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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痕/尖齿(78)

这话让宁秋砚吓了一跳,他不懂关珩的意思。

光是揣测一下,心就快要从嗓子眼里飞出来。

关珩仍是优雅的,但态度强硬,近乎质问:“回答我。”

宁秋砚是想要摇头的,可是被关珩眼中的深沉重重一击,下意识地就点了头。

关珩问:“下次遇到这样的事还敢不敢冒险?”

宁秋砚赶紧摇头。

关珩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微微松了松手劲,目光却一点也没从他脸上挪开:“那,愿意继续吗?”

这次宁秋砚无法再点头或者摇头了,他露出茫然,沙哑地开口:“……什么?”

关珩道:“继续把自己交给我。”

听到这句话宁秋砚是震惊的,他第一反应是,渡岛那件事果然出问题了吗?

还是说,关珩遇到了别的需要出面的棘手问题?

他没怎么犹豫地点点头,忍不住开口问道:“您是还需要我的血吗?”

像以前那样,按时、定期。

“我需要的比那更多。”

关珩放过他的下巴,改为扣住了他的后脑勺。

“如果你答应,那么你的思想、行为和身体,都要进行更深层的交付,或者说进行另一种意义的交付,我要你完完全全都属于我。”

宁秋砚眨了眨眼睛。

关珩继续道:“我会给你最丰厚的奖励,也会对你提出更严格、更过分的要求。”

这个动作充满控制欲,让宁秋砚无法动弹,也靠关珩更近。

实际上宁秋砚根本拒绝不了关珩。

他不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又有多不可思议,但是竟然先点头答应了,才想起来问一句:“有多过分?”

关珩的手指收紧了。

宁秋砚能感觉到那五根微凉有力的手指插入头发,亲密地贴在自己的头皮上。他们几乎鼻尖相触,关珩的脸给予很强的冲击力,让宁秋砚思考不了。

关珩的黑眸中出现了危险的深红色:“不用担心,你不想做的、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强迫你。”

但很快,他就彻底松开了宁秋砚,优雅地退开了一些,重新保持适当的距离,眼睛也恢复了正常。

“你现在没有真正理解我的意思。”关珩道,“今天对你来说不是考虑的好时机,乖,暂时忘了它,我们等你休息好了再谈。”

第50章

宁秋砚的确感觉自己的脑子现在有些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凌晨三点关珩突然出现,或许是因为这长达六个月的抽离过程。

他还以为什么都结束了。

谈话结束后宁秋砚躺上了床,关珩似乎还订了别的房间,临走前帮他关上了灯。落地窗的窗帘没有拉,在璀璨的城市灯光上方,天空呈现一种丝绒般的黑蓝色。那色调是极为绚丽梦幻的,像鱼儿隔着玻璃缸,看见了外面的世界,光怪陆离。

宁秋砚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时看手机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半。

这一觉睡得很沉,没有做梦,导致他产生了轻微的错乱感。

——关珩真的来了吗?

“叩叩。”

有人敲响客房的门。

宁秋砚惊醒般跳下床,忙不迭地把门打开:“……”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身穿套装的年轻女人,看起来很干练,她笑着和宁秋砚打了招呼:“小宁你好,我是曲姝,今天我会陪你去医院。”

大概是宁秋砚开门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神色被她捕捉到了。

她还贴心地补充:“先生现在还在休息,你复查回来就可以见到他了。”

现在是白天,是关珩的休息时间。

宁秋砚有点脸热,他怎么会差点忘记了这一点。他礼貌地回应了对方:“您好。”

并侧身将对方让了进来。

“不用那么见外使用敬称,我比你大不少,你叫我姝姐吧。”曲姝爽朗地说,她身后跟着推餐车的侍应生,后者将清粥小菜一一摆上了餐厅的圆桌才离开。

“姝姐。”宁秋砚点点头,知道她是关珩安排的人。

“你的声音还很哑。”曲姝道,“喉咙疼的话餐食少吃一些没关系,但是要多喝水才会好得快。”

一夜过去,宁秋砚自觉喉咙和肺部的不适感已经好了很多。在去医院的路上曲姝递过来了一个小瓶子,上面带有雾化吸入罩,说是对他喉咙和肺部的受创有缓解作用。

“这是先生特地交待的,里面有消炎舒缓类的药物成分。”曲姝说,“你试着用用,一会儿应该就能好很多。”

宁秋砚昨天在医院也吸过一段时间氧气,听话地接过来使用。

开关打开后,雾化气体随着呼吸进入口鼻、喉咙,再滑入肺部,给灼烧干涩的身体内部一阵阵的清凉舒爽。

途中曲姝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她和陆千阙一样,都替关珩工作。现在关珩来了溯京,以后她会负责照料他们的日常起居,当然,除了现在这种特殊情况,她非必要不会出现,她会像宁秋砚接触过的那些人一样,最大程度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存一下我的号码。”曲姝那里已经有了宁秋砚了,直接拨了过来,“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打给我。”

宁秋砚在吸入罩下说了谢谢,差点被呛到。

他们刚刚抵达医院,负责治疗受伤学生的老师便来了。五个学生都住在同一层,由老师带领他们去做复查。老师没发现宁秋砚凌晨离开医院的事,护士站那边也没有记载,可能是关珩安排人处理过了。

经检查,宁秋砚的气管粘膜有一点水肿,医生建议他和其他同学一样继续住院,曲姝适时出现,说是家里会负责照料,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老师不太放心,问宁秋砚:“小宁,我记得你家好像是外地的。”

这话问得很委婉,其实老师知道宁秋砚不仅是外地学生,父母还都不在了——昨天出事要联系亲属,荣奇不得不说明了宁秋砚的情况。

宁秋砚怔了怔,正要给个说辞,曲姝便站在他身前微笑着对老师说:“我们是昨晚特地从雾桐赶过来的,谢谢老师关心。”

曲姝做事的时候,行为谈吐都带着和陆千阙相似的气质。

礼貌,却又疏离,清晰地划分着界限。

大概在关珩手下做事的人都是这样的。

他们没有在医院待多久,走出住院楼时,溯京又下雨了。

宁秋砚昨天的外套不能穿了,身上穿的是住院后是荣奇来给他带的那一件,不太厚。他把吉他放进后备箱,对曲姝说想要回宿舍去取衣服,顺便看看有哪些东西幸存。

“先生已经派人去清理了。”曲姝说,“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拿过来了。”

曲姝说得没错,宁秋砚一回到酒店房间,就看见自己的物品在地毯上堆放着,不算多,也不是很整齐,可能是那些人顾忌着他的隐私,想要让他自己整理。

是关珩派的人。

酒店、医院,学校,他去到的每个地方,关珩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即使关珩不出现,也像无时无刻不存在于他的身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