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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大龄宠妃(170)+番外

作者: 天行有道 阅读记录

又问起到底怎么做的, 得知是兰贵人想的法子,把各色菜汁揉进面团,不禁啧啧称奇。

阿木尔翻了个小幅度的白眼,似乎认为皇阿玛太不厚道,先前抢奶喝也就罢了,连一口面条都不放过。

趁乾隆哄女儿的工夫,郁宛大着胆子问他,“慧贤娘娘是什么样的人?”

总说庆妃跟慧贤皇贵妃相像,清高、傲岸、脾气大,她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庆妃是早期受的欺负太多,不得不竖起棘刺,慧贤皇贵妃除了无儿无女,可以说顺风顺水到极点,能从使女超拔为侧福晋,又越过那拉氏得封贵妃,这在潜邸里头可说独一份了。

乾隆睨她一眼,“你以为呢?”

郁宛笑意濡濡,“依臣妾看,皇贵妃娘娘大概对其他人不好,唯独对您好。”

因而不得人心,可在皇帝眼中,这才是最特殊的表示——正是这份剖肝沥胆的真心打动了他,所以乾隆才会故意纵着高佳氏的脾气,她树敌越多,便只能紧紧依附于他,男人的保护欲不就这么满足的么?

许是郁宛的见解太毒,乾隆轻哼一声,“她对朕倒也不算太好。”

时不时还会撒泼吵闹,迫得他放下奏折去见她,偶尔恼火起来,真恨不得关进冷宫倒省事。

郁宛笑道:“这就更妙了,万岁爷您不是也甘之如饴么?”

生活若只是一碗平平淡淡的糖水,喝下去也是囫囵吞枣,非得加点咸加点酸,这般才能凑成人生百味。

皇贵妃这种小情趣的地方,才是令皇帝念念不忘所在罢。

乾隆拧了拧她腮帮子,没好气道:“你这小狐狸精,今儿怎么净说起浑话来?”

郁宛笑道:“臣妾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但最令她好奇的是下一个问题,“万岁爷,孝贤皇后跟慧贤皇贵妃,到底谁才是您最珍视的那位?”

乾隆不假思索,“自然是孝贤。”

他给富察氏写的悼亡诗有百余首,高佳氏不过十来首,虽然也有礼制缘故,但可见得各自分量。

郁宛道:“但若高佳娘娘不曾进宫,您还会觉得美满么?”

乾隆哑然。

他从未想过前半生这两个女人该缺失哪一位,富察是他亲自选定的嫡妻,出身名门,温婉贤良,高佳氏亦是蕙质兰心,她俩又似娥皇女英一般和睦。他能放心宠爱高佳氏而无须顾虑富察的态度,这些,都是后来那拉氏身上看不到的。

郁宛暗道,这就是现实,什么红玫瑰与白玫瑰之争,女观众撕得轰轰烈烈,男人的心里怕是我全都要。

所以乾隆也没什么特殊,只不过旁人没办法实现,而他老人家能够办到就是了。

郁宛在这里神游天外装哲学家,殊不知万岁爷的眼珠子越瞪越大,他真怀疑这姑娘要成精了。

不过那个关于玫瑰的比喻倒是十分精妙,改日可以抄在御制诗里,必能引得文人墨客称赏。

乾隆轻咳了咳,“过去就无须提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何苦还成日吃些飞醋,没的叫人笑话。”

郁宛眼眸湛湛,谁来笑她?明明是这位巴不得她吃醋。

郁宛却非庸人自扰之辈,小陆氏已经离宫,这事就该翻篇了,她只希望皇帝不要迁怒于庆妃——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她娘家闯的祸,关她一个深宫女子什么事。

乾隆冷冷道:“身为宫妃,自有义务约束其家眷,陆士隆固然教姪不善,可庆妃作为内眷竟不能劝止,反而放任其幼妹肆意妄为,朕总得给她点教训,方才显出公允。”

郁宛就觉得皇帝是对庆妃也有些滤镜破碎了,或者说他头一遭发现庆妃并不怎么爱他——要是慧贤皇贵妃在世,肯定不会任由家中姊妹爬上龙床的,她将他视作全部的生命,哪里舍得与其他人分享呢?

