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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大龄宠妃(297)+番外

作者: 天行有道 阅读记录

魏佳氏叹道,“其实我还是羡慕你的。”

说嫉妒也无妨。她必须一刻不停地向上攀爬,方能获得想要拥有的一切,而郁宛,却活得如闲云野鹤一般,那样自在超逸。

郁宛笑了笑,“因为嫔妾从无所求,自然总能舒心。”

对她这种随遇而安的人而言,唯一值得发愁的便只有生计吧,而进了皇宫,连这最后的问题也不必考虑,只要她不主动作死,皇帝总会保她衣食无忧。

至于富贵、权力、尊位,横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又何必汲汲营营呢?

魏佳氏自嘲地一笑,“看来我是太不知足了些。”

郁宛没回答,在她看来积极进取跟甘愿躺平都没有错,无非两种生活方式而已,只是一个人不能既当又立,等千辛万苦得到想要的东西,却发现高处不胜寒又懊悔起来,那就太没意思了。

即便换条路,她便真的能满足么?只怕仍会仰天长叹,恨自己当初为何不多努力些。

生命的矛盾,就在于理想与现实难以调和。

郁宛劝不动魏佳氏,毕竟她身体里装着个超脱了时代的灵魂,知道眼前这座高楼大厦终究倾塌,又有何奋斗的必要?

而魏佳氏,不过是做出了她那个环境合乎情理的选择罢了。

郁宛看她怔怔发呆,料想她是乏了,便要起身,“娘娘好生歇息,嫔妾先行告退。”

魏佳氏却将她叫住,“贵妃,本宫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愿应允。”

郁宛道:“娘娘但说无妨。”

她大致能猜到魏佳氏要交代什么。

果不其然,“本宫想将永璘托给你照料。”

十七阿哥还不到九岁,魏佳氏自然放心不下,而放眼宫中,她也找不出一个比郁宛更合适的人——嘉容已死,剩下的要么与她不对付,要么只是敬畏,她怎能将永璘交给她们?

皇太后倒是一视同仁,可年事也高,魏佳氏也不敢劳动。若任由皇帝做主,谁知道她的永璘会交到谁手中?若是如舒妃那般粗心大意的,只怕落得跟八公主一样下场。

郁宛怜悯魏佳氏拳拳爱子之心,但还是拒绝了,明哲保身第一条便是远离麻烦,何况还是日后皇太子的亲弟弟,她可不想徒惹事端。

但郁宛还是帮魏佳氏想了个人选,那便是居于景仁宫的颖妃,她虽无抚养皇子经验,但为人热忱直爽,相信定会善待十七阿哥。

魏佳氏迟疑道:“但颖妃出身蒙古……”

她知道太后和皇帝对异邦女子有多提防,郁宛倒也罢了,皇帝向来宠她,也会爱屋及乌,可颖妃却是幽居惯了的。

郁宛深深看她一眼,“如此,对十七阿哥的将来才最合适,娘娘难道想起兄弟阋墙之祸么?”

魏佳氏怔怔看着她,随即眼中升腾起微弱的火苗,脸上也浮现出病态的嫣红,她吃力顿首,“贵妃,谢谢你。”

郁宛就知道她听懂了,波澜不惊地起身,“娘娘不必为十五阿哥的前程忧虑,日后自有着落,您且安心睡罢。”

身后传来魏佳氏重重的咳嗽,但这回却是带着一丝喜悦的。

郁宛不着痕迹叹了口气,说是看开了,其实还没看开,也罢,至少魏佳氏走时能无牵无挂了。

三日后传来皇贵妃死讯,阖宫再无震动,反而有些习以为常,实在这个寿数下去的嫔妃也不少了,大约万岁爷命里真有些犯剋,一个两个的都留不住,是玄学。

而皇帝并未追封魏佳氏为皇后,只加了尊谥,称为令懿皇贵妃,亦让和敬公主松了口气,不枉她平时吹的耳旁风,论起骨肉情分,魏佳氏一个外人自然不能与她相比。

现下这种情况最好,往后她也能过些太平日子了。

郁宛则在魏佳氏出殡后暂领六宫,其实也没什么紧要,除了教导阿木尔诗书,便是和宫里一众姊妹谈天说地,要么就是去颖妃宫里解答些育儿疑题——万幸十七阿哥对颖妃没什么抵触,本来他对生母的感情也不深,因魏佳氏产后多病,永璘一直由庆贵妃抚养,后来才在永寿宫住了几个月,如今颖妃又对他嘘寒问暖掏心掏肺,便理所当然把颖妃当成第二个娘。

颖妃也很欣慰,没想到中年之后还能有这番奇遇,对郁宛也愈发感恩戴德,觉得当初真是有先见之明,没跟错人。

至于郁宛,她觉得现在这种生活就很好了,也没想更进一步。哪怕她只是贵妃宫里也已经以她为尊,升不升位份有何要紧呢?何况她的俸禄早就提档。

但乾隆不这么想,他老人家宠起人来真是热烈而恣意的,他觉得郁宛担得起皇贵妃,那就非让她实至名归不可。

郁宛只能退让,何况得她先晋了位,底下的人才好跟着升迁,这么一想就倒觉得是个义举。

于是半年之后,乾隆下旨晋郁宛为皇贵妃,阖宫也终于迎来又一次大封。

和敬公主得知消息真是肺都要气炸了,怎么这些女人跟杂草似的除不干净?皇阿玛也是贪多嚼不烂,就不能像先帝那般留个贵妃就够了么?

皇贵妃位比副后,总是令她不能心安。

和敬遂故技重施,又跑去乾隆跟前进谗,她觉得令皇贵妃离世很可能跟郁宛脱不了干系,否则死前为何要见面?摆明了有蹊跷。

乾隆懒怠理她,“你额娘走前还专程叫了你去,难道你也脱不了干系?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和敬气结。

第220章 归宿

和敬没想到皇帝会这样维护那蒙古女子, 难道竟是鬼迷心窍?

“皇阿玛,儿臣是真心来劝谏您的。”

她太知道魏佳氏的野望了,在壮志未酬之前, 怎可能甘心赴死?即便皇帝因为汪氏之事疑了她,可毕竟未发作到明面上, 犯不着因此置气。

倒是贵妃很有趁人病要人命的嫌疑, 不移走顶上这座高山,她哪能更进一步?何况近两年一直是贵妃执掌六宫, 她想对魏佳氏做点手脚, 不是轻而易举么?

可恨皇阿玛一味帮贵妃说话, 完全看不清事实。

乾隆淡淡道:“皇贵妃秉性如何,朕比你清楚。”

宛儿在他这里就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 若真有阴私岂会瞒得住?故而旁人说得再多,他都只当无稽之谈。

和敬无言以对, 唯有愤然离去, 竟忘了她此行本意是要给额尔克讨爵的。

不过即便她提出,乾隆也不会同意。他自认为对长女一家已经仁至义尽,额尔克虽是外孙,可太不成才,皇帝自然犯不着笼络——明明小时候那孩子看着还有几分可疼,长大了恁是不学无术胡作非为,可见是和敬太过溺爱的缘故。

溺子如杀子,他若仍一味纵容, 才是害了和敬满门。

回头跟郁宛说起此事, 郁宛却是毫不意外, 还笑道:“公主真是这么说的?她倒看得起我。”

她若是个手段非凡的野心家, 哪会甘于宠妃之位, 早就奔着后座去了。

乾隆诧道:“朕也奇怪,你跟和敬有何冤仇,何以她会跟你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