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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大龄宠妃(91)+番外

作者: 天行有道 阅读记录

不管怎么说,纯贵妃此举都跟侵吞军饷无异,纵使有二子一女为她保驾护航,可也免不了一顿重责。

次日,乾隆便令李玉晓谕各处,剥夺贵妃协理六宫之权,制衣的事则交由令妃暂代。

看起来似乎对贵妃仍留有一丝余情,可熟知皇帝脾性的人却知道,皇帝这是彻底对贵妃冷了心肠,如多贵人那般位份可降亦可升,然将纯贵妃素来引以为豪的权柄移交给旁人,便是坐实了她的无能。

佳节将至,宫中却笼罩上一层扑朔迷离的浓雾,人人都在猜测皇帝是否碍着年关的缘故才没处置,免得三阿哥六阿哥脸上无光,等年后再行料理;与之相对,皇帝会不会晋永寿宫那位的位份,到底令妃无论资历还是声望都担当得起,看起来她也乐意为皇后分忧。

一时间,永寿宫变得门庭若市,多的是巴结讨好之辈,谁叫锦上添花最容易,去晚了可就占不到边了。

爱热闹的郁宛顾不上奉承,而是遗憾地远离这片祥和气象——她又被乾隆拉到城郊南苑去了。

上次就只带她一个,这回依旧两人独处,叫郁宛怀疑南苑是否本就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美其名曰练习骑射,谁知道是哪种意义上的骑射——光是想想就小脸通黄。

第63章 鹿血

永寿宫内暖意融融, 往来贺客络绎不绝,既知道纯贵妃出了事,皇帝接下来会抬举谁便显而易见了。本朝以来还从未有过贵妃位断绝之事, 纯贵妃若是撤下来,总得有个人顶缺——放眼宫中, 舍令妃其谁?

何况她这趟差事办得的确好, 皇帝稍加褒奖也是应该的。

于是嫔位以下的主子纷纷带上贺礼前来祝福,或是给十四阿哥送些金麒麟玉坠子之类的福禄物件儿, 或是给七公主九公主送两件亲手缝的衣裳, 无论礼物价值若何, 令妃都命侍女白梅给了丰厚的回礼,于是来人愈发眉开眼笑。

好容易送走这帮趋炎附势墙头草, 令妃才叫关上宫门,脸上笑容也一扫而空。

庆嫔拿着拨浪鼓逗弄襁褓里的九公主作耍, 看着女婴吃力地伸手去够, 偏不让她得逞,嫩红色的小脸撇撇嘴就要哭,庆嫔这才慌不择路塞到她手里,瞅着小女娃自得其乐,庆嫔不禁露出姨母笑。

再一看令妃脸上却有些恹恹的,庆嫔咦道:“姐姐扳倒了纯贵妃,难道不高兴么?”

她自然知道令妃做了手脚,可也怪纯贵妃自个儿糊涂, 连送到边关的军用物资都敢偷工减料, 大约她以为这样浑水摸鱼掺一点没事——令妃不过是让她所作所为曝露人前罢了。

庆嫔很乐观地道:“就算陛下看在两位皇子面上对贵妃网开一面, 可也总得找个人来压制她, 削削贵妃气焰, 姐姐不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令妃轻轻叹道:“怕是难呀。”

起初她也以为此举会让纯贵妃狠狠栽一跟头,自己再顺势晋位贵妃,可年前正是最适合加封的时候,如果皇帝此时都未拟旨,年后就更难了。

或许皇帝已然瞧出她在其中扮演何种角色——黑水营的机会来得凑巧,可计划却是她早就定好的,总归回部战事起起伏伏,她提出赈济也不会显得突兀。自己先捐一千,比她位份尊贵的便只能再往上加码,纯贵妃那么个悭吝性子,必然想从别处赚些回来,好设法填补亏空。哪怕她不犯错,令妃也会叫她出错,只是没想到纯贵妃比她预想中还要颟顸,倒是省了些力气。

也罢,总归位份可以细水长流慢慢攒,资历到了总有那么一天。握在手里的权力才是最要紧的。

即便皇帝只是令她暂助皇后协理六宫,她也得确保自己将是那拉氏最好的辅佐。

令妃定定神,腾出手来抚摸女儿,又望着庆嫔闲闲道:“怎么这几天你总往我这儿跑?不是嫌永寿宫闷得慌么?”

“可外头更闷呢。”庆嫔向来不避讳对她发牢骚,“先前有个多贵人还能说说话,现多贵人去了南苑,一下子冷清不少。”

令妃诧道:“多贵人去了南苑?”

她竟没听到半点风声,看来是连皇后都未告知。

庆嫔拿银簪子搔了搔头皮,“可不是,悄没声儿就走了,跟私奔一样。”

令妃听她话里怨气冲天,不由得劝道:“这也不是多贵人能做主的,你俩素来交好,别因此伤了和气。”

更不必树立无谓的敌人,她的敌人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位,余外的麻烦能省则省。

庆嫔撇撇嘴,“我没怪她呀,我怪皇上呢!”

把这么一颗能说会道的开心果给抢走了,日子得多无聊——万岁爷真是贪得无厌得很,难道多贵人是他一个人的?人家姓博尔济吉特,又不姓爱新觉罗!

令妃:……吃醋还有这种吃法,真是闻所未闻。

*

郁宛这回去南苑没再扮上太监服饰,而是穿了一身很工整的女装。一来欺上瞒下总显得不够道义,二来此刻的她也实在不适合做男装打扮,裹胸都得裹半天,勒得痛死了。

郁宛低头看着两团沉甸甸的累赘,很怀疑御膳房的饭菜是否加了激素,她这发育明显不正常,可大伙儿都是一样的饭菜,怎么独独对她起作用,还是她生来天赋异禀?

乾隆见她闷头钻研些不着边际的东西,轻咳了咳,“难得出宫,别总拘着自个儿,多看看外头新鲜。”

郁宛心说她又不是没来过,哪还有新鲜可看?还不如留在紫禁城剪窗花彩纸,放鞭炮烟火呢,其乐融融的多有趣儿,如今倒好,热闹是人家的,她什么也没有。

忍不住问道:“万岁爷,您不觉得人多点更热闹吗?”

乾隆凉凉望她一眼。

郁宛悚然,心想皇帝莫不是会错意了,以为她说多人运动那种意思?其实她只想叫上庆嫔几个打牌消遣而已。

正要解释,皇帝已淡淡道:“不觉得。”

郁宛哑然,还真是言简意赅。

却听乾隆叹道:“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矣,再多也是庸人自扰。”

郁宛可不敢给自个儿戴高帽子,心说您老人家的红颜知己多着呢,死的活的加起来总得有一只手吧——她自认是在这座五指山之外的。

乾隆笑道:“何必妄自菲薄,此时此刻,你便是朕至为亲近之人。”

纯贵妃令他失望了,但乾隆最痛惜的还并非这件事,而是她竟糊涂到落入网中还不知道,这样的人如何相夫教子,遑论料理六宫琐事;至于令妃,她当然很聪明,乾隆虽未刻意去查证据,但只瞧最终获利的是谁,便知令妃并非全然无辜。

因而他削了纯贵妃协理六宫之权,却也只给了令妃名义上的暂代,不肯让她更进一步,此消彼长,方为制衡。

而那拉氏在他看来同样未尽其责,但凡她当初主动将制衣局接过去,这些事都不会有,她倒好,身为皇后却当起甩手掌柜,乾隆干脆成全她。

他并未对郁宛隐瞒这些心思,而是直白地对她吐露不满,反正多贵人胆子小,不敢将这些话往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