*

小陆氏酿出的风波就此消弭无形,如同一块石子扔进湖心,当时溅起圈圈涟漪,过后也就归于风平浪静了。

太后礼佛归来,得知事情经过,亦对皇帝劝道:“哀家知道你对慧贤情深义重,可人都过去多时,再怎么追忆也是枉然,倒不如将心思放在眼前,何苦执迷不放?”

这正合了那句“不如怜取眼前人”,乾隆勉强道:“朕只是惦记着潜邸出来的情分罢了。”

太后道:“慧贤固然陪伴你多年,可皇后何尝不是如此?当时你嫌她年纪小,对她的恩宠远不如孝贤慧贤,你可听见皇后埋怨你半句?这些年相夫教子亦是兢兢业业,弘历,你要知足呀!”

大抵太后这番语重心长的言语终于触动了皇帝,之后几日乾隆便陆续宿在那拉氏、愉妃、婉嫔这几个潜邸出来的旧人宫中,因着上了岁数,早就不再承宠,除了皇后偶然还能得些眷顾,其他两人连敬事房的绿头牌都早就撤下。

万岁爷这番举动,实在惊掉了六宫众人的下巴。

愉妃笑着对那拉氏道:“臣妾也真是糊涂了,昨儿万岁爷过来连灯都忘记点上,摸黑说了半宿的话,难为万岁爷怎么听下去的。”

自是有些感慨,皇帝几时这样耐心过?听她诉说家长里短,儿女琐屑,要不是还有个妾室的名分,她几乎以为永琪是自己一个人养大的——虽然事实也差不多如此。

愉妃是不会怨怼皇帝的,她习惯自力更生,乾隆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符号,不过这位便宜夫君难得流露出的片刻柔情,多少还是令她有些动容。

可见小陆氏进宫一趟也不算坏事,至少帮她们这些潜邸旧人挽回了面子。

最生气的当属舒妃了,她进宫的年份偏巧不尴不尬,既没赶上潜邸里同甘共苦,又不及豫嫔这样后来者的风光盛世,不管喜新还是恋旧,似乎都轮不上她。

郁宛则一以贯之成了被翻牌子最多的那位,乾隆爷固然是个善变的男人,情感的天平一时倾向这头一时倾向那头,可他的身体却很诚实——等郁宛找庆妃借了几本李渔所作的淫词艳曲,乾隆就更有兴趣同她探讨了,甚至愿意手把手地教她。

如此看来,郁宛有幸成为万岁爷生命中的第三支玫瑰——黄玫瑰。

今年的家宴与往常并无太多不同,只除了法蒂玛代表回疆献上了一曲民族舞蹈,舞姿自然是十分曼妙的,可看得皇太后表情冷漠,她实在不懂这女子的固执,那白袍难道是从肉里长出来的?打死都不肯脱下。

只是碍着皇帝颜面,太后并未发表过多意见,直至乾隆宣布,为了庆贺来年老佛爷七十大寿,打算在畅春园附近建条苏州街时,皇太后脸上方才冰雪消融。

她老人家自从去过一次江南之后,就对那里的景致念念不忘,不意儿子竟这般孝心,令她老怀大慰,一时也顾不得和贵人添堵的事了。

郁宛亦听得悠然神往,她还一次都没南巡过呢,不知道古时候的江南是个什么模样。

本想问问庆妃,偏庆妃又不在——皇帝只让她闭门思过,并没明确说是禁足,不过庆妃倒是自发地与世隔绝起来,正好也免得应酬。不知她这番举动在皇帝眼中是顺从还是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