,明天找牙婆来,你再买一房妾室?”金氏自然知道自家老爷叹什么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虽然这话说出来她心里堵的慌,但还是不得不说的。

“算了,一切都是命。”周勋有些颓然的道。

就在这时,周东礼急慌慌的进来:“族伯。族伯娘,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金氏提心吊胆的问。

“东礼,你如今也是做二当家的人,万事得沉得住气。”一边周勋支起身子,瞪着周东礼道,言语之间却是颇有一番教导的味道。他心里明白。以他的身体状况,怕是再难有后了,使不得到时要过继族中子侄过来,年纪太小的,无法担起他这边的担子。倒是这周东礼,柳洼周家一支虽说没有绝,但已经流放到了琼州。今生想要回来怕是难了,所以,若是有个万一,或许这周东礼能把他这一支担起来。

当然,这只是一个念头,要付诸实施还得多方的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