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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温僖贵妃在线养老躺平(300)+番外

作者: 青丘一梦 阅读记录

牛乳蒸的酥酪入口香甜,黄澄澄的杏子酱腌制熬煮得当,既有为了方便贮存而形成的果酱浓浓的甜意,也保留了一部分杏子本身的酸味,蔗糖的清甜中融合着一点果子的酸,二者融合得当,入口酸甜清新恰到好处。

那样黄澄澄、清新酸甜的一小勺浇在雪白雪白的酥酪上,瞧着令人心喜不说,入口了也叫人高兴。

斐钰和不贪口、饮食克制的瑞初不同,打小就贪吃点心、爱甜的,这一点上和安儿倒是有些像。听敏若命人端酥酪来,她登时笑得眉眼弯弯的,一双圆溜溜的猫眼儿弯成月牙形状,眼睛里亮晶晶的,一瞧就知道是爽朗活泼的孩子。

敏若为她轻轻理了理鬓角的发丝,笑眯眯叫她坐下,道:“先吃点心,姑姑新得了些好颜色的缎子,等会为你和你表姐选缎子裁衣。”

与永寿宫里的一片岁月静好不同,乾清宫里,看着康熙唇角的冷笑,当值的梁九功与魏珠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默契地各自屏息,站在角落里恨不得当场变成透明人。

“贵妃抱恙?”不知过了多久,殿里忽然响起一句。

梁九功和魏珠在一瞬间交换了无数个眼神,最终还是梁九功在心里暗自抹了把汗,道:“是,贵妃昨儿个便报了病,说是身体未愈,又染风寒,头晕目眩须得安心静养。”

康熙轻哼一声,“她躲得倒是快!”

梁九功没敢吭声,康熙忽又叹了口气,“也罢,也罢。”

也不知他是说敏若的性子,还是说敏若借故躲懒,明显厌恶与命妇们打交道。

康熙又问道:“平妃的身子如何?”

“今早杜太医来报了脉案,说平妃娘娘身体强健,胎像也好。”梁九功恭敬道。

康熙沉吟片刻,道:“今日起,让萧仁歧去给平妃安胎。”

他目光在那张宽大的御案上巡视,最终落在一本请定安郡王爵位承袭之人的折子上。那本折子已递上来一日,他压在手中,留中不发,显然另有打算。

萧仁歧,太医院千金科的老牌御医,极擅为妇人安胎保胎。

梁九功应了声“嗻”。

宫里的人事变动敏若总会知道,何况是给书芳安胎的太医发生了变化。

敏若忽然听闻康熙的安排,还愣了一下——毕竟康熙前段日子可一直没有表现得对书芳这一胎有多重视,怎么却忽然亲自安排了萧仁歧来给书芳安胎。

康熙此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这种话放在一个皇帝身上比较为何,但能让康熙忽然做出安排,那这件事中必有他看重、或者有所谋的地方。

敏若面色逐渐温柔平缓起来,平和无害得好像一幅画。

兰杜知道那是她在沉思的表现,便悄悄挥退了宫人,轻手轻脚地为她添一盏热茶,然后安静立到一边,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手里的消息不够,敏若没能推算出康熙的真实意图,决定暂时静下心来,静观其变。

如今宫里最招人瞩目的还是瑞初之事,康熙是清朝真正做到极手中之皇权于大成的第一位皇帝,哪怕如今他还未到晚年,在朝中的积威仍是日益深重。几个宗室勾连御史上蹿下跳,对他来说不过是跳梁小丑一般。

一开始或许还有些怒意,但没过多久,再看那折子就全当乐子看了。

他们自然无法阻止康熙要册封瑞初为固伦公主的决定。

而康熙颇为小心眼地亲自执笔撰写了册封瑞初的诏书,在诏书中明文写“公主性本柔善,仁心慈质……幼承训教,纵读经史……娴于礼教,慧质于内,端和林下……”总结下来就是六个大字:你敢骂,朕敢夸。

敢说老子闺女一个字不好,收拾你。

不是被抓了错处免官在家、就是被明升暗贬吃了大亏的御史们:“……”

撺掇、贿赂我们办事的人没说骂皇上的女儿就是这种下场啊!

说好的优待言官呢万岁?!

只能说,康熙真的一点都没有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成为青史留名的千古仁君的志向。

他只知道,让他不爽又没用的人,就别想好过。

明旨既下,此事算是板上钉钉,在六宫范围内敏若的永寿宫才热闹了起来。

原本因为前朝闹得凶,嫔妃们心中也有顾虑,与敏若关系平平的便一直都在观望。但此时固伦既封,而宫中年节事宜还是如旧年一般由五妃共同操持,众妃心中便无顾虑,热络地上门对敏若道恭喜。

若是康熙要封敏若为后,她们没准还得好好盘算盘算往后的路怎么走、日子怎么过,但如今皇上明显无再封后之意,说明册封七公主只是出于对七公主的疼爱与嘉奖。

这些年,后宫众人都习惯了康熙对瑞初的偏爱,年节时令到平日里的赏赐总是最丰厚、最细致、最用心的也就罢了,七公主也是诸位公主中唯一能自由出入乾清宫,被皇上手把手教过写字、能在皇上身边一待一日便是皇上商讨政务也无需回避的公主。

瑞初在康熙那里自幼如此,长久下来,习惯了女儿总在身边的不只是康熙,还有习惯了七公主常在乾清宫的嫔妃们。

她们本就在猜测,想来等七公主出嫁,皇上一定会破格封七公主为固伦公主——毕竟这些年的偏爱是肉眼可见的,七公主又带祥瑞之名降世,皇上格外看重,封固伦公主也在意料之中。

如今只是她们猜测中的日子提前了,虽然还是不免有人心里头不大平衡,但一则敏若作为贵妃在宫内积威不轻、人缘也不错,还没人敢到她眼前来说酸话;二来她本就担着教导公主之责,公主们或是现在或是未来,总是要到她手底下混的,那些生育了小公主的额娘们便是心中不平,也不敢宣之于口。

——谁敢得罪自己头顶的上司加上孩子未来的老师呢?

反正听着人说酸话的几个诞有公主而位份不高的嫔妃相互之间交换了几个眼神:她们是不敢。

未因不平而迟疑,她们原本就是犹豫在康熙可能要立敏若为后这一点上。宫里没有皇后的年头太长,大家一想到要过上日日晨昏定省、头顶压着一座名份上的大山的日子就有些讪讪不安。

又因消息未曾准确落下而举棋不定,不知是否该提前讨好,也摸不清应该如何与新后相处,心里又抱着微弱的希望,希望封后之说非真,想着反正旁人也没动静,干脆就再等等。

然康熙的行为既证实了他并无封后之心,那些举棋不定之人顿时将犹豫全消,一窝蜂地赶来恭喜敏若。

对宫里人,敏若不好如对外命妇一般如秋风扫落叶似的无情,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于是还客气地招待着,二三日内永寿宫茶点消耗竟比公主们正常上课的时候还要大,看着报上来的账目,敏若不禁唏嘘:“这有一回事,真是费银子啊。”

兰杜笑着端上一碗热茶,“皇上赏的东西足够添补了,还有许多富裕的呢。旁的也罢,有一斛珠子,虽是合浦珠,可那光泽、大小,便是比等闲贡上的东珠也不差什么。才奴才与迎夏姐姐点了点,咱们库里的珠子实在是太多,这些若收进去,也不知猴年马月您能想起来用,不如就现打算打算,想想拿来做个什么。好好的珠子,白放在库里蒙尘了,过些年,光泽也不如现在好了。”