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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们都要标记合欢宗主(74)

作者: 小刀鱼 阅读记录

……

突然间,撕心裂肺的狂笑划破寂静的长夜,是平躺在地的月美人发出来的——

月美人·林迟予:“哈哈哈哈哈,这真是太可笑了!太荒缪了!”

司徒煜的神情如死潭般平静,他戾气极重,一边稳步走来,一边低声道:

司徒煜:“月美人,你这孽障竟还没死透?我从不杀女人,今晚便要破了先例。”

月美人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伤势极重,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她肆无忌惮地狂笑不止:

月美人·林迟予:“哈哈哈哈哈,杀了我呀?我已了却心愿,此生足矣!死而无憾!我这条贱命换四殿下的命,值!”

沈常乐平静地脱去外衣,叠成个板板正正的方块,垫在四殿下的头下。他轻柔地放下四殿下,起身拦住司徒煜。

司徒煜:“月美人杀死了四殿下,罪孽滔天,师兄莫非想要饶恕她?”

司徒煜眯起眼睛,紧皱的眉间充满了心疼,秋寒霜重,衣着单薄的少年身体瑟瑟发抖,神情却格外坚毅。

沈常乐摘下四殿下腰间的佩剑,双手抱在胸前,一字一顿坚定地说道:

沈常乐:“让我来,杀了她。”

第74章 一觉梦回云梦泽

语落,司徒煜停下脚步,见沈常乐用手指抹了下唇。沾染了四殿下鲜血的手指,将苍白的唇色染作血红。

一味逃避、只想着混日子的少年如今改头换面。他朱唇玉面,目光如炬,所迈的每一步都坚定不移,气势磅礴,单薄的身板在茫茫夜色中尽显悲壮,沈常乐咬紧下唇朝月美人走来。

月美人笑道:

月美人·林迟予:“哟,花美人,您终于动气了,终于要拿出真本事了?”

月美人自顾自地问道:

月美人·林迟予:“痛失所爱的感觉如何?我从一开始便说过,我们很像,我们的眼神都是死过的眼神。我想,你此刻定能理解我了,我比你惨,我是眼睁睁地看着故家哥哥死在我的面前!你能想象,我看到利剑刺入他的胸膛,他却面带微笑,温柔地唤我‘小不点’,我那时……有多么痛苦与绝望吗?”

沈常乐:“……”

月美人摇了摇头,道:

月美人·林迟予:“不,你不能理解。或许你比我更惨,你连四殿下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你可知四殿下倒在地上,眼眸一直望向你离去的方向,深情款款,眷恋惋惜,令我好生痛快!哈哈哈!”

沈常乐眸中泛起一层清辉月光,冷语道:

沈常乐:“疯子。”

月美人·林迟予:“哈哈哈,我想我确实是疯了,因为这实在是太荒缪可笑了。你知道么?你不知道!不过,我可以与你分享!”

月美人裂开的嘴巴扯到耳廓,她双目流血,面目扭曲,说话时鼻子一抖一抖的,似乎随时会脱落,兴致高昂道:

月美人·林迟予:“你知道么?我与姽婳娘娘交易,献出我的一切,只为给故家哥哥报仇雪恨,这是我的执念。执念支撑我获得了妖人化的力量,执念了却,妖人化便会自行解除。”

沈常乐皱眉,问道:

沈常乐:“你什么意思?”

月美人嗤笑道:

月美人·林迟予:“花美人深藏不露,实则最为聪慧,你猜猜看我的妖人化是如何消失的?”

沈常乐隐约感到一丝不安,强掩内心的慌乱,咬牙切齿地问道:

沈常乐:“月美人!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月美人捧腹道:

月美人·林迟予:“我想笑啊。我的妖人化,在杀死四殿下后,便消失了,也就是说我的大仇已报,这意味着――两年前杀死三殿下之人,并非你的义父沈长月,而是四殿下!你说这荒缪不荒缪,可笑不可笑,谁又能想到?谁又会相信?!哈哈哈……”

月美人笑着笑着却哭了,眼泪混淆鲜血一同流淌,她终于如愿以偿,报仇雪恨,可为什么她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开心?

她知道两年前三殿下之死,并非表面这般简单,故渊一定是知晓隐情而被杀,凶手或许并非沈长月,而是另有其人。

但是,她做梦都没想到,连她都不敢相信,杀死三殿下之人,竟是三殿下最最亲爱、同父同母的弟弟四殿下!

月美人·林迟予:“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月美人努力睁大双眸,想要一睹沈常乐震惊悲愤的神情,可月美人的双眸被刺瞎,手指拔出来之时,更是连缀拽出一个眼球。她看不到满天繁星,看不到丁点光明,只有如深渊般无尽的黑暗吞噬了她。

月美人·林迟予:“不过幸好,自饮下妖皇之血后,痛觉便逐渐麻木,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只听得沈常乐冷漠地“哦”了一声,似乎在说——

沈常乐:“四殿下杀了谁,又能怎样?”

随即,月美人心口传来一阵抽搐,源自剑刺入心脏的振动,月美人感觉全身仅存的血液都在窜动奔涌。她虽痛觉麻木了,却还是有种钻心之感。

沈常乐将长剑对准月美人的胸口,稳稳地刺入,低语道:

沈常乐:“我想,我必须亲手杀了你才行。”

月美人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覆住了她乌黑的嘴唇,她惨淡地笑了笑,心想着——

月美人·林迟予:“终于结束了,我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好好休息了。”

她断断续续的苦笑道:

月美人·林迟予:“花美人,谢谢你,你果然是懂我的,真想邀你去云梦泽故水镇逛逛,那儿可是有我此生最美好的乌篷船之约……”

沈常乐摇头质问:

沈常乐:“你的乌篷船之约没了,就要毁掉我的年十八之约吗?”

月美人·林迟予:“是啊,也许我真的很自私吧?故家哥哥曾告诉我,自私之人往往会产生愚蠢可笑的行为,如今看来,说的便是我吧?真是令人发指的可笑行径,我用生命换来的答案,自己却不相信,这两年来我究竟在坚持些什么?不值得,不值得啊,可悲又可叹。”

沈常乐:“……”

月美人·林迟予:“花美人,你知道么?我……甚至连故家哥哥的样貌都记不清了,他的声音也记不清了,这简直是一场噩梦啊……”

月美人喃喃自语,她在一片黑暗之中,幻看到水气缥缈的云梦泽,小楫轻舟,一人手持双桨荡起碧波,窄窄的乌篷船朝她驶来,撞上了她的船。

她身体一颤,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梦中,乌篷船撞向她,她的手中多了颗翠绿莲蓬,船上小麦肤色的少年面带爽朗的笑容,打趣道:

故渊:“小不点接了我的莲蓬,又撞了我的船,是不是与我情投意合呀?”

月美人·林迟予:“故家哥哥……”

故渊:“怎么?”

月美人·林迟予:“没怎么,忽然想喊喊你。”

故渊笑道:

故渊:“早知如此,我便不答应了,待你喊我‘夫君’时,我再答应。”

梦中的月美人脱口而出,又转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