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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1级菜鸡,但强大如斯[无限](17)

作者: 岁时钦 阅读记录

它们抬着一口棺材,但上面系着红色的绸花,棺前贴着一个囍字,喜庆得仿佛刚从一场婚礼中离开。

唢呐突兀地响起,吹奏着节奏欢快的歌。然而越欢快,在这种环境下,就越发诡异。

“婚礼?”

二十年前,杜寡妇的新婚之夜。

也是她丈夫突然暴毙之时。

白秋叶倒吸一口凉气:“二十年前,红事变白事,喜事请的乐队没走,换了曲调奏起了丧乐。”

陈宸惊恐地说:“它们是当年的迎亲队伍?”

柳鹤神色微变:“他们如果看到我们——”

白秋叶:“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第8章 殡葬从业者

啪!

陈宸手上的灯落在地上,防风玻璃撞到河边的鹅卵石,碎了一地。

溪水冲刷过灯芯,油灯闪烁了几下,像将死之人的苟延残喘,随后被贯穿河床的妖风吹灭。

灯火一灭,在场的所有人顿时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凉意。

如同滑腻湿冷的假水探进五官,裹住了体内每一根骨头。

陈宸色如死灰:“我不知道……不是我……”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松开手,像被魇住了一般,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白秋叶看到他已经完全失去血色的手掌:“时间到了,纸质化30%。”

【当前纸质化程度:30%。】

手臂的神经失去敏锐度,必须集中精力才能控制。

他们已经没办法完成精细的工作了。

陈宸也正是因为对面的东西分了神,又遇到纸质化的缘故,才摔碎了尸油灯。

柳鹤把掉在水中的尸油灯拿起,试图用蜡烛将它重新点燃。

然而尸油灯进过水后,火苗始终在灯芯上奄奄一息。

“怎么办……”陈宸说着,将头转到一旁。

或许是因为太过恐惧,他竟然撑着膝盖呕吐起来。

他之前便吐过一次,这次胃里更是空无一物。吐了一些透明的胃酸出来后,他的嘴角挂了一丝红痕。

白秋叶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掏出一块柿饼给他:“你先吃点东西。”

陈宸看见橙红色的柿饼,不知怎么又吐了起来。

这一次,他嘴角残留的血迹更加明显。

白秋叶眼尖的发现,那似乎并不是单纯的血迹,因为它看起来是一种条状的固体。

她示意道:“这里——”

陈宸抬手一抹,动作顿时凝滞。

紧接着,他竟然用两个指头将那条红色捏了起来。

白秋叶这才发现,那竟然是被血染红的长条状纸絮。

“这是什么?!”陈宸大惊失色,想要将纸絮拿下来扔掉。

然而他每往外扯一点,就会有更多的纸絮从他嘴中延伸出来。

白秋叶突然觉得,他像在扯一根永远无法扯断的红肠。

她意识到什么,连忙喝止道:“你快停下来!”

这哪里是纸絮,分明是他自己的肠子啊!

陈宸神情痛苦,一边扯着嘴边的纸絮,一边捂着腹部说:“我的肚子,好痛!”

他说着又扯出来一些纸絮,身体软倒在地上,开始狂吐不止。

很快他吐出来许多红色的凝块,看起来像是一团团被鲜血打湿的纸团。

白秋叶脸色大变。

这该不会是……内脏吧!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柳鹤连忙将陈宸的手臂扭到身后。

陈宸一边挣扎一边不停咳嗽,几乎快将肺咳出来。

这时,白秋叶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对岸传来。

〈"真不用我帮忙?"〉

乐曲乍停,溪边变得格外寂静。只见对面的人排成一排蹲在溪水前,手伸进水中,似乎正在清洗着什么。

一边是二十年后的今天,一边是二十年前的新婚夜。

两批人为了同样的目的来到这里。

这种脱出掌控的惊悚感,瞬间席卷了白秋叶等人的大脑。

白秋叶心急如焚,对面似乎一直按照他们之前的对话行动。

再过一会儿,就到她发现对面有异样的节点了。

她压低声音说:“快点,它们马上就要看过来了。”

“先避开。”莫杰指了指他们这边的土坡,“我们翻回去。”

他将杜有福的骨头用被子盖住,藏在溪边的大石头下,和柳鹤一起押着陈宸翻过土坡,躲在下方的灌木丛中。

白秋叶和他们躲在一起,身体俯趴在地上,只露出半个脑袋,观察溪对面的情况。

对面的对话还在进行。

〈"话说。"〉

〈"你们看那边。"〉

已经到她发现溪水对面有人影的时候了。

他们当时看见了影子,但对面的“人”看不到早已躲起来的他们,白秋叶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那四道影子的上半截身体动了,像是突然侦查到了什么,脑袋齐刷刷地转向他们这边。

紧接着,那四道影子慢慢地站起来,仿佛有什么提着他们的脊椎,先是腰部拱起,再一点点伸直。

四道影子往前走了几步,进入水中后,动作重新变得佝偻,像半融化的泥人。

其中一个影子突然抬起头,看向土坡后。

她猛地伏下脑袋,肩膀哆嗦了几下。

突然意识到,她之前在井里看到的红寿衣,其实不是寿衣。它和这只鬼身上穿的如出一辙。

白秋叶伸手去解绑在小腿上的绳子,将其中一把柴刀取下来,紧紧握在手上。

莫杰和柳鹤无暇注意白秋叶的动静。

一个观察影子的动向,另一个死死地捂住陈宸的嘴,不让他发出响动。

哗——

对面的东西在淌水。

脚步声很快逼近了他们,并且还在往土坡上靠近。

四人屏息凝神,后背紧紧靠住土坡,尽力让灌木挡住自己的身体,耳朵里传来越来越近的拖沓声。

突然,稀稀疏疏的声音停了。

一滴水滴落在白秋叶的脚尖,带来一股潮湿的味道。

她抬起头,发现头顶有一具身体探出来,正低头往下扫视。

只有身体趴在土坡上,正面朝下,才能以这样的姿势探出头。

可是,会有正常人在这种地方摆出这种姿势吗。

白秋叶绷紧小腿,一点一点,缓慢地,将自己的脚尖往灌木中移动,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动了坡顶的人。

"发现什么了。"

没有感情的声音传来,白秋叶听出来这是她的声音,但非常陌生。

"没有,走吧。"

他们头顶上那东西回答,身体也慢慢缩了回去。

白秋叶悬起来的一颗心脏放了回去,缓缓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旁边的灌木突然颤动了一下。

白秋叶暗骂一句转过头,只见陈宸拼命挣扎着,柳鹤的五个指缝有鲜血溢出,死死捂住他的嘴。

那些血是陈宸的,他已经双眼翻白,脸胀成了猪肝色,看起来马上就不行了。

柳鹤直接用衣服将陈宸的嘴塞起来,但陈宸的肺部像坏掉的风箱,始终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